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了一會兒便到了長公主府。


    錦嫿扶著元彤兒下了馬車,迎麵便撞見了老熟人安陽縣主寧無顏。


    寧無顏看到下車的元彤兒,白眼似要翻上了天,卻記得之前被元彤兒教訓過的事,也不得不走了過來請安。


    “安陽見過瑞安殿下。”


    她隨意的欠了欠身子,眼睛瞥向了一邊,根本不把元彤兒放在眼底。


    連同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也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互相努嘴挑眉。那模樣,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已經將元彤兒從裏到外通通鄙視了個遍。


    “啪!啪!”


    兩聲清脆的巴掌猛然響起,在場的包括元彤兒都愣在了原地。


    就在前一秒,元彤兒隻覺眼前一花,身側的錦嫿便衝上前一步,打了那兩個丫頭各一巴掌。


    兩個丫鬟捂著臉震驚的看著麵前的錦嫿,說不出了話。


    錦嫿一臉的淡漠,臉上沒有半分情緒,繼續道:“來啊,將這兩個在殿下麵前無狀的賤婢拖下去,杖斃!”


    她話音剛落,身後便湧上了一群內侍要去捉那兩個丫頭,嚇得那兩個丫頭立馬躲到了寧無顏的身後。


    “我看誰敢!”


    寧無顏這才迴過了神,怒喝道。


    “她們是本縣主的人,一個嬤嬤也敢造次?!”


    她說完,那群內侍便停了下來,不敢再上前一步。


    寧無顏輕笑一聲,整個上京城,她們這一輩的,除了她表姐元果兒,還沒有人敢教訓她的人!


    那兩個丫鬟見狀,更是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在寧無顏的身後耀武揚威,看向元彤兒的眼神更加充滿了挑釁。


    “若是本宮說的呢?”


    元彤兒突然說道。


    她走向了寧無顏,淺色的瞳子似蒙上了一層冰雪。


    “本宮說,將這兩個目無尊主的賤婢杖斃!也算造次嗎?!”


    她的聲音高亮有力,一字一頓的說出每個字,讓人感到一股無可抵擋的力量。


    寧無顏頓時沒有了話,隻覺得元彤兒的目光銳利如鷹,身上散發著一股霸氣,讓人不由得退縮。氣場瞬間低了很多。


    那兩個丫頭似乎也感知到了自己主子的怯,瞬間慌亂了起來,拉著寧無顏的胳膊不知所措。


    寧無顏慌亂的便焦躁了起來,對著抓她手的丫鬟就是怒喝,“怕什麽!本縣主就在這兒。


    她就算是公主又怎麽樣?你們是我的人,她不能……”


    “為什麽不能?!”


    元彤兒繼續喝道。


    “本宮是公主,你是縣主。


    本宮是君、爾是臣!君要臣死,臣豈敢不死?!更別說你手下的賤婢!”


    她一步一逼,將寧無顏逼退幾步,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讓在場的人都感到無比壓抑,仿佛能把空氣都壓成一團。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那兩個丫鬟立馬跪倒在地,顫抖著求饒。


    元彤兒笑了,“現在知道怕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錦嫿!”


    “奴婢在。”


    “本宮瞧著這兩個丫頭擠眉弄眼似是眼神不好,這樣的下人留在縣主的身側,恐有礙觀瞻……


    但今日是本宮皇姐的賞花宴,喊打喊殺未免太過血腥……”


    她突然改了口,那兩個丫鬟便喜極了,跪在地上忙道“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卻不想元彤兒冷笑一聲,說道:“謝早了……瞎眼珠子留著也是無用,拉到菜市口,去了吧。”


    她說罷,轉身向長公主府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也好叫那些有眼不識泰山的蠢貨驚醒些!”


    她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從前不招惹是非隻是不想整日跟個鬥雞似的見人就要啄,那樣的話活的未免太累了些。


    但這也不能說明她就不敢囂張了。


    既然恭謙不能讓她過得更舒坦,


    那她就得趁著現在、趁著自己對景元帝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就霸道起來,不然日後沒了恩寵豈不是更得讓人踩在了頭上?


    恃寵而驕?那又怎樣!


    那兩個丫鬟立馬跪倒在地,哭喊作了一團。


    內侍得了公主的命令便肆無忌憚了,任憑寧無顏嗬斥推搡打罵也不管,直接將那兩個丫鬟帶走了。


    公主府門前早就聚集了一群貴女,見此場景皆也不敢再言語,陸續進了府中。


    長公主府和瑞安公主府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長公主府更加顯得的富麗堂皇。


    尤其現在要辦賞花宴,整個公主府裏姹紫嫣紅。


    各種各樣的花擺滿了府宅,還用了竹筒子盛滿了水,插上各類春花,掛在了走廊、牆壁,整個長公主府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大概走了三進,迎麵便來了一個內侍,說錦嫿和高興需要去下人要去的地方等著。


    元彤兒皺了皺眉,高興不得進內宅也就罷了,現在連錦嫿也不讓進了。


    果然像她猜的,今日這次賞花宴是假,鴻門宴才是真。


    見慣了宮中爭鬥,錦嫿也知道今日元彤兒將要麵臨的,便十分擔心的看向她。


    元彤兒見狀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拍了一下,柔聲勸慰道:“姑姑放心!”


    錦嫿是宮中的老人,又是景元帝身側的女官,她的手段多、見識廣,但卻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


    景元帝把她送給元彤兒,她便自認為自己從此都是元彤兒的人了。


    這些錦嫿不說,但元彤兒能看的出來。


    錦嫿輕歎一口氣,就算不放心也沒法子,客隨主便,隻能叮囑一句“殿下小心”了。


    跟著內侍到了後花園,入眼便是各種奇珍異寶,還有滿處都是的花枝招展的人。


    後花園裏有個歇雨亭,元果兒還有幾個帝姬貴女都在那裏。


    離得老遠,元彤兒就一一打量了一遍。


    在座的人,除了元果兒外,幾乎沒有比她地位更尊貴的了。


    不知是因為她的出身、還是昌樂的事,那些貴女看她的眼神透著一種深深的鄙夷與避之不及。


    好在賞花宴比較自由些,賞花、吃喝玩樂,都沒有特定的規矩。


    元彤兒也懶的看她們白眼,便打算規規矩矩給元果兒見禮之後,就自己玩去。


    元果兒看她的眼神裏依舊滿是不爽,但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太難為她,隻不冷不熱的問道:“本宮聽說,妹妹剛剛在門外被人衝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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