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族內子弟和其他江湖劍客一視同仁,並不會說分心或偏心。


    更不會因為多教了這些江湖劍客就少教族內子弟。


    隻是他們天賦不足又不願勤加練習,每日懶懶散散,一到練劍的時候不是這個不舒服,就是那個有事,完全不積極,就想靠著他的名頭去外麵混。


    這樣的事出過幾迴,被他發現後,他警告了幾次,卻發現他們依舊不加悔改。


    這才讓他起了厭惡之心。


    沒有哪個老師會喜歡調皮搗蛋還懶惰,愛耍心機的小朋友。


    它也不例外。


    尤其是有更為勤奮的劍客們做對比,他們的懶散行為就更明顯了。


    一來二去,它自然是多少有點偏心旁人。


    沒多久,就有人告狀了。


    說它怎麽怎麽不負責,說它對外人的教導更盡心,放著自己同族的人不管不顧……


    天地良心,它自己敢對天發誓,它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就算不喜歡的人,也沒有藏私,它把自己的本事毫無保留的都交給他們了。


    是他們自己不努力,不勤練。


    要知道劍術這東西就是要靠多練多沉思,技術才能提高。


    它隻能教他們,不能幫他們練,幫他們攢經驗。


    那可就算這樣,也依舊少不了這類閑言碎語。


    連傳到它耳裏的都不少,可想而知,那些閑言碎語有多少。


    但它不在意這些,反正它隻是看在父母親的麵子上才來教的,它隻管教,至於其它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它管不著,也不想管,有那時間還不如自己多練兩套劍術。


    但涉及自己,它就不得不注意了。


    在又一次發現了有人借自己的名頭出去鬼混後,它大發雷霆。


    它的名號現在不算小,借它的名頭去混,真的會出事,到時候不僅是他們出事,連帶著它也躲不了。


    他也是性情中人,性子直來直往,絲毫不懂得拐彎抹角。


    就把事情攤開了說。


    卻沒想到族內的人不僅沒有說那些不努力的子弟們,反而說他沒有盡心教,完全是因為那些找上門的外人本事都比他們強,他們才一時衝動,打著他的名頭出去玩了玩。


    隻差沒挑明了說它小氣,連個名頭都不許別人借來玩玩。


    殘魂直接被氣笑了,它費心費力還討不著好,那些外人還能對它尊敬有加,學起來也格外努力,而這些族內人一個個懶散不已,還好意思比較。


    誰給他臉了。


    一氣之下,它便離開了家族,孤身出門闖蕩。


    這一去就是好幾年。


    直到及冠之年,它的名聲已經很大了。


    它父母給它傳信,說是及冠禮總不能少之類的。


    它對這些事都是無所謂的,但看在父母的麵子上,還是迴去了。


    它的父母性子懦弱平庸,在族內地位不高,直到它長大後有所成了,才逐漸被人注意到,然後借著孟業寧的名頭,它們才逐漸過上了好日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不敢和族內那些長輩說反話,對於他們的要求也是唯唯諾諾的,不論可不可以都要應下,然後折磨自己折磨它。


    包括它教導族內子弟的事,也是它父母攬下來的。


    它知道,父親母親是想讓它通過教導那些人獲得一些尊重,好在族內立下威信,以後也能在族內有一定地位。


    它雖然對那些紈絝子弟不喜,但也順從了他們的要求。


    畢竟是自己父母,他們確實是為自己考慮了,雖然這個關心它並不需要。


    可他們太不爭氣了,不爭氣還嘴賤,敢做不敢當。


    它陸續發現了三次借它的名頭做壞事後,便按耐不住了,直接將那人做的事說了出來。


    但對方是長房嫡孫,不痛不癢的批評了幾句,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甚至還反過來想pua它。


    連著它父母也來勸它,說什麽這點小事完全沒有生氣的必要啊……


    許是知道這事讓它對族內失望了,在它提出離開,想出門闖蕩時,他們也沒敢多攔。


    直到它離開家族,它的父母倒是難得的反抗了家族一迴。


    在那些個長輩威逼利誘不許它離開時,他們偷偷讓它離開了。


    也不知是他們對它這個兒子有虧欠還是別的原因,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們為了他而反抗。


    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能算反抗,隻是沒有拖後腿。


    迴想起過往的種種,殘魂還是有點動容。


    及冠禮對於他們而言,或許是很重要的儀式吧,意味著自己的孩子終於長大了。


    它不在意,但它不想讓它的父母失望。


    於是,它迴去了。


    可迴去後,它竟發現他們在它不知情的時候給它定了一門親事。


    這次讓它迴來,也不止是為了及笄禮,更是想讓它成親,就此留在家中,不再出去漂泊闖蕩,老老實實的教教族裏的子弟們。


    習慣了在外飄泊,肆意快活的生活,它怎麽能接受居於一隅的平淡生活呢?更別提它連成親對象都沒見過。


    在外這麽多年,它見識了不少江湖兒女,他們快意恩仇,愛憎分明,生活精彩又熱血,它向往那樣的生活。


    它也想像過和自己心愛的女子結為夫妻,婚後恩恩愛愛半輩子,再生幾個小娃娃承歡膝下,等他們老了,孩子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現在讓它和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甚至連麵都沒見過的人成親,它絕對不能同意。


    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雖然在那個時代,男子一夫多妻是常有的事,可它就是不喜歡這樣。


    它見過很多夫妻,不是說一定,但大部分時候,人越多越容易出事,遇上真喜歡的,總也總不到最後。


    它很嚴肅的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告訴他們,自己不會娶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更不會留在族裏一輩子。


    話音剛落,孟夫人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嘴裏一會兒念叨著自己養大它多麽多麽難,結果長大了一點都不聽話,一會兒又念叨著及冠禮是不能不辦的,什麽通知了別人一係列的理由嘟嘟囔囔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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