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悟良久,牛仁睜開眼。


    隻聽到虛竹傳音:“你這小子,很對我脾氣!這本書送你。”


    牛仁:“等等,前輩你先別走……”


    《九陽神功》就這麽送我了?


    等牛仁抬頭,已經不見了此人的蹤影。


    傳音繼續中:“好好練功,這個世界沒有那麽簡單。”


    “我會在天山等你!到時候,說不定需要你幫一個忙。哈哈哈……”


    牛仁隻得感歎道:“不愧是前輩高手、風塵異人!”


    “估計我在少林寺周圍徘徊時,他就已經發現了。”


    但讓他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鬥酒僧為什麽送我九陽神功?”


    “對他來說,能有什麽事解決不了?看來,這世界果然不簡單……”


    迴到終南山,牛仁終於做出決定:


    此次全真教配合南宋,北伐金國,盡全力支持!


    這也是權衡無奈之舉。


    他想要一把推翻世界,包括爛慫都掃到垃圾堆。


    但他年紀小,招賢納士沒人重視。而且麵對高手沒自保之力。


    所以,暫時還不能發動更大計劃。


    改革?


    革命?


    不管什麽,暫且擱置!過幾年,武功達到絕頂後再說。


    到那時,南宋若是還不爭氣,就不要怪他牛魔王反了!


    他又給辛棄疾寫了封信,提供了關於將來的時局分析,希望他們能成功。


    心想:“趙擴、韓侂胄,你們要是不盡快把吳曦(四川鎮守吳家軍家主,投降金國)辦了。”


    “不看清蘇師旦、陳自強、史彌遠、鄧友龍、薛叔似、皇甫斌(滿朝無能小人,根本列舉不完。對了,現在宋慈大概十幾歲,刁光鬥們根深蒂固)……”


    “這次北伐,不但會失敗!還會錯失百年來最後的良機。”


    沒錯,就是良機!


    今後近百年,南宋最佳的北伐良機,就剩如今這幾年。


    此時是宋嘉泰元年冬天,公元1201年末,北方已經開始亂了。


    對外,金國麵對奚人(蒙古)和契丹(西遼)騷擾,早已經捉襟見肘。


    對內,金章宗和宋徽宗父子一樣,主職也是藝術家,而且繼任的皇帝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幾乎每個都是前期勵精圖治,後來昏庸無能。


    吏治混亂,黨派傾軋,地方官不思民生治理!


    黃河泛濫,改道奪淮!老百姓已是水深火熱。


    苦難比北宋末年尤甚。


    就連金末最有影響力的紅襖軍,楊安兒起義!


    現在都已出現了苗頭。


    楊安兒、楊妙真(據說是梨花槍創始人)兄妹是摩尼教的教主。


    而波斯傳入中國的景教、摩尼教、拜火教……自北到南已經連成一片,勢力幾乎不遜佛道!


    他們在金國的造反準備,標誌南宋北伐契機已經出現了。


    當初牛仁和丘處機迴山,帶來這個消息時,馬鈺立刻傳訊天下!


    道門話事者聚終南!在牛仁的拜師入教大典前,就形成了共識。


    “可以讓摩尼教為王前驅,先攪動風雲!但不能真的演化出西方地上神國。”


    “更不能讓那些假和尚混在其中摘果子!我等同道要密切關注,隨時出手。”


    不怪這些道門大佬重視,為此推動道教史上最大的南北合流!還暫時擱置了北尊全真,南崇龍虎的暗中較量!


    實在是漢末以來,經常造反的道教最清楚:宗教,太可怕了!


    牛仁想起前世看到的宗教曆史:


    百年來,造反急先鋒是摩尼教,哪裏有摩尼教哪裏就有造反!


    摩尼教就是王朝興衰的晴雨表,可不隻是說說而已。


    (摩尼教就是方臘起義那個明教)


    幾年後,摩尼教從金國開始造反!失敗後想要南下火並南宋。


    宋金都不能消滅!最後被蒙古驅逐,與拜火教合流遷往昆侖。


    然後就一直蓄力,伺機要推翻元朝……


    摩尼教(明教)天生以造反為事業!


    追求的是焚我殘軀,生死看淡!


    就連“堂兄”景教也感到很害怕,後來一心信仰基督,追求輔佐蒙迴,救贖迷途羔羊。


    它不怕不行啊。


    摩尼教在印度,印度改朝換代!傳入唐朝、高昌、北宋……大家最後的結局都差不多!


    現在,又要輪到金國和南宋了。


    但是牛仁看得也很清楚,不是宗教天生狠!


    其造反背後的國弱民疲,才是真正的動因。


    當動物族群無法安定生活、繁衍時,就會用腳或手投票!


    用腳投票?那就遷徙他鄉!


    找到適合生存繁衍的新家園。


    用手投票?那就拿起武器。


    改造生於斯長於斯的舊家鄉。


    如果內部投不了票,往往就會被異族推翻!


    牛仁覺醒以來,一直有種緊迫感。


    因為此時,就是華夏曆史上最大的亂世之一。


    時代已經走到拐點,用不了十年,鐵木真就能一統蒙古!


    然後他作為蒙古帝國的成吉思汗。


    征伐黨項。


    鞭撻西域!


    滅金侵宋。


    鯨吞歐亞!


    上帝失語。


    神佛沉默!


    大概也就是最近三四十年時間,時代的主角就難以撼動!


    這一點就連久在南方的辛棄疾,也有察覺。


    他勸韓侂胄晚幾年北伐,比如等蒙古率先伐金就是良機!


    但是韓侂胄的政敵在蠢蠢欲動,他迫切立不世奇功穩固地位。


    所以,北伐的天時,差了點事。


    但早一點,倒也不算是多麽壞。


    牛仁認為,如果韓侂胄重用辛棄疾、畢再遇、陳亮、陸遊等人,不再玩主戰派內訌爭功那一套,機會還是蠻大的。


    否則?北伐人和恐怕就會差不少事。


    這最後的地利,宋金一直以秦嶺——淮河一線為界,各有利弊。


    地利上大家一半一半。


    所以,天時地利人和,對南宋不是最好。


    但對金國來說,其實也是臨死前的掙紮。


    如果南宋給力,就能有得打!


    然而,


    這次有他提醒,南宋真的能夠打贏嗎?


    難!難!難!難於上青天。


    牛仁登上太白山巔,遠眺八百裏秦川,心中流淌過千年曆史:


    “北宋故地,將近百年蒙受胡塵腥膻,燕雲十六州更是被兒皇帝割讓兩百年!”


    “如果再不迴家,又要忍耐百年沉淪!”


    “豈有南望王師四百年、十幾代漢民?趙氏,別讓天下再失望了。”


    “算逑!我現在還是局外人,最重要是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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