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胡西進說道,“貌然大師,神劍先生,幽王用兵如神,軍師荀懿算無遺策,自然有一舉定乾坤之策。”


    “我們現在雖然隻有八萬兵馬,不過現在聞太師已經南下,不日將攻克漢中。蜀中兵馬必然被牽製到漢中之地,所以涪陵、大邑,乃至成都的兵馬都不會太多。這是個機會難得,正是我們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如果能趁著這個機會,攻克了涪陵,破了大邑,攻打成都,幽王必然大喜,到時候大將軍必然受到重用,答應大師在中原之地建三百廟宇之事,便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了。而神劍先生要開宗立派,大將軍也會全力支持,劃出名山大川由先生挑選。”


    貌然和尚朝耶律尚福行禮說道,“大將軍放心,原本大漢崇道詆佛,將我佛門弟子貶低,廟宇數量遠低於道觀數量,是對佛祖的大不敬。”


    “現今金光寺統領佛門,要將佛光普照大地,要讓愚昧世人知曉佛意,得到轉世投胎的機會,自然要得到北莽朝廷的應允,更要得到大將軍的鼎力相助才行。”


    “聖子師兄已傳信過來,金光寺乃至整個佛門,對北莽消滅大漢是極為支持的。”


    姬無命停下的手中的動作,將承影劍放入劍鞘之中,目光冷冽,“陸長生、武衝等人,乃我追求無上劍道上的攔路虎,不將此二人殺死,我劍心難平,八品巔峰瓶頸難破。”


    “所以大將軍放心,隻要有機會,我便會取他人頭。”


    “至於日後之事,日後再說。”


    “明日,等投石車、龜頭車一到,便能破了城門,我就與貌然大師先行入城,必然殺得涪陵城內大亂,大將軍可以領兵攻入,殺個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耶律尚福露出滿意的神色,“好!”


    “這蜀中之地山高水深,行路艱難,那山路十八彎,騎兵也難以縱馬前行。投石車與那撞城門的龜頭車一到,涪陵城必破。”


    “到時候那陸長生、武衝、馬子龍、呂文長等人便交給二位了。”


    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外響起,“阿彌陀佛!”


    “陸長生,還是留給我吧。”


    貌然和尚站起身來,滿眼歡喜,大聲喊道,“聖子師兄!”


    耶律尚福定睛一瞧,門口進來一人,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很是清秀,慈眉善目,讓人生不出半分憎惡之情來。


    這個和尚一手拿著佛珠,一手拿著禪杖。


    身穿紅色袈裟,莊嚴,莊重,宛如活佛一般。


    更讓心神敬意的是,這個年輕和尚的額頭上還有一個疙瘩一般的角生長出來。


    不,走到近處,方才看的仔細,這不是一個角,也不是疙瘩,而是一個凸起的肉包。


    竟然像極了佛陀頭頂上的肉髻。


    在佛門之中,人們將僧人頭頂的凸起視為智慧和神力的象征。


    據說佛陀的頭頂上有九九八十一個肉髻,被稱為“頂髻”或“慧髻”,這個凸起代表著他卓越的智慧和無盡的慈悲,以及無窮無盡的佛法。


    佛陀經曆了九九八十一次轉世,方能修成九九八十一個肉髻,方能成就無上佛法。


    而這個和尚年紀輕輕,就能生出肉髻,未來不可限量啊。


    耶律尚福起身,朝年輕和尚行禮道,“這位高僧莫非就是貌然大師所說的佛門聖子,道岸聖僧?”


    貌然和尚已經快步來到年輕和尚身旁,滿眼歡喜,“正是!”


    “這位便是我們佛門聖子,金光寺天下行走,領悟小乘佛法第一人的道岸師兄。”


    道岸朝貌然微微一笑,“師弟,我們佛門講究清心寡欲,不爭世俗名利,要清心靜心。”


    “這世上眾生平等,又何必執著於第一人或者最後一人呢?”


    貌然和尚心領神會,“師兄教誨得是,是我著相了。”


    道岸又朝耶律尚福行禮說道,“大將軍,貧僧有禮了。”


    耶律尚福連忙說道,“我們方才正在說聖僧何時到,想不到聖僧說道就道啊,果然是佛法無邊啊。”


    道岸手持禪杖,走到耶律尚福身前,“大將軍心之所至,必有福報。”


    “貧僧本來要早日來到軍中,為大將軍蕩除妖孽,隻是因師門有令,去了極北苦寒之地一趟,便耽擱了些時日。”


    貌然和尚問道,“師兄,極北苦寒之地可還順利?”


    道岸不懂神色,依舊滿眼慈悲,“天下之事,易要行,難更要行。”


    “佛祖經曆九九八十一次轉世,方能成就無上金身,成就至尊佛陀。那極北苦寒之地的艱難,比起佛祖經曆的磨難來說,不值一提啊。”


    貌然滿眼崇敬之色,“師兄乃我佛門百年一遇的人才,目光遠大,以佛祖為誌,令師弟我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對了,師兄,你竟然生出了佛陀頂髻,這可是要莫大的佛緣,無上的佛法才能獲得的。”


    耶律尚福也是知曉一些佛門之事,便拱手說道,“聖僧如此年輕,便成就了佛陀頂髻,日後成就不可限量,可喜可賀啊。”


    “方才貌然大師說聖僧是百年一遇的人才,依我看,聖僧是千年一遇,萬年一遇的高人啊。可與當年佛祖成就塑造無上金身,轉世成佛陀相提並論了。”


    道岸不悲不喜,依舊麵露祥和慈悲之色,“佛海無邊,普照世人。”


    “作為佛門聖子,我的目標,我的誌向,可不僅僅在於自己追求佛門那至高境界,不僅僅在於自身的成就,還要以普度眾生為要。”


    “師弟,我去極北苦寒之地時,便托你去渡化了那離陽城的陸長生,結果到現在為止,你依舊沒有能將他渡化,反而讓他做大做強,禍害天下蒼生,實在不應該啊。”


    貌然和尚麵露慚愧之色,“師兄教誨得是,是我的不是,大意了。”


    “我初時存了憐憫之心,怕傷了離陽城中的無辜百姓,便沒有痛下殺手,結果讓陸長生叫來了一幫窮兇極惡的盜匪,殺了不少無辜百姓,從無邊荒漠逃離了。”


    “所以這一次,我們才從幽州追殺了過來,一定要將陸長生斬草除根。”


    道岸說道,“師弟,你還是太心善了。”


    “陸長生乃惡魔轉世的妖孽,妖孽不除,天下難安。你顧及的是離陽城的百姓,卻不知這些百姓跟著惡魔久了,也變成惡魔的隨從,一同作惡。”


    “記住,懲惡便是揚善,除惡務盡啊!”


    貌然和尚深以為然,“師兄教訓得是,以後我對付陸長生身邊的人,自然會痛下殺手,絕不留情。”


    “師兄千裏迢迢而來,要不先沐浴更衣,用些膳食?”


    師爺胡西進連忙問道,“聖僧,不知道你可忌口?”


    貌然和尚說道,“我們金光寺不忌口,酒肉皆可。”


    胡西進又問道,“那麽,聖僧可忌女色?”


    貌然和尚看了道岸一眼,便說道,“師兄早已練就不動金身,連妖魔鬼怪都動不了他的意誌,區區女色,不值一提。”


    胡西進說道,“那就好,恰好準備了一些歌舞妓女,來讓聖僧、大師、神劍先生放鬆一下。”


    道岸念了一聲佛號,“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我離開金光寺許久,倒有些想念寺中的十八羅漢了。”


    胡西進一愣,看向貌然和尚,“大師,聖僧這是什麽意思?”


    貌然如何不懂,便壓低聲音在胡西進耳邊說道,“準備十八個姑娘,我師兄要以肉身渡化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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