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把藥丸拿了過去,說,“首領,我想研究一番,指不定能研究出對應的解藥。”


    “這顆藥丸,本來就是留著給你的,你拿去吧。”覃挲首領倒是很好說話,對葉傾城的態度也好,“你什麽時候需要更多,我也可以想辦法去找來。”


    葉傾城聽到這話眉心一跳,“覃挲首領,你哪裏來的這麽多藥丸?”


    “不是我自己找來的,總是有大裕國的眼線想要控製我們的人,自然就得到得多。”覃挲首領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裏帶著諷刺,“也要感謝大巫,不然我們叢山部落指不定早就淪陷了。”


    “你要多加小心。”葉傾城皺眉,總覺得這大裕國所謀甚大。


    覃挲首領隻笑了一聲沒說話。


    他目光落在謝寒淵身上看了一眼。


    帶著葉傾城不了解的意思。


    “我們這次會把雲魯等人交換出來,你隻管安心跟我們離開就是。”覃挲首領有什麽話也直接說,並不遮遮掩掩。


    “知道了,多謝首領。”


    兩人其實沒有什麽要交流的,這話一出,都安靜了下來,氣氛莫名有些冷凝。


    就在葉傾城揉了揉額頭,準備開口跟他們告別的時候。


    覃挲首領率先出聲,“那你們夫妻先說說話,我去外麵等。”


    覃挲首領就這麽走了。


    果斷得讓葉傾城想把人喊迴來的機會都沒有。


    謝寒淵抿了抿唇,“你不想單獨見我嗎?”


    葉傾城心想,你都知道了,還問這句話有什麽意義。


    “我擔心你,你這次一定要跟我們一起迴去。”


    “你來這裏都沒跟我說過,甚至在我離開的時候都沒有一點風聲,你有什麽理由管我?”葉傾城承認自己是故意說難聽的話,想讓他不要把目光總是落在自己身上。


    謝寒淵整個人怔住,靜默半晌沒說話。


    按理說,以他的脾氣,早就應該轉身離開了,可這次卻出乎意料的沒有。


    “是我的錯。”謝寒淵出聲道歉。


    葉傾城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光道歉有什麽用。


    關鍵是他道了歉,依舊還是會這麽做。


    “行,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葉傾城說完,朝他點了點頭,並抬頭看他,這算是來了這麽久,葉傾城第一次鼓起勇氣跟他對視。


    謝寒淵那雙眼睛,沒有過於偽裝,因而依舊能從眼睛裏看到熟悉的影子。


    葉傾城有一瞬間的怔愣。


    一個恍惚間,好似迴到了以前跟他冷戰的日子。


    說起來。


    她跟謝寒淵,成婚前三年冷戰,離開前兩年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但因為自己的主動,她也跟對方有親密的時刻。


    那時候,她的想法很簡單,報恩。


    哪裏知道,原來在謝寒淵心裏,對自己的感情從一開始就不純粹。


    葉傾城心尖鈍痛一瞬,她立即咬住舌尖,讓自己從記憶裏走出來。


    心瞬間冷靜下來,她用平靜的眼眸跟他對視上,說,“你這次來了,需要我做些什麽?”


    “什麽都不需要。”謝寒淵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沒有移開分毫。


    葉傾城倒成了最開始承受不住這目光的人。


    “我到時候會迴去的。”葉傾城深唿吸一口氣說。


    她其實有些不想讓謝寒淵跟著自己。


    但現在來說,他肯定不會聽就是了。


    既然不會聽那她也就不說了。


    “嗯,我等你。”謝寒淵聲音堅定,像是在承諾什麽。


    葉傾城卻並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反駁道,“我不需要你承諾我什麽,也不需要你等我,我能跟首領一起迴去,我就跟他一起迴去,不能我就單獨出發,我隻是答應了要迴去,並不是答應跟你一起迴去。”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葉傾城抬眸跟他對視上,聲音裏帶著點煩躁。


    謝寒淵薄唇緊抿,“我隻是……”


    “你隻是什麽?”葉傾城諷刺地笑,“隻是覺得自己現在突然又有了想要保護我的衝動?想要在那背後當什麽好人,就算我對你沒有好臉色,你依舊要保護我?”


    “然後你出事,最後我活著,背負著你的性命活著,你是想看見這樣的事發生麽?”


    “你是想看我未來的生活都因為你的命,完全毀掉麽?”


    “我不想你幫,也不需要你救,我的人生我自己負責就夠了,用不著別人為我負責,無論什麽結果,都是我自己的決定,牽扯上別人,欠的恩情可就多了。”


    “我不需要你還什麽,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謝寒淵眼眶有些紅。


    他身側的手微微顫抖。


    也許是因為葉傾城透露出來的排斥太明顯。


    他唿吸有些急促。


    甚至語無倫次地想解釋什麽,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清楚。


    “你自願,但對我來說是負擔,是痛苦,是壓力,明白了嗎?”


    “還是說,你覺得,你就是喜歡這麽付出,,是因為你自己自虐,感動自己,卻不在意我這個當事人的感受?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求你換個人選吧,我不想當你自我感動的對象。”


    “你也不用再把自己設想得多喜歡我,不,說到底,你喜歡的隻是自己,因為你從頭到尾在乎的都是你自己的感受而已。”


    葉傾城一股腦的把自己心裏的話全部都說了出去,瞬間覺得心情從未有過的輕鬆。


    對。


    沒錯。


    原來她心裏是這麽想的。


    是在意的。


    是對謝寒淵這些行為有期待,但又總是不開心。


    原來根源在這裏。


    不過,現在好了,她說了這麽一通話,謝寒淵應該不會再強迫做什麽了吧。


    葉傾城就這麽靜默地看著他。


    謝寒淵身形抖了抖,整個人往後退後了兩步,十分受到打擊。


    他抬眸,眼裏傷心又震驚地看了葉傾城一眼,驀地轉過身去,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了兩步。


    “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不會有下次了。”


    “錦兒那邊我會保護好。”


    “你……我先走了。”


    謝寒淵丟下這麽一句話,毅然拉開房門,快速離去。


    葉傾城遮掩住情緒,淡定地走到門口,跟覃挲首領告別後,跟著阿朵一起迴到了院子裏。


    葉傾城沒有遮掩,把藥丸拿了出來,切出一部分,磨碎,研究,找尋裏麵的藥材。


    忙到了深夜都沒有休息。


    阿朵來添了幾次燈燭,都有些欲言又止。


    等再一次進門,就看見葉傾城寫滿了好多張紙,上麵全是藥材的名字。


    當寫下最後一個藥材名字後。


    葉傾城直接放下筆墨,把最新的一張紙遞給阿朵,“我需要這些藥材,你明日拿去找王要來。”


    “哦,好的,姑娘。”


    阿朵再想說話,就看見葉傾城洗漱後,就直接閉眼躺下。


    阿朵嘴裏的話到底沒有說出來。


    一夜過去。


    葉傾城給辛王診治完就出宮了。


    她在外麵陪了錦兒一個時辰,不得不迴宮。


    謝寒淵這次沒有出現。


    葉傾城沒有問他的情況,畢竟這個時候,他出事的可能性極小,很大可能就是故意避開跟自己見麵。


    她跟錦兒抱了抱,才轉身離開。


    剛迴到皇宮裏。


    葉傾城就被告知辛王要見她。


    並讓她帶上還剩下半顆的藥丸。


    葉傾城跟著過去。


    結果這次辛王直接安排了馬車,一路往宮外走。


    到了寺廟外才停下。


    葉傾城目光落在寺廟上,如果說城池內的房屋比較破舊的話,這邊寺廟的建築就顯得有些華麗跟完整。


    葉傾城就看了這麽一會兒,發現寺廟裏的被安排著不少的侍衛,這邊的守衛竟然跟皇宮沒什麽區別。


    “姑娘,到了,快下來吧。”


    阿朵率先下去。


    葉傾城應了一聲,轉身走了下去。


    她走下去,阿朵就拉著她走到辛王身後。


    “姑娘,進了寺廟後,不要四處張望,要保持一顆虔誠的心,不要對佛主不敬。”


    葉傾城嗯了一聲。


    一走近寺廟裏。


    就有無數的誦經聲響起。


    葉傾城感受到一種虔誠到極致的感受。


    至少在大楚沒有遇到過這麽濃鬱的佛教氣氛。


    葉傾城垂眸,隻有餘光感受寺廟裏的情況。


    很快。


    就到了正大殿,大殿裏麵,一個個巍峨的佛像,看起來跟胡匈部落的貧窮完全不一樣。


    辛王率先走了進去。


    阿朵拉著葉傾城靜靜地站在外麵。


    等了一會兒。


    終於有一個和尚打開了殿門,走出來站到葉傾城麵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葉傾城頷首。


    “施主,神塵大師要見你。”


    “請施主跟著貧僧。”


    葉傾城還沒反應,阿朵就悄悄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趕緊進去。


    葉傾城從阿朵的身上看到了對這些和尚的尊敬。


    她點頭應了一聲,抬腳跟了上去,在經過大殿後,被帶著往後麵的內室裏走進去。


    這是一個小佛堂,裏麵坐著一個青年和尚,跟他對麵而坐的是辛王。


    辛王沒有誦經。


    他隻在靜默的在看些什麽,聽見腳步聲,朝葉傾城招了招手。


    葉傾城走了過去。


    “來,葉姑娘坐。”


    “是,王。”


    葉傾城應了一聲,在旁邊坐下。


    “神塵大師,葉巫醫已經過來了,你說有什麽話要跟她說,那就說吧。”


    辛王聲音懶洋洋的,又帶著點威脅的味道。


    葉傾城麵不改色地在旁邊坐著,並不參與兩人之間的什麽較量。


    神塵大師念經的動作一頓。


    他抬眸,跟葉傾城對視上,說,“葉姑娘,你是大楚人。”


    葉傾城心裏一驚。


    早在站在寺廟外,她就做好心理準備,覺得隱隱會發生什麽讓她措手不及的事,但葉傾城還是走進來了,她感知到自己也還有一線生機。


    “大楚人?”辛王眯了眯眼,眼裏已經帶上了殺氣。


    葉傾城看著神塵大師,“大師應該不僅僅是想跟我說這句話。”


    “你也是能救部落的人。”


    “就憑她一個大楚人,救我胡匈部落?”辛王怒聲站起來,指著神塵大師破口大罵,“你怎麽迴事,這麽嚴重的消息不告訴我。”


    “貧僧說了,這位姑娘雖然是大楚人,可她能救部落,你以為現在對部落有威脅的是大楚?”神塵依舊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背後是一種出塵的高傲。


    辛王果然被氣得麵色鐵青,他站起來就大喊。


    唰的一聲。


    四周瞬間出現了帶刀護衛。


    葉傾城跟神塵都被圍了起來。


    辛王站在旁邊,怒目而視,一雙眼裏的怒火仿佛都能噴出來。


    他眼神冰冷,看向葉傾城的目光裏已經帶上了殺意。


    “王,她是貧僧的人,你最好不要動。”


    葉傾城在旁邊聽得有些汗顏,神塵說話的態度囂張,那種冷漠中又帶著悲天憫人的氣息,是葉傾城這輩子見過的第一人。


    他這話別說是辛王,就算是普通人,都會覺得受到了挑釁。


    辛王直接就動手了。


    神塵猛地一揮手,圍過來的侍衛倒飛出去。


    辛王臉色鐵青,“神塵!”


    “你敢!”


    “王,貧僧說了,你不要任性妄為。”


    雙方對峙起來。


    氣氛冷凝。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最終是辛王敗下陣來。


    “神塵你最好是做到答應本王的事,不然你今日你做的這些事,就足夠本王讓人把你拖下去砍了。”


    葉傾城注意到辛王說這句話裏,一句殺意都沒有。


    不由想到寺廟僧人在胡匈部落裏的地位。


    “現在王坐下來,慢慢說話。”


    神塵依舊淡定。


    辛王冷笑了一聲坐了下來。


    “她是大楚人,一開始卻瞞著本王。”


    “王,你誤會了,我雖然是大楚人,可卻並沒有對王做什麽傷害的事,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辛王眯了眯眼,“那你為何要隱瞞自己的身份?”


    “我雖然是大楚人,那也隻是因為我的生父母是大楚人,我學了大楚的醫術,實際上,像我們這些人,並沒有那麽強的國界感,並不會參與進戰爭中。”


    葉傾城說假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她現在是沒有對辛王動手。


    但以後若是大楚跟胡匈部落打起來,她也不會幫助胡匈部落就是了。


    再說了,她本來就是有目的而來,隱瞞一些關鍵的內容,也正常,再說了,她就算說真的,辛王也不會信。


    辛王嗤笑了一聲。


    他沒有理會葉傾城。


    葉傾城也不說話了,反正跟辛王也沒什麽交情。


    見葉傾城態度冷淡下來,跟神塵如出一轍,辛王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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