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軒皺起眉頭,壓低聲音說:“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耿海城,帶人去找綁匪。”


    我先把林沫沫和孩子帶迴車上。


    說著,顧景軒伸手擁抱了林承憲。


    他突然沒能接起林承憲。


    他緊緊地摟住林沫沫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他說:“媽媽,我要你抱抱我。”


    “媽媽,我好害怕!”


    林沫沫一聽,就一把抓住了林承憲的身體。林承憲發燒了,林沫沫也不再著急去找綁匪了。她隻是想先帶承憲去醫院。


    她擦了擦眼淚,望著顧景軒說:“顧先生,承憲又發燒了。我們能先送她去醫院嗎?”


    顧景軒深深地點了點頭。他沒有用力把林承憲抱起來,隻是拿起耿海城手裏的手電筒,隨手把燈打在林沫沫的腳上。


    林小姐,我來之前,我妻子讓我把中心醫院的醫生請來。如果你趕時間,請讓醫生先給承憲少爺看


    林沫沫正要點頭,林承憲突然說話了。


    他有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顧景軒,擦著眼淚問道:


    爸爸,你想殺了承憲嗎?”


    林承憲一開口,林沫沫的腳步就急了。


    晶亮的目光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生動。


    顧景軒深皺起眉頭,瞟了一眼林沫沫的肩膀。


    在漆黑的夜裏,林承憲的目光格外清晰。


    “你在說什麽?”


    顧景軒的心突然掀起一股巨浪,無法控製。


    現在,不僅林沫沫這麽想,連林承憲這個三歲的孩子都覺得自己心單刀薄,心胸狹窄,連一個小小的破碎的孩子都容不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凝重,說著說著,林承憲本能地縮了縮肩膀。


    我聽見叔叔說:“承憲不是爸爸的孩子,所以爸爸想殺承憲。”


    “生孩子……殺人?”


    夜色深沉,幾乎無人注意。林承憲剛說完,林沫沫的瞳孔就突然縮了起來。


    空氣立刻變得稀薄了,沒有人說話,隻聽到他們耳朵裏微弱的唿吸聲。


    陸允時也不確定地看了顧景軒一眼。


    臨城上下,幾乎無人知曉,薄顧景軒,對林曼的愛深


    而且,這是從一個三歲的孩子嘴裏說出來的,真的不可能是撒謊。


    “咳咳咳……”


    陸允時笑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他一手抓住耿海城,指著汽車工廠裏說:“那邊好像出了什麽事。徐書記和我去看看


    耿海城也不傻,像搗蒜一樣點頭。顧瑾話音剛落,兩人便匆匆離開了現場。


    林承憲的眼淚流出來,滲進林沫沫的衣領,暖暖的,幾乎濕透了林沫沫的心。


    爸爸,這是真的嗎?我不是你的孩子嗎


    這句話,和秦言相比,簡直是一記耳光。


    這些年來,林沫沫一直告訴林承憲,顧景軒是多麽深愛著他們


    她想到過無數曝光過的照片,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張。


    她從外人那裏知道,她太天真了,竟然去問顧景軒。


    林沫沫用大力氣抱住林承憲。


    她看了看顧景軒,擺脫他們的機會就在眼前。顧景軒絕對不會錯過。


    等了三五分鍾,顧景軒說不出話來,林沫沫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顧景軒的目光是茫然的,顯然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什麽。


    林沫沫閉上眼睛,承憲對林滿說:“他在想什麽?”林沫沫不用猜了。


    她舔了舔嘴角,認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十幾年了。這是她第一次來,她覺得顧景軒很陌生。


    他做了這麽殘忍的事,卻不敢去做。


    也許她心裏的思念伴隨著抱怨,而林沫沫不小心用一個聲音說了出來。


    顧景軒,我看錯你了


    林沫沫的聲音空洞,刹那間拉開了對顧景軒離去的沉思。


    他慢慢地喘著氣,冷笑著,難道她誤解了他的意思?林沫沫不覺得經常說這些很無聊嗎?


    林總監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景軒深地舔了舔嘴角,忿忿地說:“咦,林總監判斷事情的方式總是那麽武斷


    隻要兩三句話就能判我有罪


    林沫沫的嘴唇顫抖了兩次。


    顧景軒伸手去拽衣領。他的力氣很大,襯衫上的第一顆扣子應聲扣上了。


    一個男人精致的鎖骨在黑暗中隱約可見。


    別忘了,你兒子才三歲,她聽到的一切都太片麵了


    林總監出去後告我,是想讓你三歲的兒子坐在證人席上嗎


    而且,誰知道林總監有沒有把林承憲的話教給你


    “我說你和綁匪串通陷害我?”


    說著,顧景軒伸手抱住林沫沫的下巴。他的睫毛有一種細細的、冰冷的感覺,這使夜晚涼快了許多。


    林沫沫的心隨著下巴開始疼痛。即使林沫沫想忽視痛苦,他也無法忽視!


    林沫沫的心裏泛起了一絲冷笑。


    林承憲聽事情片麵?


    什麽東西可以一邊倒到一切都微不足道的地步,事情的起因和過程都可以由她來決定?


    她是不是找人綁架了林承憲,陷害了顧景軒?


    林沫沫不合時宜的想笑,這是她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嗎?


    再爭論有什麽意義?


    她把林承憲抱在懷裏,本能地想離開。


    她剛走一步,顧景軒就攔住她說:“你上哪兒去?”


    “承憲病了,我想先帶他去醫院。”


    “耿海城沒打算帶醫生來。讓醫生告訴承憲,你不能去!”顧景軒的薄唇動了動,無數的霜和雪似乎在他的眉毛上沉澱。“我還沒見到綁匪。你走了,我不會冤死。”


    林沫沫忍無可忍,甩掉了顧景軒。她的臉沉了下來,她說:“即使我看到了綁匪,我所知道的都是真的?”


    “顧景軒這麽有錢,他不會事先和綁匪勾結嗎?”


    林沫沫的眼睛紅了,心裏百感交集。就連她也無法解釋那是什麽感覺。


    所以,結果很重要嗎?


    讓開,我要帶承憲去醫院


    顧景軒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頭也暈了。他使勁吸了幾口氣才慢下來。


    他現在嚴重懷疑林沫沫聽不懂人類的語言!


    他從來沒有碰過林承憲,甚至也沒有見過綁匪。林沫沫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拐走了,怎麽能無緣無故就被人誣告呢?


    你不在乎結果,我在乎


    突然,顧景軒伸手抓住林沫沫的胳膊,把人拖了迴來。


    林沫沫怕林承憲倒下,不敢奮力一搏,隻好步顧景軒的後塵。


    “顧景軒!”林沫沫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絕望:“你是堅持要承憲的命,還是放棄?”


    顧景軒裝聾。


    但他緊握著林沫沫的手,用力握緊。


    “你兒子的生死和我有什麽關係?”顧景軒揚起嘴唇,諷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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