“爺,爺!清河縣有信來報!”


    上京城外,崔小乙急匆匆跑向曲白魚的落腳點。


    他手裏拿著從韋妙真那裏得來的信箋,一邊喊著,一邊向曲白魚的住處衝去。


    “爺,妙真姐得到消息,說清河縣當鋪,咱們的暗樁來信,有人拿著宮中式樣的發釵前去典當!”


    他還未來到門前,木門突然大開,曲白魚天生淡漠的臉此時卻略帶慌亂。他抓住崔小乙的雙肩,急切問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宮中式樣?”


    崔小乙一臉興衝衝的迴:“是,是宮中式樣的發釵!妙真姐已經命他們將人扣下了……欸?爺,您等等……”


    不等崔小乙說完,曲白魚立刻叫人牽馬,跑了出去。


    清河縣。


    老婦等了半日也沒見掌櫃的再次出現,心態便崩了,朝著夥計沒有好氣的說道:“能不能當,能當多少,你們好歹給個話!若是真的瞧不上這個物件,就還給老身。你們既不說要又不說不要,怎麽?想昧下不成?!”


    老婦的吵鬧聲頗大,引得掌櫃的終於從內院走了出來。


    “客官莫急!”


    “莫急?你們是真磨嘰!要不要的,給個痛快話!”


    老婦根本不容著他。


    掌櫃的笑意深深,摸了把胡子,眼珠子又轉了一圈。


    “要,我們要!隻是,這收東西還得弄清楚東西的來源……畢竟咱們都是正經買賣的地方。不知這發釵您是從何得來?”


    老婦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掌櫃的一遍,臉上的神情也變的高深起來。


    她頓了頓,說的話卻不老實。“這是老身年輕時候的東西,怎麽?看著不像?”


    掌櫃的笑了,拿過那發釵道:“老朽失禮,隻是客官的年紀看上去也要知天命了,而這發釵的樣式不過這兩年才興起,做工用料也是極其講究……客官,莫要拿人取笑才是。”


    老婦冷笑一聲,一把將那發釵奪了過來。


    “既然你們不信,那老身不當了!”


    她說罷轉身就要離開,卻未發覺身後的掌櫃已經麵色陰沉起來。


    隻聽得掌櫃低聲道:“來人,拿下!”


    老婦眼前一黑,竟是被人用麻袋裝了起來,等再能看見時,已經被送到了一處暗牢之中了。


    牢中昏暗無光,隻透著隱隱的火把看到牢籠之外身披兜風的掌櫃的。


    老婦盤腿坐在草席上,語氣始終淡淡。


    “老身活了這麽大年紀,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臨了臨了,竟讓個小王八犢子給算計了!也罷,又不是沒坐過牢!”


    她說著指了指外麵的人,頗有吩咐的意味。


    “你們最好好酒好肉好生的伺候老身,不然,等你們身後那小子來了,有你們好受的!”


    一番話語讓牢籠之外的人皆是一驚。


    她不僅知道他們身後有人,竟還知道那人年紀尚輕?


    眾人麵麵相覷,又一同看向了領頭的當鋪掌櫃,掌櫃略略沉吟,低頭囑咐了句“莫要難為她,一切等爺來了再說!”便離開了。


    天空起了黑雲,一片兩片、漸漸將整個天空染黑時,點綴其中的星辰便疏疏露出。


    夜間的樹林寂靜幽沉,一陣馬蹄聲急切響起,穿過樹林、帶起的風浪像饕餮吞吃的聲音。


    綠意和夜意無聲漫流,浸透這山間的夜與黎明……


    清河縣城離上京城實則並不算太遠,曲白魚快馬加鞭一日多、終於於第二日黎明來臨前便到了。


    他下馬之後便徑直飛奔到了那暗牢,看守的被嚇了一跳,看清來人時,曲白魚已經走到了關押那老婦的牢籠前。


    看守連忙去喚醒老婦,老婦揉著惺忪睡眼,還未看清來人,便破口大罵。


    “你們家沒有老的?大半夜的就叫人起床,奔喪都沒有起這麽早的!”


    看守被罵的沒了臉麵,剛想給她一點顏色看,就被曲白魚製止了。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看守的好顏退下。


    曲白魚問道:“那東西你從哪兒得到?”


    老婦輕輕抬了下眼皮,冷哼一聲,沒有迴答。


    崔小乙急了,道:“老太婆,別給臉不要啊!知道我們是誰嗎?如此刁橫,非要用刑才老實?!”


    老婦猛的抬頭,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臭小子,你奶奶我叱吒風雲的時候,你爹都在吃奶呢!


    用刑?好啊,用啊!大不了你們搞死我這把老骨頭,你們家主子就別想再知道那丫頭去了哪兒了!”


    一聽到“丫頭”二字,曲白魚立時急了,抓住牢籠圍杆道:“老人家,你說那丫頭,她長什麽樣子?”


    見他這副模樣,老婦似乎有些滿意,卻還是一副故意不說的模樣難為他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她說著雙手一攤,道:“圖你這間牢房睡的舒坦?”


    曲白魚微微一頓,接著吩咐道:“把門打開,請老人家出來。”


    崔小乙瞠目結舌,猶豫道:“爺,這老……她看上去就不老實……”


    但見曲白魚堅持,崔小乙也不好說啥,忙讓人照做。


    老婦冷哼一聲,被人攙著,這才走出了牢房。


    曲白魚道:“老人家,你想要什麽,盡可提。隻要你告訴我,她去了哪兒,什麽樣的要求,我都會滿足你!”


    老婦笑了,仔細看了看他,頗有些滿意的點點頭,“倒真是一表人才,氣度不凡。隻是,你怎麽確定,我說的那丫頭就是你要找的人?”


    曲白魚微滯,他其實並不確定。


    隻是宮中式樣的發飾除了妃嬪也隻有公主會戴。清河縣並沒有公主封地,但卻突然出現了那樣的發釵。他帶著一絲微小的期盼,隻覺得或許真的是那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元彤兒。


    他曾在事後派人去找,想以正妻之禮葬了她,卻始終找不到她的一絲痕跡。


    可越是那樣,他就越固執的以為,元彤兒定是像上一次一樣,隻是鬼機靈的以死為遁。他總覺的,元彤兒可能還活著。找尋她的事宜便一刻都未耽擱。


    比起這兩三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如今的這一點點的希望,都已經在他心裏激起不小的浪濤。


    他捏了捏掌心,哪怕心中隻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依舊毅然說道:“是不是她,總要找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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