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曾阿姨已經準備好熱騰騰的飯菜等著他們迴來。


    沒想到,門一開,她看到的就是自己雇主抱著一個大哭不止的小姑娘,一手牽著小樹進來的畫麵。


    尤其是,小樹的臉還很臭。


    再看清小姑娘的臉時,曾阿姨更迷糊了。


    這不是曾經到過家裏做客的小姑娘嗎?


    當時,小姑娘和小樹的關係可好了。


    “喲,這是怎麽了?”曾阿姨趕緊上前,她也注意到了小樹被撕爛的衣服。


    “曾姐,麻煩你帶小樹先去洗個澡。”元漪抱著哭得傷心的厲一雯小朋友坐在客廳,吩咐了曾阿姨後,她又對小樹說:“小樹可以自己洗澡嗎?”


    小樹點了點頭,眼神卻警惕的盯著厲一雯。


    厲一雯哭得很傷心,還不斷在元漪懷中掙紮,好幾次他都看到她打到媽媽了。


    小樹的眼神暗了暗,臉色更難看起來。


    “那先去洗澡吧,洗完澡我們吃飯。”元漪交代完小樹。


    小樹悶不吭聲的去了浴室,曾阿姨已經幫他準備好了浴巾,還有換洗的衣物。


    ……


    “哭夠了嗎?”沒了其他人,元漪才把小公主按在沙發裏,雙手輕而易舉的固定住她。


    或許是元漪的表情太嚴肅,嚇得小公主一下子止住哭聲,還打了個哭嗝。


    眼眶和鼻尖紅彤彤的樣子,倒是少了幾分往日的尖銳。


    望著與小樹有幾分相似的臉,又或許是血脈上的影響,元漪心軟了軟。


    “你兇我!”小姑娘委屈極了。


    元漪也不慣著她,“你亂發脾氣,在電梯裏做出危險動作,我還不能兇你?”


    “你又不是我媽,你憑什麽兇我!”小公主突然大吼了一聲,再次大哭起來。


    元漪怔住,抓住小公主手臂的手,好像被燙了一下,直接縮了迴來。


    “你把我丟了,你不要我,你是壞媽媽……”


    三歲多的小姑娘,能把秘密藏多久?


    或許說,厲家在告訴她這些事的時候,就沒打算讓她藏著。


    隻不過,厲霆川不讓她說,她就沒有說。


    此時,情緒爆發後,小公主當著元漪的麵,肆無忌憚的哭訴心中的委屈。


    元漪第一次感覺到語言的蒼白,世界上沒有一個孩子能夠接受被自己親生母親拋棄的事實。


    她也慶幸,慶幸浴室裏的水聲,遮掩了孩子的哭聲,沒有讓小樹在這種情況下,知道這件事。


    但這樣下去,顯然是不行的。


    元漪將厲一雯抱在懷中,直接帶進了主臥,並鎖上了門。


    “對不起。”


    在封閉的房間裏,元漪對小公主道了歉。


    無論是小樹,還是小公主,原身都欠了他們太多。


    如今,她頂了原身的身份,無論對錯,恩怨,都隻能一並承擔。


    原身欠兩個孩子的道歉,也隻能由她說出口。


    可是,元漪道歉的對象是一個三歲多的孩子,這一聲道歉並不能止住她的眼淚。


    無奈之下,元漪隻好把小公主抱入懷中輕哄:“好啦,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腫腫的,就不是漂亮的小公主了。”


    小公主繼續哭。


    “……我錯了,我當初不該把你丟下。錯就是錯,任何借口都沒有用,所以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元漪繼續道。


    “我很後悔,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所以你可以原諒我嗎?”


    元漪的態度十分的謙卑,她是在真誠的請求一個孩子的原諒。


    小公主的哭聲漸止,靠在她懷中,享受著從未擁有過的母親懷抱。


    “辛苦你了寶貝。”元漪情深意切的道。


    這麽溫柔的媽媽,是厲一雯小朋友在夢中期盼過的。


    現在,終於感受到了,卻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才不是你的寶貝!你是壞媽媽!”小公主突然在元漪懷中掙紮起來。


    元漪苦笑。


    這個‘壞媽媽’的頭銜,她目前還真是解釋不清。


    如今,連她自己都不清楚,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


    “嗚嗚……我才不是弟弟那個小傻瓜,相信你的話,被你欺騙……嗚……”


    元漪抱住懷中掙紮的小公主,哭笑不得:“我怎麽欺騙他了?”


    “你就是騙他!太爺爺都說了,你當初帶走他,就是為了想要嫁給爸爸,是為了我們家的錢……”


    “……”元漪無言以對。


    這的確是原身的目的。


    “那是以前,我現在並不想嫁給你爸爸,也不稀罕你們家的錢,我自己能掙錢,養活小樹。”元漪忍不住替自己解釋。


    誰知,小公主聽完這個解釋後,又傷心的哭了。“嗚嗚……你還是不要我!你就隻要弟弟……你是壞媽媽……壞媽媽……嗚嗚……”


    “……”元漪絕望了。


    她發現,天下的小孩,不是都像小樹那樣乖巧懂事。


    最要命的是,她要怎麽安撫懷中的愛哭鬼?


    “我要告訴小樹,你是壞媽媽!”小公主委委屈屈。


    “……”元漪。怎麽還行告狀的?


    咚咚——


    突然,主臥的門被敲響了。


    小公主的哭聲戛然而止,一雙紅腫的眼睛盯著門的方向。


    元漪也看向了門,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媽媽?你們在裏麵幹什麽?”門外,小樹的聲音傳來。


    元漪更心虛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小公主。


    小公主依舊是氣鼓鼓的樣子,對元漪道:“我也要洗澡!要你給我洗!”


    行吧!


    元漪嘴角微微一抽,心虛的她答應了小公主的要求。


    “小樹,你先和曾阿姨吃飯,我先幫小花洗個澡。”元漪沒有忘記安撫門外的兒子。


    過了一會,她才聽到小樹的迴答。


    “哦,那我們等你們一起。”


    忙著安撫小公主的元漪,沒有留意到兒子語氣中的一絲失落。


    ……


    醫院裏,哪怕醫生已經說了,孩子沒事可以迴家。


    但是,孩子的奶奶還是不放心,堅持要讓孩子在醫院睡一晚。


    孩子的父親見孩子沒事,又匆匆忙忙的去應酬了。


    也有應酬的孩子母親,卻被丈夫強勢的打發迴家,給孩子帶換洗衣服,還有準備吃的。


    迴到家中的妻子,剛一進門,就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自己身體掃過,讓她不禁打了個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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