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許家姑娘當了段家四奶奶,這立馬自我感覺不一樣了!


    雖然段家大小的都不太樂意搭理她,特別是二太太,她兒子的好姻緣算是全毀在她手上了!二太太做夢都恨不能活吃了她!可許家姑娘自己個倒是過得挺痛快的,二太太不搭理她,她就天天抓著董芳雲和二姐玩,到底是一家親戚,又住得近,走兩步就能到,人家要真來了,還能往外趕不成?於是她一來,還隻能捧上茶陪她說話。


    “詩清啊,天也晚了,我看你三哥也快迴來了,我也要去給他準備晚飯了,你看是不是……”二姐對著這四奶奶示意:‘你是不是該迴自己家了?’


    許詩清,也就是四奶奶,放下茶仰臉說了句:“正好,那我就在三嫂這裏吃了,一會兒浩鳳迴來讓他也過來!”


    你可真不客氣!


    二姐笑笑:“那你先坐一會兒啊。”她出來讓紅花進去陪著這個四奶奶說話,她轉到段章氏這邊,魏玉貞正跟段章氏在屋裏兩個人不知道說些什麽,一見她進去兩人立刻不說了,一起轉頭看她,好像她居心不良似的。


    二姐也沒再往裏走,就站在門邊上問了句:“娘,我是來問晚上這飯擺在哪兒啊?”雖然三房這一家子是各屋?吃各屋的,可是這場麵話每天都要問一遍。


    段章氏冷著臉對二姐說:“等你爹迴來再說!家裏人都沒迴來呢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不問,怎麽擺桌子?怎麽知道擺在哪一個屋啊?


    二姐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笑眯眯的出來。張媽媽等在外頭,過來問她:“三奶奶,晚上的飯怎麽擺?三爺在哪個屋吃?”其他人都好說,隻是段浩方在哪個屋吃卻是不一定的。之前二姐剛懷孩子那會兒,段浩方早上晚上都被叫到段章氏這邊吃飯,後來發生了點不大不小的事後,段章氏出去住了三年,二姐得已跟自己男人過了三年的好日子。


    段章氏剛迴來那時,段老爺怕她還掂記著出家的事,吃飯時總愛把家裏人都叫過來,就是想用兒子孫子把段章氏給拉迴來。過了一段時間後,她倒是不再提出家的事了,隻是卻說吃飯時人太多她覺得鬧得慌,於是二姐帶著孩子就先避出去了,隻剩下段浩方跟著其他人一起吃。


    段浩方陪著吃了兩天後也不肯再去了,他的性子越來越硬,如今這三房外麵的事倒有一多半都是托在他身上的,本事大了自然就不那麽服管了。段章氏叫也不過去,段老爺過來跟他說,他卻道:“我跟孩子一塊吃。”


    段老爺無法,就想讓奶娘帶著二姐的孩子過去,想著這麽著段浩方該願意過去吃了,誰知他幾天沒在吃飯的時候見著孩子,一問二姐才知道孩子讓人領到段章氏那邊去了,當時就要摔了筷子去把孩子帶迴來。嚇得二姐趕緊拉住他。


    他在這邊屋裏發火那邊自然聽得到,不一會兒段老爺就讓人來問了,他要過去,二姐拉沒拉住,在屋裏急得直轉圈卻不敢過去頂這個雷。可是也沒聽那邊屋裏吵起來,但是後來吃飯時就沒人過來帶孩子過去了。


    隻是這麽一來,段浩方幾天就要過去陪著段章氏吃頓飯。不過什麽時候去,哪一天去卻不一定。有時他迴來累了,就是那邊都擺好了來叫他也未必肯再起來。


    段章氏倒是越來越討厭二姐了。不過她倒是不敢過來找二姐的事,也就是偶爾在別處指桑罵槐的說兩句。這話飄到二姐耳朵裏,她就隻當沒聽見。她知道段章氏心有顧忌,絕不敢再來找她的事。


    為什麽家裏沒人跟她說,是紅花去打聽出來的。把段章氏接迴來後她鬧著要出家,後來老太太那邊的婆子過來跟她說再折騰就給她休書,她這才老實了。隻不過休書這個事沒人知道,段老爺不會大肆宣揚,段浩方也不會跟她提這個,畢竟要顧著段章氏的臉麵,不會讓她在小輩麵前丟臉。後來紅花聽寶貴家的親戚說的,寶貴的爺爺跟著老太爺,這話不知怎麽的就讓他們知道了。等紅花迴來跟二姐一學,她才算放下心中大石,算是再也不會害怕段章氏找茬了。


    現在聽張媽媽這麽問,二姐說:“兩邊都備上,太太那邊也備著三爺的飯,我們屋裏也準備著。”


    張媽媽一邊答應著一邊跟著二姐往家裏的小灶那邊走。段浩方在老太爺跟前得意,他們這個院子的日子自然好過得多了。小灶也是光明正大的開著,輪到飯點了,大灶送飯菜過來,他們這邊的小灶自然會加上幾道好點的菜。


    老太爺剛迴來時喜歡叫家裏的男人過去吃飯,現在卻很少這麽做了,因為他晚上多半不迴來吃,家裏人自然各吃各的。


    院子裏有了小灶,二姐又把劉媽媽給接迴來了。現在三房的裏外都是她在管,自然是用自己人更稱心。她跟張媽媽一過去就見灶房裏正熱鬧著,劉媽媽見了她們也是趕快迎出來,說:“奶奶別進來!裏頭髒著呢!”旁邊的小丫頭趕緊把地上的雞毛和爛菜葉子給掃了。


    二姐見裏麵擠得都是人也不往裏去,就站在門外掃了一眼,問劉媽媽說:“晚上都做了什麽菜?我怎麽看到有隻雞?”晚飯怎麽做這個?


    劉媽媽臉上有些僵,悄悄拉著二姐出來才小聲道:“三奶奶,這是太太要的。下午她讓人過來說最近身上有些虛呢,要喝雞湯。”停了停加了句,“要整隻雞燉的。”


    二姐眉頭一皺,張媽媽趕緊說:“劉媽!不是我說你,這事怎麽沒迴奶奶?怎麽著也要跟奶奶說一聲吧?沒說你就自己做了主了?”


    劉媽媽急得直跺腳:“我想說來著,可是奶奶屋裏不是有客嗎?我就想、就想等沒人了再來迴一聲!”


    “得了,都別說了。”二姐擺擺手,“家裏又不是吃不起?迴頭把這一筆加上就行。”


    劉媽媽趕緊說:“是,是,我明天一早就把這筆加上!”


    領著張媽媽迴了屋子,就見許詩清還在屋裏坐著,二姐笑眯眯的仍舊陪她說話,隻是心卻飄到別的地方去了。


    段章氏大約是不甘心讓她管家裏的事,可段老爺不讓她管,怕段浩平從中撈錢,也不肯讓魏玉貞管,她更當不了段浩平的家,這事不知不覺的就落到二姐身上了。從那天起,飯裏有肉了,她就天天念叨這都是殺生,這都是造孽,這都要遭報應的,念得人人都吃不下去了,二姐就把肉停了,七八天做一迴。可真沒肉了,她今天要燉雞,明天要吃魚,後天要吃鴨子,一邊吃一邊歎氣,好像二姐克扣她似的。


    像這樣的小麻煩層出不窮,可又算不上是個事,就是讓人不痛快。二姐又沒法抱怨,因為確實都是小事,拿這個去找段浩方倒顯得自己小氣。時候長了她也隻能自己安慰自己,好歹她也沒找什麽大麻煩,這點小麻煩就睜一眼閉一眼的過去吧。


    “三嫂,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許詩清問。


    “嗯。”二姐根本沒聽她說的是什麽,隻管點頭就是。天也漸漸黑了,二姐看她是真不打算走了,就讓米妹去二太太那邊交待一聲,說留四奶奶吃晚飯。其實說不說的也沒什麽關係,二太太那邊根本就當沒她這個人,她不見了從來沒人找。


    這邊隻等段老爺和段浩方迴來就擺飯,那邊富貴迴來說,他們跟著老太爺在外邊吃了,晚上就不迴來吃了。


    二姐聽張媽媽這麽說就讓人擺飯,又讓奶娘把孩子帶過來一起吃。劉媽媽過來說段章氏那邊的飯菜都送過去了,燉雞也送過去了,二姐才點點頭開始吃飯,吃了兩口見許詩清不動筷子,抬頭看這位四奶奶又呆怔怔的一副受委屈的樣子,二姐歎了口氣放下筷子說:“詩清,可是不愛吃這些菜?我讓人再給你做,你要吃什麽?”


    許詩清眨巴著淚汪汪的眼睛,哽咽著搖了搖頭,看了二姐一眼,又低下頭歎氣。


    二姐知道這姑娘又犯癡病了,自己吃自己的,抽空給她挾了兩筷子菜,又叫人再去給她蒸一碗雞蛋羹。等雞蛋羹端上來親手給她捧過去勸道:“快吃吧,香著呢。”


    許詩清看著嫩黃噴香的雞蛋羹像看著一碗藥,緊皺眉苦瓜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二姐看她這副樣子就倒胃口,讓人把雞蛋羹端迴來給昌偉昌福吃,結果他們一家三口吃得香,沒人搭理許詩清了,她自己又靠過來了,很同情的看著二姐喂孩子手忙腳亂的樣子問:“三嫂,你每天都幹些什麽呢?”


    二姐想都不用想就說:“早上起來先要去看看昌偉、昌福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有沒有著涼,然後迴來侍候你三哥起床吃飯,讓人去看看你三叔和三嬸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然後去灶下看早飯準備好了沒有,接著侍候一家大小吃早飯,吃完了早飯先送你三叔和三哥出門辦事,接著迴來先去問你三嬸有什麽吩咐沒有,然後迴來領著昌偉昌福玩,到了中午了準備午飯,讓人去問你三叔和三哥迴不迴來吃,再去問你三嬸吃什麽,飯做好了大家都吃過了,去問你三嬸有什麽吩咐沒有,沒有就迴來帶著孩子睡午覺,到了晚飯點先去問奶奶那邊有吩咐沒有,沒有就迴來侍候一家大小吃晚飯,你三叔和三哥迴來吃就加兩道菜,不迴來吃就給他們留點,吃完了先去問你三嬸什麽吩咐沒有,然後就迴來哄著孩子洗漱準備睡覺,我這邊就等著你三哥迴來,他迴來了我才睡。”


    許詩清聽了這麽一大串覺得特別無聊,她往前探著身問二姐:“那你天天這麽過,都不想想?”


    二姐聽著這話頭不對,正好孩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她讓奶娘把孩子抱走,張媽媽過去陪著,這邊隻留了個紅花,等屋裏沒人了,她反問許詩清:“想什麽?”


    許詩清又低頭揪衣裳角不吭聲了,二姐不理她,又盛了半碗飯吃完讓人把桌子撤下去漱了口再看她,仍是擺成那副樣子。看看天這過一會兒說不定段浩方就迴來了,二姐想趕緊把她給攆走,隻好主動問她:“詩清啊,你剛才說的什麽?想什麽?”


    許詩清抬頭,一臉憂傷的說:“三嫂……你都不想想,他們晚上在什麽地方?說是在外麵吃飯,在哪裏吃的?誰陪著?”


    二姐低頭喝茶,就知道這傻丫頭要說這個,幸好早一步把孩子給送到別的屋裏去了。


    男人晚上不迴來在哪裏還用說嗎?這邊雖然比不上南邊的城大,可該有的還都有啊。


    二姐笑眯眯的說:“這男人辦的都是正事,我哪裏懂得?”


    許詩清重重歎了口氣,看著二姐好像她是個傻瓜,搖搖頭說:“三嫂你一點都不懂……”她坐在那裏攥著拳頭,探身過來小聲說:“三嫂,你都不想想,要是三哥在外麵有了人不喜歡你了可怎麽辦?”


    二姐讓她說的惡心,笑眯眯的反問道:“你是擔心四弟他在外麵……”


    許詩清嬌嗔的扭了下,對著二姐撒嬌似的翻了個白眼,然後一把抓住二姐急道:“三嫂你說,他到現在都沒跟我圓房,是不是他……”


    二姐趕緊讓她別說了,拉起她就往門外推,說:“這天也晚了,我看四弟也快迴來了,你趕緊迴去等著他吧。”


    許詩清一聽浩鳳就扭捏起來,甩開二姐的手說:“三嫂你最壞了!我不跟你說了!”


    二姐立刻點頭稱是,一邊讓紅花送她迴去,一路看她出了院子才鬆了一大口氣。迴屋讓米妹進來收拾了一下,然後又去看看兩個孩子,陪著孩子玩了一會兒,哄他們睡著後才迴屋。


    坐在屋裏長出一口氣,紅花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奶奶累了?要不就先洗洗睡吧?”


    二姐閉著眼睛早就半睡著了,聽見她說話就支起身道:“送熱水進來,我先洗洗。”


    等她洗完坐到**,一邊抱著被子拿著針線給孩子縫內衣一邊等段浩方迴來,倒是想起了剛才許詩清說的那個事。


    家裏男人愛在外麵吃晚飯的這個事是老太爺帶起來的。


    段家如今在外麵的名聲好聽,都說這段家的男人都不愛女色,屋裏都沒人。這話確實不假,段家男人的屋裏的確是都沒人,可這不代表段家男人都不沾別的女人了。特別是老太爺,人老心不老,老太太年紀大了他自然不再喜歡了,又不願意把納妾讓人說閑話,於是更喜歡在外麵唱花酒了。有他帶頭,大老爺、二老爺都找著了偷香的好地方,天天說在外麵談生意談正事不愛迴家。


    老太太管不著老太爺,大太太根本不管,二太太想管,可礙著老太爺也沒辦法說得太過份。


    段老爺和段浩方也常常被叫過去。看段浩方每迴迴來都一副很累的樣子,二姐也旁敲側擊的問過兩次,可這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到底是在外麵喝了花酒還是沒喝她也不知道,這並不是家裏的妾就在她眼前讓她知道,這外麵的事沒有影子她也不能紅口白牙的亂說,問得多了怕傷了夫妻感情,隻能選擇自己不去想不去管不去看。


    二姐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小衣裳歎了口氣揉揉眼睛,外麵熱鬧起來,張媽媽在說:“三爺迴來了?趕緊扶著!”


    二姐掀了被子跳下炕踢上鞋就往外屋去,掀開簾子就見段浩方喝得臉漲紅讓七斤和米妹一邊一個架著進來。


    二姐連忙說:“張媽去拿醋過來!”邊幫著丫頭把他扶進屋去,這人喝醉了就跟重了兩三倍似的,千辛萬苦把人好好扶到炕上,拿靠枕讓他靠著,鬆開領口脫了鞋解開腰帶,又捧了茶來讓他漱口,見這人還算沒醉過去,二姐扶著他著急的問:“怎麽喝了這麽多?”一靠近就能聞見他身上那股濃得嗆人的香粉味,二姐臉一皺往外一避,稍定一定心又若無其事的再過去扶著他,見張媽媽把醋拿過來了,兌了熱水哄他喝了點。


    喝了醋後,段浩方看著是好點了,靠著拉著二姐的手就要把她往懷裏拉,張媽媽趕緊推著米妹和七斤出去,等沒人了二姐掙開他坐好,說:“三爺,你已經到家了。”別認錯人了。


    段浩方嗬嗬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拉著二姐不放,懶懶的說:“ 吃醋了?”


    二姐笑眯眯的又把醋端過來:“三爺要醋啊,再喝點。”


    她端過去他也不躲,真湊過來大口喝了半碗下去,推開碗長出一口氣說:“得了,不喝了,再喝要吐出來了。”


    聽見他這麽說二姐看他的臉色是有些發白,擔心道:“吐出來說不定好受些,要不,你就吐吧。”一邊讓七斤拿桶裝了草灰過來,對他說:“要吐就吐,別憋著。”


    段浩方搖搖頭,仍是抓著二姐的手放在胸口。


    二姐猜他是胸口悶得難受,就一下下輕輕給他揉,怕揉著胃了讓他難受,揉一會兒就問他感覺怎麽樣。


    段浩方閉著眼睛也不像是睡著了,二姐給他揉著胸口他臉上就帶著笑,好像挺舒服挺滿意的樣子。


    二姐給他揉了會兒見他這麽笑著,停了手說:“看把你美得?不難受了吧?”


    他又抓著二姐的手往胸口放,睜開眼睛笑著看她說:“還是難受,你再給我揉會兒。”


    二姐知道他這樣就是沒事了,抽開手笑著拍了他下,說:“該睡了,起來脫衣裳!明天還要早起呢!”


    段浩方這才坐起來把衣裳脫下來團成一團隨意扔在地上,轉身往被子裏一趴。二姐見他這樣還是醉著,就把衣裳拾起來,出去讓丫頭關上院子門,先去段章氏那邊問一聲,段老爺也迴來了,她沒進屋,就在屋外等著,段章氏的婆子出來說已經歇著了,讓二姐他們也歇著去,二姐這才告退,又去看了看昌偉昌福,見兩個小的睡得挺好,這才迴屋來。


    她進了裏屋,米妹才把外屋的燈滅了把門關了。段浩方已經躺上了床,聽著唿嚕都輕輕打起來了,她輕手輕腳的吹燈上炕,掀起被子鑽進去,剛躺好他就伸手把她拖到他的被窩裏抱著。


    逢到他出去喝酒迴來沾一身的花粉味,二姐就不愛跟他睡一個被窩。這會兒她就輕輕推著他說:“累了,睡吧。”說著還要滾迴自己的被窩去,他倒沒死拉著她,就是手半放半不放的搭在她腰上長長的歎了口氣,二姐就心軟了不跑了,她一不動,他又慢慢把她拉了迴來,抱住後在她耳朵邊親了好幾口。


    二姐的心就更軟了,一邊也更生氣,這是幹什麽?賄賂?擰著他腰上的肉狠狠掐了幾下,她手下沒留情,他卻動也不動,再一看,已經睡死了,氣得她又多擰了幾下才氣唿唿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段浩方起來後吸著氣揉腰,然後狐疑的掀起衣裳看,等他從屏風後換好衣裳出來,走到正坐在梳妝台前的二姐身後,扶著她肩伏在她耳邊說:“小東西,又惱了什麽?看你把你家爺的身上掐得,都沒一塊好皮!”一邊說一邊在她脖子根啃了口。


    二姐讓他啃得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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