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句話,顧景軒砰地一聲關上辦公室的門,發出一聲巨響,更明顯的是秘書處掉了一根曲別針。


    他在心裏憋著氣,無法發泄,靠在辦公椅上,顧景軒的目光停在桌上的日曆上。


    他的嘴唇緊緊地閉上,伸手把它們撿起來。


    他是怎麽把日曆放在電腦旁邊的?


    顧景軒忽然想起林沫沫在椅子上坐了一會,眉頭緊鎖。


    她動了嗎?


    他隻是說,‘林沫沫又得了什麽精神疾病,所以被刺激了?”


    你就不能習慣他喜歡藤蔓嗎?她心情不好,想刺激他?


    他在唇間諷刺地劃了個彎,又放下了日曆,瘦瘦的景軒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藥膏上。


    顧景軒伸手捏了捏這藥膏。


    他覺得有點眼熟,應該是國外創傷研究協會主任醫生研製的一種治療傷口的怪藥。


    薄氏家族存在家族遺傳缺陷,顧景軒本人患血癌的風險較高。家庭醫生曾經說過,他不應該在外麵亂用藥。


    就是這個藥膏,以前也是他的家庭醫生推薦的。


    林沫沫帶來的?


    又是巧合嗎?再猜嗎?


    還是老人故意給林沫沫一個恩惠,讓她過來奉承自己,坐上博夫人的位置?


    太棒了!


    顧景軒冷笑了一聲。林沫沫擔心他帶來的東西是有毒的。


    背上的傷還隱隱刺痛,但顧景軒的深眼皮不眨了,於是他舉起手,把藥膏扔進了垃圾桶。


    地上散落著一份文件,顧景軒的臉被昏暗的光線吞沒,抹去了所有的表情。


    停了一會兒,顧景軒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垃圾桶前,彎腰從垃圾桶裏撿起藥膏。


    他為什麽把家裏花錢買的藥扔掉了?


    因為林沫沫,他已經扔掉了二十億,這藥膏也同樣值錢。林沫沫值得浪費這麽多錢嗎?


    他不但不會扔這種藥膏,還會用!


    下午4點,飛機如期到達。


    離四點還有十分鍾,顧景軒開始糾結是否要和林沫沫一起去。


    如果她真如林沫沫所願去了,如果她不去,林沫沫手裏確實握著他柔軟的一麵。


    顧景軒地看了一眼手腕上那隻精美的手表,臉色陰沉下來。


    他突然站起來,大步走出辦公室。


    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萬雪瑩送給他的手表。不管它有多貴,也沒有用!


    如果我能找迴滿滿的表,讓林沫沫再次驕傲呢?她還能驕傲多少次?


    他走得很快,當他到達地下車庫時,林沫沫已經在他的車前等著了。


    車庫裏的光線並不充足,但林沫沫赤裸的粉色連衣裙卻足夠讓人印象深刻。


    顧景軒的目光動了動,他打開了車門。


    林沫沫知道這對顧景軒來說是一種妥協。她伸出手,打開車門,上了車。


    他們倆到的時候,林承憲剛從學校畢業。她和一個姑娘手牽著手走了出來,看見了林沫沫和顧景軒。遠處的人都能看到李承憲眼中赤裸的光芒。


    “爸爸媽媽!”


    她一路顛簸著,徑直向顧景軒衝去。林沫沫趕緊攔住林承憲,低聲說:“承憲,你爸爸受傷了,媽媽抱著你!”


    李承憲看了顧景軒一眼,她很懂事,沒有出聲。


    媽媽,我不需要擁抱。我已經長大了


    她笑得很開心,圓圓的臉上有一個小梨形的旋渦,特別討人喜歡。


    她伸手抓住她的小朋友,指著顧景軒炫耀。“萌萌,我沒說謊吧?我的父親很英俊!”


    萌萌抬頭望著顧景軒,眼睛裏蹦出兩顆小小的紅心:“是啊,是啊,你爸爸好帥啊!我也想要這樣的父親。”


    顧景軒冰冷的臉忍不住了,皺起眉頭,瞟了一眼李承憲和萌萌。


    他們在學校都比他們的父親帥一點?


    一切都很無聊嗎?


    顧景軒捂住了嘴角,看著李承憲和萌萌淡然地告別。上車前,他的眼睛一閃,瞥了一眼附近的麵包車。


    記者嗎?


    顧景軒冷笑了一聲,帶著譏諷的表情看著林沫沫:“這也是你安排的人


    林沫沫愣住了,朝顧景軒下巴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停在街角的一輛麵包車裏,一個拿著相機的人探出身子,抓住相機向他們三人猛烈地射擊。


    她和顧景軒已經看了過去,還沒有會合。


    林沫沫看了一眼顧景軒,沒有說話。


    她的態度似乎默許了這件事。


    顧景軒忍著怒火,望向林沫沫的方向。他奇怪地擠出一個微笑,說:“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麽大事?這個浪子迴頭也不給他找錢。”


    來之前,他就知道林沫沫不能讓他陪著去接李承憲。


    如果林沫沫每天不做點什麽,她會後悔的!


    顧景軒的氣了一天,這一刻,他的心都麻木了!


    他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隻要林沫沫願意把表還給他,她就可以為所欲為!


    不管怎樣,這不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娛樂報紙上!


    林沫沫彎下腰,幫李承憲打開後座的車門。他抱著她上了車,慢慢地掃視了一下顧景軒,吐出了兩個字:“不僅如此!”


    顧景軒聽不懂林沫沫的話,問道:“還有什麽?”


    還有什麽不尋常的?他可能沒有那麽好的脾氣!


    相反,林承憲脫下她的小背包,放在汽車座椅的一側。她爬上駕駛座,歪著頭望著顧景軒:


    “爸爸,媽媽剛剛說,你要帶我們去遊樂園,對嗎?”


    她的舉動太危險了,林沫沫忍不住叫道:“坐下!否則,我哪也不去。”


    聽了這些話,林承憲趕緊坐在了後座上。


    顧景軒聽了這話,把方向盤攥得更緊了,纖細的手指變白了,怒火顯然已壓在心裏。


    “我什麽時候答應過?”


    林沫沫平靜地抬頭看著顧景軒說:“景軒,我準備的標題,你隻說了前半部分。”


    顧景軒心裏有不祥的預感!


    林沫沫清了清嗓子,聲音好像浸在了水裏。溫暖而輕盈,不符合她剛毅的性格。


    整句話應該是:“浪子迴頭,不給錢。”顧景軒帶著心愛的妻兒來到歡樂穀!”


    “赤……”


    顧景軒猛踩刹車,捏了捏額頭,深吸了一口氣。


    林沫沫讓他帶他們去隻有智障人才會去的遊樂場,這是什麽意思?


    “你在說什麽?”


    林沫沫的身體突然前傾,卻被慣性猛地拉了迴去。她的身體撞在椅背上,一時頭腦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迴頭看了看後座上的李承憲。


    這個小家夥很小,個子也不高,一直很聽話地坐著。


    突然刹車隻是使她向後座傾斜而沒有受傷。


    林沫沫鬆了一口氣,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壓低了聲音。“景軒,去歡樂穀。


    李承憲還在這裏,顧景軒也沒說什麽不愉快的話。


    他不是喜歡林沫沫,而是怕一不小心說了什麽,戳到林沫沫寶貝兒子的玻璃心。


    時間到了,林沫沫,一個瘋子,為了發泄對他的寶貝兒子的憤怒,用心打碎了他的手表。他會哭到哪裏去?!


    他被林沫沫擠了這麽久,這時候再輸一步,不是很可惜嗎?


    爸爸?你不想帶我去歡樂穀嗎


    林承憲坐在後座上,用清晰的聲音問道。


    顧景軒噘起嘴角,擠出一個特別冷的微笑。一種深沉而莊嚴的感情閃過心頭。顧景軒咬緊牙關,嘴裏吐出一句話:


    他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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