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娘手指一抖,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劃過。


    褲襠裏的這點事情,誰又會在意這些細節呢?


    當一個女人的手伸向男人褲襠的時候,絕大部分的男人都隻會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沒有人會想到危險就在身前。


    然而,最愜意,最放鬆,最期盼的時候,也就是最危險的時候。


    往往男人的危險,就來自於自己的放鬆。


    顧二娘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嬌媚,動人。


    可是這份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她的嘴角有一絲鮮血流了出來,先是一點點,然後是一大口大口的流出來。


    顧二娘的身子緩緩地往後麵倒下,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她一邊吐血,一邊身子在不斷地抽搐。


    “為……為什麽?”


    鐵蛋淡淡地說道,“沒有為什麽。”


    顧二娘滿眼不甘心,艱難地說道,“你為什麽要殺我,難道你不喜歡我的身體嗎?”


    “難道你不喜歡我給你的快活嗎?”


    鐵蛋果斷說道,“不喜歡!”


    不喜歡,那就是真的不喜歡。


    他喜歡的人不在身邊,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撩撥他的心。


    鐵蛋從小就失去了父母,跟著爺爺老鐵匠過活。


    可是在內心深處,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有一個家。


    雖然他年紀還不大,可是他懂事比其他人都要早。


    他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人,一旦認定了,這一輩都不會改變。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喜歡的人長大,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再說了,現在的他還帶著離陽城的遠征軍四處打仗,四處逃亡,哪裏有時間,哪裏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


    顧二娘說道,“我們是青州的義軍,你說你是遠征軍的人,那麽我們就是來聯絡你的,你為什麽要殺了我們,你可知道你這麽做會讓自己豎立一個強大的敵人,這個敵人不是你所能對付的。”


    青州的義軍,那就是當初晁江的部下。


    後來發生了動亂,內鬥很厲害。


    在北莽大地上,除了鐵蛋帶領的遠征軍在流沙郡一帶活躍之外,還有青州的義軍,河北的田豹,淮西的王慶等人,都還在與北莽做鬥爭。


    隻是隨著北莽朝廷日益穩固,留給這些勢力的時間和空間已經越來越小了。


    那青州的義軍據說內鬥厲害,大當家的都換了好幾個了。


    因為大家的心思不在一起,有的人想要繼續打,而有的人想要投降。


    隨著北莽的官兵圍剿得兇狠,那些想要投降的人逐漸占據了上風,青州義軍慢慢的在變樣。


    鐵蛋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一方麵按照當初陸長生、孔瑾留下的方案,一邊遊走,一邊騷擾,一邊招兵買馬,聯絡各方勢力,共同在北莽內部戰鬥。


    先前,鐵蛋依舊聯絡過了河北的田豹,田豹此人,作風硬朗,敢打敢拚,手下的兄弟也大都是族人,較為團結。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們身邊缺少謀士,缺少高人指點。


    他們打仗,都是埋頭苦幹,結果越打,地盤越少,人也從當初的三萬多人,打到了現在的三四千人,其中還有一部分是不能上戰場的老幼婦孺。


    見二龍山這夥人能打仗,日子也過得滋潤,還給自己送來了一些支援,田豹也動了心思,便派人主動與鐵蛋對接,也好有個照應。


    至於淮西的王慶,因為離得遠,目前還隻是剛碰頭,還沒有深入的溝通。


    青州的義軍,鐵蛋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一個內亂的勢力,不是死於北莽的之手,就是死於自己人之手。


    反正存活不了多久。


    鐵蛋說道,“雖然我們遠征軍一貫以來的作風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可是遠征軍派出你們兩個這樣的人過來辦事,可見你們大當家的根本就沒有將我們遠征軍放在心上。”


    “當然你們用點心,做了些準備,就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我的習慣,還有我這把小霸王刀。”


    “另外,你們青州義軍中有你們這樣的人,證明你們這夥人都不怎麽樣,領頭的不怎麽樣,隊伍也不怎麽樣,不值得我們耗費精力和你們做太多的聯係。”


    見顧二娘還在吐血,鐵蛋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們會過來,我也特意來這裏等你們的。”


    “你可知道讓你們送死的最大原因是什麽嗎?”


    顧二娘說道,“我不知道!”


    “因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們根本就沒有得罪你。”


    鐵蛋輕輕搖頭,看向那棵桃花樹,隱約還有風鈴聲傳來。


    “你們找死的最大原因是你們想動這棵桃花樹,這棵樹是我和柳兒一起種下的,它不是普通的桃花樹,而是龍虎山上的驚雷木。”


    “這棵樹,誰也不能動,誰也不能碰。等柳兒成年的時候,我會帶著這棵樹去龍虎山,送給柳兒作為成年禮。”


    顧二娘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死,竟然是鐵扇子吳清的一句話,折一段樹枝給她做個帽子。


    她感覺身體的氣機在緩慢流逝,她心有不甘,看著胸膛處插著的一柄小劍,“這是什麽劍?”


    鐵蛋說道,“飛劍!”


    顧二娘艱難伸手,想要將飛劍拔出來。


    鐵蛋手指一勾,飛劍就從顧二娘胸膛上飛了迴來。


    顧二娘身子一陣劇烈的抖動,血流得更快。


    她滿臉噴滿血花,麵目更為猙獰,“鐵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我詛咒你和那個叫柳兒的小賤人一輩子、永生永世也不能在一起……”


    鐵蛋將手中的黑刀垂直壓下,插入了顧二娘的胸膛之中。


    顧二娘惡毒的聲音戛然而止。


    鐵蛋輕聲說道,“還是陸長生看得準啊。”


    “我以前不明白,為何他的霸王刀最喜歡捅入女人的胸脯之中,原來這裏還有一顆心,這裏是最柔軟,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殺人,就是要尋找敵人最為脆弱的地方,一刀捅入,這樣才是真正的殺人技。”


    “陸長生,我又學到了。”


    “他們說你死了,你是真的死了嗎?我不相信,你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死的,我們遠征軍也不會滅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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