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


    海阿妹很是驚訝,“我隻聽說過陸長生有重瞳,已經是極其厲害的了。後來他的重瞳被北莽紅衣大祭司給弄壞了,就失去了很多機會。這聞太師的天眼又是什麽東西?”


    紫鳳說道,“是啊,長生的重瞳對於他的天賦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不過他也因禍得福,在老師的幫助下,給他換了眼睛,也換了命格。”


    “長生現在的眼睛比以前更厲害了,隻是聞太師的天眼,卻近乎無敵般的存在。這一次,父親和弟弟他們與聞太師對決,哪怕是有時候占據上風,那聞太師額頭上突然生出一隻眼睛來,那個眼睛可以轉動,眼觀四路,極為敏捷。”


    “這天眼一開,聞太師威力大增,我們的人所有的出招、攻擊都會被他輕而易舉地破解。而在關鍵時刻,那額頭上的眼睛會突然射出一道白光。”


    “被白光射中的人,身體會僵硬一下,無法動彈,隻能等著被殺戮。我們蜀中的許多將領就是這樣被聞太師斬殺的。外公說,聞太師額頭上的眼睛是開了天眼,目前還沒有人能對付得了。長生和弟弟,還有虛靖、魏忠聯手去對付聞太師,也沒有能夠取勝,魏忠的神弓都被聞太師的天眼射壞了,如果不是長生的霸王刀為他抵擋了一下,恐怕魏忠的性命也丟了。”


    海阿妹問道,“聞太師的天眼恐怖如斯,那豈不是我們蜀國再也沒法抵擋住了?”


    “對戰時,他就開天眼,射白光,一直殺一直射白光,無人能擋啊。”


    紫鳳說道,“聞太師的天眼也不是能一直使用的,使用一次要耗費聞太師許多功力。而且用一次之後,中間似乎要隔開一段時間才能使用。”


    “哪怕是這樣,哪怕聞太師的天眼不能隨時使用,現在我們還是沒有人能對付得了聞太師。這才造成了現在成都的血戰。”


    “之所以我們還能堅持,全都是蜀中戰士的血肉之軀在死拚,一條巷子一條巷子的反複爭搶,一棟樓房一棟樓房的全力拚搶。”


    海阿妹滿眼憂色,“北莽勢大,他們的兵馬眾多,補給源源不斷。而我們蜀國地小,又失去了屏障,此消彼長,這樣的拚搶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呢?”


    紫鳳站起身來,放眼望去,山風吹拂她的秀發,也吹亂了她的心緒,“是啊,誰也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可是現在,沒有一個人想要放棄。爹不想放棄,弟弟不想放棄,長生也不肯放棄。我聽李固說,現在唯一能和聞太師較量的也隻有長生一人了。他的霸王刀似乎對聞太師的天眼有抵抗作用,能不被那道白光控製。雖然長生被聞太師打飛很多次,可是他的霸王刀從來沒有脫手。雖然他身上傷痕累累,可是長生有一種特殊的天賦,能讓傷口自愈。”


    “我知道長生是在拚命,用自己的性命來抵擋變強的聞太師。他身上受了很多傷,全靠頑強的意誌在支撐,可他終究是人,終究是血肉之軀,我擔心他扛不住啊!”


    海阿妹站在紫鳳的身邊,從後麵握了握紫鳳的手。


    盛夏的天氣,紫鳳的手有些微涼。


    紫鳳可是龍虎山的弟子啊,學過大黃庭功力的。


    可見她心中也是思緒萬千,擔憂不已。


    “姐,如果成都失守了,我們真的要退去雲滇,去昆彌嗎?”


    紫鳳迴過頭,看向海阿妹,“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成都失守,這是我們的家,是我們蜀國的京城,也是昊哥兒登基之地。”


    “不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當初大漢差點被北莽全部攻克了。長生帶著遠征軍一點一點的打了迴來,劉秀珠也在臨安開疆拓土。我們還有雲滇,還有天竺之地,隻要我們的人還活著,隻要我們的雄心依舊,我們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就像秀才說的一樣,失地存人,人地皆存。失人存地,人地皆失。”


    海阿妹有些沒有弄明白,“什麽意思?秀才這話說的是什麽個意思?”


    紫鳳說道,“秀才說這是一種什麽軍事戰略思想,就是不應該過分關注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應該注重保存有生力量。秀才當時是這麽解釋的,如果能夠保存人力而失去一些土地,那麽人力和土地都仍然存在價值,因為人力是可以恢複和再利用的,土地是可以奪迴來的;相反,如果保存了土地卻失去了人力,那麽最終土地也會失去其價值,因為沒有足夠的人力去守衛和管轄。這就是戰爭中資源分配和保存的核心意義。”


    海阿妹想了想,“姐姐,我好像聽明白了一點。”


    “當初陸長生他們帶著遠征軍攻打雲滇的時候,還打到了我們怒江那邊。後來我們傈傈族就和遠征軍不打不成交,成了夥伴,成了遠征軍在怒江、在雲滇的分支。陸長生他們更在乎的是人,而不是一塊地盤。”


    “他們說,隻要有人,隻要人活著,什麽都可以得到,什麽都可以打得迴來。”


    “嗯,失地存人,人地皆存。失人存地,人地皆失。秀才還是有些學問的,要是我,哪怕是天麒,也說不出這種話來。”


    紫鳳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秀才可不是還有些學問的,他的學問讓人匪夷所思,讓人跟不上他的腳步。”


    “幸好,秀才這樣的人是死心塌地跟著長生的,否則的話,他要是我們的敵人,就夠我們頭疼的了。”


    海阿妹說道,“是啊,也幸虧姐姐你當初慧眼識珠,看中了陸長生,不惜違背爹爹的意願,要將他們遠征軍留在蜀中,留在大邑,這才有了遠征軍的發展,這才有了我們蜀中的得力助手。”


    “姐姐,你真的是撿到寶了啊。”


    紫鳳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羞色,抿嘴笑道,“這可不是什麽撿到寶了,而是我經過很長時間的搜集信息,掌握了一些幽州流沙郡的情況,知道陸長生的一些消息。”


    “他能夠在北莽腹地幽州存活下來,能夠殺出一條血路來到我們蜀中,這樣的人日後一定會有大作為的。”


    “其實我也是賭,賭陸長生和遠征軍能壯大,能雄起,能改天換地。”


    “幸好,我是賭贏了。”


    海阿妹問道,“現在北莽不要命的攻打我們蜀國,陸長生他們迴來了也不一定擋得住,你說在天竺的兵馬會不會趕迴來增援?”


    “畢竟我們現在的兵馬太過於緊缺了,實力相差太懸殊了。”


    紫鳳說道,“天竺的兵馬應該不可能將大部分兵馬撤迴來,畢竟,長生和魏忠他們已經帶迴來了幾萬兵馬,如果再帶更多兵馬迴來,恐怕天竺得到的疆土就很難守住了。”


    “我現在希望天竺能穩住,能給我們提供後方資源。我希望我們能死守住成都,另外,希望另一支兵馬有所作為,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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