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看到這兒的你,我是寫《煙雀傳》的大桉。


    前段時間上學加打工,放假突然閑下來倒覺得無聊,我琢磨著不如去七係轉轉,攪合一下“流氓窩”去!


    我邊開車,邊想,這本書眨眼寫一年多了,時間過得真快,說起它,我還真有一肚子話。


    我最初寫小說是在備忘錄,就圖一樂兒,也是楚盡和煙雀,還有十二閣、九令局和七係的事兒,以第三人稱敘事,寫了四年。


    趕上庚子年,我家人出事,我迫不得已要搬家,新室友看我天天碼字,便讓我發出去。


    我起初很猶豫,一是因為從來沒想過往外發,對行情不了解;二是臉皮薄,感覺自己寫的東西實在不算玩意兒。


    但後來某天與家人談話,我才發現我熱愛文字,也才發覺我堅持碼字已經這麽多年了,於是腦袋一熱,誤打誤撞進入網文寫手行列。


    我剛開始很懵,因為這之前我壓根不看網文,手機裏連看小說的軟件都沒有,再加入交流群,聽寫小說的群友們講各路題材,我一個頭兩個大。


    並且那陣我的身份證和護照都過期了,由於某些原因一直無法補辦,所以累死也沒法簽約。


    我當時真想放棄,不是放棄寫小說,而是放棄往外發,所以登上網站,準備刪文注銷。


    也是這天,我看見0收藏變成了1,一時間百感交集。我說過,哪怕就一個人看,我也會給它寫完。最後鼠標點上“更新舊文”,而不是“申請刪除”。


    現在寫這一篇,我也有糾結,怕讀者看起來跳脫,但又想,即便我是作者,也無法幹預書中人物的生活和結局,他們的性格也好,做出來的事也好,最後的走向也好,我一杆筆控製不了。我所能做的,隻是講述他們的故事,再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融入他們一點點而已。


    我到達七係的時候,率先看到竹熙,他毫不留情地衝我發牢騷,還說我偏心,因為沒寫他單獨的番外。


    我沒話說,也不願以我的角度去評論這人,但他的番外篇,我早有構思了。


    竹熙曾為十二閣修屍道者,如今乃陰將之首。


    他在十二閣結業去到陰界時,煙雀新官上任不久,處於“三把火”時期。為提攜他上位,將放最後一把火的任務交給他——除掉當時的陰將首領。


    “他受賄多,實權大,斷不能留。”


    煙雀言下之意,這位暗地裏髒事多,是顆潛在毒瘤,但明麵上沒有直接動作,所以收拾他找不到名頭,不過必須消除隱患。


    竹熙沉默地注視煙雀,突然覺得好陌生,甚至感到壓迫。


    她分明就在他身邊,卻好像離得很遠。她在大殿中發聲,在竹熙聽來,仿佛置身深穀,沿著小路越走越沉,道不盡的幽峭。


    “領命。”竹熙用嬉皮笑臉化解尷尬:“看在下故技重施,給他拿下!”


    煙雀目光輕掃過他的臉:“甚麽故技?”


    竹熙再掩蓋不住局促,便飛快地垂下眼,又偏過頭,卻還是竭力地保持輕鬆的語氣,迴答道:“日後有機會再講給屍尊解悶兒。”


    他之所以說“故技重施”,是因為這招他用過。


    他首先找到已經在十二閣結業,且身在陰界的各位師兄,以聯絡感情為由頭大肆款待,之後便隔三差五地走動,漸漸地打探到陰界都有誰看不慣陰將首領。


    之後,竹熙花盡心思研究這幾位喜好,又通過各種手段結交他們,待熱乎勁兒足了,兄弟們都相見恨晚,竹熙也開始行動了。


    他編造瞎話,借他人之口散布出去,說他們已經形成小團體,看陰將首領最不順眼,其中一位跟陰將首領有過矛盾,到現在都憋著一口氣,早晚要給他拉下馬,這之前還得給他戴綠帽子。


    這話傳入陰將首領的耳朵時,已經改過好多版本,經過多方添油加醋,已經成為極具侮辱的話語,致使陰將首領怒不可遏,找到小團體中的那名陰差便是一頓胖揍。


    而竹熙第一時間帶眾好友前去寬慰,又不留痕跡地煽風點火:“太過分了,他是陰將首領,又不是陰界首領!他有權利教訓我們嗎?真不像話,這是要造反了!”


    三界所有當官的都怕“造反”倆字,管你是否真有這心,大帽子扣上準得玩完!


    看竹熙憤慨得臉都青了,剩下的兄弟從旁勸道:“別動氣,他本就不招待見,再說你剛來不久,我們又人微言輕,都在陰界不受重視,忍忍便過去了。”


    “一忍再忍,隻會助長歪風邪氣!仗著身居高位便飛揚跋扈,天底下沒王法了!”竹熙緊緊地攥住大家的手:“我這就去稟告屍尊,為吾友做主!”


    其餘幾位聞言深受感動,同樣大受鼓舞——我們也去!告他,一起告!


    他們來自不同殿宇、不同崗位,由竹熙領頭,他們刷刷跟著告狀,製造了多地方齊告一位的現象,萬分有信服力。


    他們咬死陰將首領要造反,天底下屬他最狂,趁屍尊剛上位,要動搖她的根基!


    煙雀下令去查,收獲了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到這份上,陰將首領有幾張嘴也說不清,再冤枉也沒轍。


    竹熙憑此成功頂替其位置,後來,楚盡在天宮閉關養傷時,煙雀被稟冥香召迴陰界,見到竹熙在殿中等待,問他何事,他卻支支吾吾說得糊塗。


    那次,竹熙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鬥爭才決定與煙雀吐露心聲,在點起香時,甚至覺得心在打鼓。


    他自認嬉笑怒罵最在行,暴露脆弱跟要命似的,尤其是這段血淋淋的過往,他本以為會隨棺材永遠地埋藏在地底,爛在泥土裏,不會再有被翻出來的一日,也不會有說出口的一天。


    他沒想到,自己會親口告訴煙雀;也沒想到,煙雀怔望著畫卷出神,沒有聽見。


    “其實有些話,我老早就想跟你說,但我很矛盾,所以總是猶豫,今兒借‘故技重施’與你說一說。”


    竹熙垂著腦袋,好像迴憶壓得他抬不起頭。他一步步地走近煙雀,仿佛很艱難,每一腳都踩在刀尖上似的。


    “死者才修屍道,我是死在親兄弟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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