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少年郎放下書箱,腰間懸掛起一枚酒葫蘆。


    當個少年酒鬼,挺好。


    趕路城民風淳樸,至少不會做出往水裏摻酒這等事。畢竟趕路城的酒較為猛烈,常人喝,不摻點水根本是難以下咽。


    趕路城的酒就叫烈酒。在整個王朝都有極大的名氣,烈酒也是趕路城的支柱產業。


    在趕路城有一條酒街,沿街開了大大小小數十家酒肆,每年的二月初二,在這條街上舉辦“酒節”,選出品質最好的酒,當作酒王,也是專門進貢給皇室的貢酒。次一級的會贈給對趕路城有功勞的十位民眾,每人十壇。這次一級的酒也是千金難求。若這些品質極佳的烈酒還有剩餘,便會進入各家酒肆,上架售賣。而品質尚可,甚至中上的烈酒則是隨一些口碑不錯的酒肆隨意進貨了,至於那些品質低劣的烈酒,一般都是給一些名氣不好的酒肆,作為懲罰。


    那種品質低劣的烈酒無論店家怎麽賣都是虧的。


    毅藍在家鄉趕路城經營著一家酒肆,生意極好,還得過一次酒王的稱號。據說曾經也是一位龍門境修士,後來作為隨軍修士,進入戰場與雲集王朝大戰被人打爛根基,這才迴到趕路城。


    何扶燧與他聊了許多事情。


    “王朝之外還有許多國家,比如我青樞王朝的死敵,雲集王朝。當初我就是在與雲集王朝的戰爭中,被廢掉根基。”毅藍對何扶燧如此說道。


    如今的青樞王朝國運昌盛,這些年雖說與雲集王朝摩擦不斷,好在是勝多敗少。


    畢竟有個涼州。如今的雲集王朝每年都要上貢百萬匹布,上千萬兩的白銀,還有什麽武學功法等等給青樞王朝,作為青樞王朝沒有將雲集王朝滅國的賠償金。而這些賠償金,都被皇帝拿作撫恤金,交給在與雲集王朝戰爭中受傷、犧牲的軍人。


    看似八十實則隻有三十的毅藍,坐在門檻上,望著太陽,神情恍惚。


    曾經也是一個翩翩少年郎啊。


    當初那場仗,多少人馬革裹屍,長眠地下。毅藍命大,撿迴一條命。


    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少年早已蒼老。


    何扶燧對於這些,終究是難以共情。陽光灑在毅藍身上,渾濁的雙眼逐漸閉合。


    毅藍死了。


    何扶燧將他葬在趕路城外的蒲江岸邊。


    “毅藍的天賦是很不錯的,可惜,造化弄人啊,當年誰都沒想到,雲集王朝會如此拚命。”何扶燧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中年人。


    “人間又少一位金丹客啊。”中年人感慨。


    何扶燧眼神微凝,他能感覺到,旁邊這位中年人,絕對不簡單。


    “不必緊張,我是趕路城的城主,毅淮安。”中年人微笑。


    毅淮安身為金丹修士,自是看出何扶燧的不凡,願意結交這位天驕。


    “也是毅藍的哥哥。”毅淮安想起鬱鬱而終的弟弟,難免悲從中來。兩兄弟的感情極好,隻是曾經的毅藍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驕傲,離開趕路城。


    “這個給你。”毅淮安遞給何扶燧一個青色葫蘆,“原本是為毅藍準備的,如今他也用不到了,就轉交給你吧。”


    葫蘆青翠欲滴,乃是一枚品相極好的青葫蘆,傳聞天地間最早有七枚葫蘆。毅淮安遞給何扶燧的這一枚葫蘆便是那枚祖青葫的直係後裔。


    毅淮安竟是將如此重寶送給何扶燧。


    “這枚葫蘆我用不到,雖說是一件重寶,不過到了金丹,除非說是祖葫蘆那種級別的,其他的很少能用的。”毅淮安如此說道。


    “天底下,難再找出第二個有如此天賦的人。”毅淮安感慨,也有些羨慕。


    清風城中,陳浮舟在院子中苦練拳法,陳舊躺在藤椅上,安安靜靜喝茶,看著陳浮舟打拳。


    如此反複的練拳,陳浮舟竟是抓到絲毫的武運。


    陳浮舟有預感,自己很快就會是一境武夫。


    “一境武夫是一境武夫,拳法是拳法,哪怕你是武道極致,拳法沒練到家,照舊不讓你塑泥胚。”陳舊適時打擊。


    對於陳舊來說,陳浮舟擁有了完美軀體,步入一境武夫是遲早的事。


    年幼的陳浮舟看向陳舊,眼神中帶有些許的不滿。


    陳舊靜靜喝茶,似乎是在心底盤算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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