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嗤笑一聲,不想再進行什麽試探,直接激怒她,“我看你還是做夢來得比較快。”


    “你耍我。”雲染看見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明白過來,站起來抬起桌上的茶水就朝她潑過去。


    茶水滾燙。


    若是真落在臉上,少不得要燙傷。


    葉傾城動作不快不慢,但剛好避開茶水,隻有零星的水滴落在了衣服上。


    葉傾城在雲染露出錯愕的表情一瞬間,就一杯茶水潑了迴去。


    啪。


    雲染被潑了個正著,茶葉跟茶水,混跡在她頭上,慢慢滴落,狼狽又髒汙。


    雲染似乎從未遭遇過這種事,眼睛瞪大,愣在原地,氣得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葉傾城卻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


    “暗三。”


    葉傾城話音剛落。


    雲染發瘋起來,掀飛桌子上的盤子跟食物。


    葉傾城與此同時,把錦兒遞給暗三,讓他保護好孩子。


    沒有顧忌後。


    葉傾城動作利落,躲避開雲染的無差別攻擊。


    直接走到一邊。


    謝敏晨出乎意外的沒有移動,早就有旁邊伺候的下人上前幫他把茶水、食物等阻擋住。


    劈裏啪啦的響聲,驚得四周的食客臉色微變,紛紛起身,最終都被掌櫃趕上來,把人群疏散。


    “把這個賤人給我抓住!”


    雲染指著葉傾城說。


    瞬間,屋子裏出現了好十幾個護衛,把葉傾城團團圍住。


    葉傾城淡然地看著她,絲毫沒有害怕,就在這麽一會兒時間,她已經確定了這些跟著雲染的護衛,內裏最高深的護衛,對她來說,威脅度並不大。


    她完全可以帶著錦兒脫身。


    “三殿下,你的人,不管管?”葉傾城沒理會雲染,徑直跟謝敏晨說。


    謝敏晨突然抬頭,對葉傾城露出詭異的笑容,那樣子就是要算計什麽。


    葉傾城心裏防備起來。


    “雲染。”謝敏晨突然開口。


    雲染正被身邊的丫鬟擦幹淨臉,收拾頭發上的茶葉,若非是想親眼看見葉傾城得到教訓,她肯定早就跑迴去收拾整理了。


    “什麽事?”


    “你跟我的請求,其實我有更好的建議。”


    “現在我要她付出代價,不想聽你說什麽建議。”雲染沒有給謝敏晨好態度,顯然不滿他剛剛就在旁邊看著。


    雲染的嬌氣跟高傲,讓她跟尋常女子不同。


    在她眼裏,仿佛把謝敏晨當成所有物。


    謝敏晨顯然不像表麵上那麽好欺負的,兩人之間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對你來說,這未必不是好事,一樣可以懲治葉夫人哦。”謝敏晨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尤其是看葉傾城的眸子裏,帶著明顯的算計。


    葉傾城更加防備了,她努力感受四周,也沒找出讓自己覺得危險的存在。


    “你說真的?”雲染果然感興趣了。


    謝敏晨見葉傾城沒有反應,他笑得更加神秘,“傾城,等過幾日,想必你肯定會感到驚喜的。”


    “你想做什麽?”葉傾城皺眉問。


    謝敏晨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我都是為了傾城你著想,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行,我等著。”葉傾城摸不清楚他的想法,幹脆以不變應萬變。


    “既然兩位沒什麽事了,那我就先迴去了。”葉傾城絲毫沒給兩人麵子,抱著錦兒就下樓離開了。


    雲染被謝敏晨的話吸引了,才強忍著怒火,咬牙切齒放她離開。


    葉傾城離開後,雲染沉著臉坐在謝敏晨對麵,滿是戾氣地問,“殿下,你可別想幫葉傾城,你該知道欺騙我的人,早就不知道墳頭草有多高了。”


    “我不幫她,你能真的把對方解決了麽?”謝敏晨嗤笑,眼眸喂揚,眼尾露出淺淺白色的眼仁,眼裏隱隱有紅血絲,讓他的眼神看起來更加的銳利,“畢竟你還不是神醫穀的主人。”


    謝敏晨嘲笑的意味太明顯。


    雲染本就不是脾氣多麽好的人,她聽到這句話,根本就不想控製自己的脾氣。


    “我想解決她輕而易舉,隻要殿下不要對那個賤人心軟,我隨時都能取她性命。”雲染眼裏閃過算計。


    謝敏晨嗬嗬笑了一聲,“你想要對方的命,對方未必會坐著被你取去性命。”


    “你想要的,不過就是這天下之主給你撐麵子而已。”


    “本殿下還沒有掌控朝野,你不如換個對象?”謝敏晨勾了勾唇說。


    雲染眉頭皺起,眼神打量他,哪裏有之前在葉傾城麵前表現的戀愛腦,甚至她的目的更加明確,為利。


    “換誰。”雲染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而後緊盯著謝敏晨。


    謝敏晨對她防備的眼神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說,“換我皇叔如何?”


    “畢竟……”他刻意拖長嗓音,手指上挑,“你不是不喜歡葉夫人麽?她以前就是皇叔的王妃,你若是得到我皇叔的寵愛,可不比直接打葉夫人一頓的好。”


    雲染眼神裏明顯出現了意動,她也聽過謝寒淵的名聲,其中就有對方戰神的名聲,何況,這位在朝中才是真的受寵,即使有人懷疑皇帝寵愛戰王隻是為了利用。


    可謝寒淵的能力跟長相,都頗得雲染滿意。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找對方,完全是聯係不上,加上謝敏晨之前做的一些事,還算讓她滿意。


    誰知。


    如今謝敏晨竟然改變了主意。


    “你可別騙我,這戰王爺豈是那麽好拿捏的。”雲染目光懷疑,“別不是殿下你另有所圖。”


    “還是說,我已經跟殿下不能繼續合作下去了?”


    雲染這聲音裏帶上了威脅跟不滿。


    謝敏晨隻是笑,眼裏卻沒有一丁點的笑意。


    “我們的合作,自然會繼續下去,畢竟就算雲姑娘你進了我皇叔的王府,私下想做的那些事,沒有本殿下,你也別想順利完成。”


    “當然了,我們合作還算愉快,隻要你不腦子抽,壞我的事,自然是合作繼續。”謝敏晨從頭到尾都說得慢條斯理的,不像是在跟雲染商量,而是通知。


    雲染有些不滿,不知想到什麽,到底還是答應了。


    “你有什麽法子讓我接觸戰王爺。”雲染迫不及待地問。


    謝敏晨挑了挑眉,“我會讓他過來的,你自然有機會。”


    “行。”


    雲染盯著謝敏城看了幾眼,“殿下不會是真的對葉傾城那賤人有想法吧?”


    “怎麽會,你不覺得現在這樣很有趣麽。”


    謝敏晨站起來,往外走去。


    雲染等他走遠,立即變臉,對身邊的護衛吩咐,“你們去盯著葉傾城,一旦落單,立即給我抓來。”


    她根本就沒想過利用謝寒淵來打擊葉傾城,相反,有什麽仇,直接就要報。


    葉傾城帶著錦兒迴到府上。


    她沒有浪費時間在外麵,而是叮囑廚房裏按時準備吃食,其他人繼續打聽謝敏晨的人手情況。


    她自己則帶著錦兒進了內室,開始修煉內力,錦兒則在旁邊舞棍刷槍。


    屋子裏很寬,又沒有放什麽裝飾品,自然空曠,足夠讓錦兒練武的。


    翌日一早。


    葉傾城就收到了來自齊氏醫館的信。


    上麵寫下了不少關於雲染等神醫穀弟子的信息。


    果然,齊氏醫館能辨認出神醫穀的人,這次雲染竟然帶出幾百個弟子,分布在各處,留在豫州的弟子就有不少,至於保護她的暗衛也有一百多人,這些人手中,內力深厚的有六人,其中最厲害的,跟暗二的本事差不多。


    有了齊氏醫館這邊的消息,葉傾城根據神醫穀的布局,也私下聯絡了一些人手,隱在暗處,做準備。


    “對了,夫人,屬下還注意到,神醫穀的人一直盯著夫人,似乎準備對夫人下手。”齊氏醫館的掌櫃說。


    葉傾城聽到這話一點也不意外,她靈機一動,反問掌櫃,“掌櫃,不知道你這邊有多少人手,幫忙盯著神醫穀的人。”


    掌櫃毫不猶豫地說,“夫人隻管吩咐。”


    “醫館名下的養了幾個商隊,人手幾百,如果夫人要調用的話,短時間內一百多人沒問題,其他人手還需要傳消息調集。”


    “先安排幾個高手過來讓我見見。”


    “是。”


    葉傾城等掌櫃的一走,叫了暗三出來,把下麵的人手布置起來,還有跟齊氏醫館的人交接的問題。


    這些都需要先準備好,暫時不能行動。


    她倒是想直接把神醫穀的人控製住。


    無奈謝敏晨那邊的底細還沒有打聽出來。


    葉傾城全部心力都放在了練內力上去了,並且出動銀子,繼續去培養暗衛,隻不過在挑選人手時,她用藥物篩選。


    這次不再是用之前給謝寒淵用過的審訊的藥物。


    而是用的迷幻藥,這藥能讓服用的人看見幻境,在外人的引導下,說的全都是實話,如此一來,也就能挑選出這些人是不是幹淨的。


    暗三拿著藥物退下,私下開始訓練起更多人手來。


    葉傾城在宅子裏休息了兩日,感受到被雲染的人盯著,她也沒有表露分毫。


    這一日。


    她一大早帶著錦兒出門,去外麵見謝敏晨。


    謝敏晨堅持要跟她談做生意的事,也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葉傾城想著,多跟對方接觸,遲早能發現一些端倪,至少現在她可以很肯定,謝敏晨跟雲染有來往,並且還不是最近的事,指不定他對神醫穀也有一些了解。


    了解的途徑未必是通過雲染,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人聯係到了雲染,兩人才有認識。


    這些都表明神醫穀並不能再隱藏多久,有雲染這麽一個在外界這麽活躍的神醫穀繼承人在,神醫穀想要隱世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葉傾城有些遺憾地歎息了一聲。


    她兩世來往得比較多的,也就是跟師父以及吳晗吳師兄來往密切,隻知曉師父名下有幾個師兄師姐,不過她都沒有見過。


    前世是醫術不到家,輪不到進神醫穀。


    今生則是出了這麽多意外,她更沒功夫去神醫穀,也不知道這些師兄姐們的安危如何。


    葉傾城有些擔憂,更多的還是對雲染的不滿。


    她甚至不明白神醫穀怎麽會挑選雲染成為繼承人。


    難不成其他師兄姐們都出事了不成?


    葉傾城心裏有很多疑惑,她思索了一下,沒有去給師父傳信,師父的情況處境並不好,還需要她過去救。


    這會兒還是少聯絡的好,避免出現什麽意外。


    她想著,還不如直接安排齊氏醫館的人盯著神醫穀的人,指不定能套出一些消息來。


    這麽想,葉傾城就吩咐了下去。


    她的想法也就在一瞬間,等到了酒樓外,早已恢複淡然。


    葉傾城牽著錦兒剛走到酒樓外,旁邊就停下一輛馬車。


    也不知道馬車是不是故意的,走到兩人旁邊還沒有停下來,反而故意撞上來。


    葉傾城毫不猶豫幾根銀針朝馬車裏麵射進去,下一秒就聽到兩聲慘叫,緊跟著,雲染怒氣衝衝地掀開簾子從裏麵出來。


    “葉傾城,你給我站住。”


    “傷了我的人,你還想安然無恙地離開不成!”


    葉傾城隻看了她一眼,抱起錦兒就往旁邊一轉,躲避過雲染趁著說話的功夫,撒出來的藥物。


    “看來雲姑娘這是不想讓我跟殿下合作談生意了。”


    葉傾城故意放大聲音,眼睜睜看著謝敏晨從樓上下來,露出暴怒的麵容來。


    謝敏晨直接對雲染動手了,並且安排人強行把她送走。


    葉傾城看在眼裏。


    雲染有些憤怒,指著葉傾城說,“殿下,你竟然是偏向她。”


    謝敏晨麵色微沉,“雲姑娘,你別壞我的事。”


    葉傾城見兩人吵起來,隻覺得心情愉悅,畢竟兩人都是她的仇人,越吵越好。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轉身就往酒樓上走。


    在葉傾城帶著錦兒喝了一盞茶的時間,謝敏晨才重新走上來。


    “不好意思,傾城,耽擱了點時間,抱歉。”謝敏晨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仿佛剛剛的事沒有發生一樣。


    葉傾城抬眸,“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並沒有跟我合作的意思,之前說的都是開玩笑的呢。”


    “怎麽會……”


    “畢竟這才幾次,就次次遇見被為難打斷,若殿下實在沒有誠心,不如直說。”葉傾城搶過話口。


    謝敏晨隻咧嘴笑了一下,故意裝作沒聽懂她的話,“傾城,我知道你是生氣。”


    “我先跟你道個歉……”


    “今日就開始說正事吧。”


    “這生意……”


    葉傾城跟謝敏晨談起正事來。


    遠在西北。


    謝寒淵隻花了短短十來日時間,就走完了一個月的路程,到達西北軍營時,他整個人瘦了一圈,眼裏全是紅血絲,眼底黑眼圈濃鬱,整個人就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王爺。”


    一群屬下心腹看著謝寒淵這個樣子,嚇了一跳,同時很擔憂。


    “王爺,您著急趕迴來,不如先去休息?”


    謝寒淵這樣子像是立馬就要倒下一樣,隻不過他也就是看著疲倦,實際上比跟著一路迴來的護衛情況好多了。


    就說這些護衛,都換掉三茬了,也是為了確保他身邊的護衛精神十足,能保護好他。


    “先說說最近西北的情況,以及太後的隊伍到什麽地方了。”


    心腹們聞言,三言兩語把情況說了,西北的戰事還算穩定,目前那些草原各族正陷入內鬥中,加上又不是寒冷缺少衣食的冬日,並沒有大舉進攻。


    隻是是不是有一些草原騎兵隊伍在四處騷擾邊界,不過這都是常態,還算安穩。


    至於太後的轎輦,到是已經到西北了,甚至已經快要到行宮了,已經被心腹安排人去接了,隻不過如今還沒消息傳過來,估計也就這幾日要見謝寒淵。


    謝寒淵聞言,處理了一些政務後,才去休息,這一休息就休息了一日一夜。


    等他醒來收拾洗漱完,又處理了幾日西北的戰事,才收到太後的消息。


    太後已經到達了西北的行宮。


    說是行宮,其實離真正的邊關有些遠,謝寒淵帶著人,騎馬過去還走了三日,行宮在風景不不錯的山脈上,已經是離西北最近的一片綠洲了。


    等謝寒淵過來,站在行宮外,就看見太後身邊的宮女等候多時。


    “王爺,娘娘讓奴婢出來給您帶路。”宮女看著謝寒淵,臉頰有些紅。


    謝寒淵目光都沒落在她身上絲毫,心裏在琢磨事情,聞言點了點頭,翻身下馬就抬腳往裏走。


    身後跟著十幾個親衛。


    宮女看見這架勢也不敢攔著。


    老老實實在前麵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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