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太師不撤兵,不迴北莽,不過龍台山,那麽他們此次行動就無功而返。


    那麽,蜀國的兵馬,遠征軍的將士,道門的道士,將很難抵擋北莽大軍的前進的腳步。


    大漢麵臨的局麵,就岌岌可危了。


    陸長生說道,“我相信,聞太師會來的。”


    鄧天麒問道,“你怎麽肯定?”


    “聞老賊這一次不要命的搞我蜀國,哪怕他丟了這麽多北莽士兵的性命也要趕盡殺絕,一路橫推過來。現在我們隻剩下涼山最後一道防線了,他怎麽可能在這個緊要關頭撤迴去呢?”


    陸長生說道,“這一次完全不一樣。”


    “那劉貴妃是聞太師的命根一般,從劉豔從北莽上京傳迴來的消息,雖然耶律雄基出麵了,可是沒有人能夠鎮壓住局麵。聞家的人,還有軍中的人已經開始作亂了。不顧皇族命令,開始和宇化田死鬥。”


    “而在這個時候,上京中又冒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專門和聞家的人作對,殺了不少人,這下更加動蕩不安了。”


    “劉貴妃的仇,聞家人被趕盡殺絕,留守上京的軍中將士的死傷,這一次動蕩要比上一次還要來得厲害,還要來得兇猛。許多富貴人家,為了避免引火上身,都已經搬離上京了。如果不迴去鎮壓,到時候上京之亂就會蔓延開來。這種局麵絕對不是聞太師想要看到的。所以我們都認準了,聞太師必然會迴京的。”


    “而且,為了不引起軍中動蕩,聞太師肯定是要發動一次進攻之後在返京,這樣一來,人不知鬼不覺,不會對現在的戰局有絲毫影響。”


    鄧天麒伸長脖子張望了一番,不見任何動靜,“長生,你說的道理我都覺得對。可是現在呢?”


    “我們都等了老半天了,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要是聞太師本人不迴去,由那荀懿迴去呢,那我們豈不是白等了?”


    陸長生幹脆坐了一下,將霸王刀橫在膝蓋上,目光投向前方,“這種情況我和秀才也說起過,秀才說荀懿的確有可能迴去,畢竟荀懿是丞相,更會協調一些。”


    “可是現在這種局麵已經不是荀懿所能協調的了,因為連北莽的皇帝耶律雄基都鎮壓不住場麵。軍方和宇化田的廝殺,還有那股神秘力量的冒出來,從中作亂,沒有強大的武力,沒有一個恐怖的人鎮壓,是鎮壓不住的。”


    “而現在能鎮壓住場麵,能血洗上京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聞太師。”


    “而我們這一趟冒險來漢中龍台山,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阻止聞太師迴上京。如果能殺了他,那是最好不過了。”


    鄧天麒也跟著坐了下來,百無聊賴地說道,“我當然也希望北莽上京越亂越好,死的人越多越好。至於聞老賊,說真的,憑我們幾個人的實力,或許能拖住他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最多一天,可是要一直拖著他,恐怕做不到。”


    “現在漢中已經落入了北莽的手中,周邊的道路都有北莽人把守著。一旦驚動了北莽大軍,他們隻要包圍過來,哪怕像我有比翼翅,你們有巨型風箏,抵擋不住萬箭齊射,恐怕也是插翅難飛啊。”


    虛靖斜靠在樹枝上,慵懶地從腰間摘下一個葫蘆,取下塞子,喝了一口,“嗯,啊,天麒你也開始不自信了啊,你還說自己是大漢小霸王呢,對付一個即將入土的糟老頭子,怎麽就露怯呢?”


    鄧天麒瞪大眼睛,“我露怯?”


    “和聞老賊鬥了這麽多場,你幾時見我怕過,你幾時見我提前撤退過?”


    “我這是看得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連長生這種幾乎打不死的妖孽,都被聞老賊打個半死了。聞老賊進了深淵,變得如此強大,我們想殺了他,那是難於上蜀山啊。”


    “嗯?!虛靖,你喝的是什麽?”


    虛靖連忙將葫蘆塞好,放進腰間,用道袍覆蓋,“還能喝什麽,當然是水啊。”


    “這龍台山荒涼至極,水源都被死屍、血水給汙染了,現在完全不能喝。我們在這裏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說不定等到明天、後天也有可能。不帶點水,難道要活活渴死啊。”


    鄧天麒用鼻子嗅了嗅,吞咽口水,站起身來,“不,你葫蘆裏裝的絕對不是水。”


    “像你這種人,怎麽可能用葫蘆裝水,你那水壺明明就在另外一邊。”


    虛靖嘴角微抽,眼神有些閃爍,“怎麽我就不能用葫蘆裝水了?”


    “你們也知道我喜歡水,我容易口渴的,一個水壺不夠喝的,我多用一個葫蘆裝水,能多喝一點水有什麽問題?”


    見虛靖將葫蘆慌忙地放進腰間,鄧天麒越發肯定虛靖的葫蘆裏裝的不是水,“你讓我聞一下,我自己帶了水,我也不喝你的。”


    虛靖見鄧天麒朝自己這邊走過來,連忙腳尖一點,又往樹冠上飛躍了一丈,“水有什麽好聞的,能聞出什麽味道來?”


    “這葫蘆是我們龍虎山的法寶,有蘊養無根之水,吸收天地靈氣的作用,所以你聞到了一些味道也不足為奇。”


    鄧天麒走到樹下,看著茂密的樹葉,他也不想飛上去,因為自己的比翼翅很是超薄,容易受損。


    於是鄧天麒舉起大銅錘,對著樹幹說道,“虛靖,你給我下來。”


    “我絕對能肯定,你葫蘆裏裝的不是什麽無根之水,而是酒水,還是那種百戰堂釀的好酒。”


    “我也不多喝你的,你分我三成,分長生三成,你自己留四成。我們大家一起將酒喝了,也好打發這無聊的等待時間。”


    虛靖說道,“天麒,你好歹也是蜀王,是見過世麵,是個胸襟寬廣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麽連我的無根之水也要搶呢?”


    “再說了,我和你認識這麽久了,和蜀國並肩作戰,那是生死的情誼,那是過命的交情,現在你竟然懷疑我有酒不和你分享,你這是在侮辱我啊。”


    “長生,你評評理,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還有嗎?”


    陸長生看向兩人,“天麒,我覺得你的判斷是對的。虛靖的葫蘆裏賣的不是藥,藏的一定是酒。”


    “我支持你把酒葫蘆搶過來,我們一起喝了。”


    鄧天麒得意地看著虛靖,“虛靖,我給你個機會,自己下來。否則的話我將樹給砸了,你哪裏也逃不了。”


    “以我和長生的手段,你是絕對跑不掉的。”


    虛靖本來想要再掙紮一下,目光卻被遠處移動的黑影吸引住了,“天麒,長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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