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閃過,月生身形消失,化為一道電光出現在不遠處,躲開了致命的攻擊。


    路徑上劈下數道天雷,那些蓑衣人不得不抵擋。


    “紫霄化形?!”那幾個人心中一驚,站在原地,有些猶豫。


    “不能被動防禦了!”月生沉心定神。


    古嶽刀法,馭金。


    大鉞地下而上一挑,地麵瞬間迸裂,一個巨大的金屬柱子衝破泥土與岩石,朝著那五人的方向擊去。


    不出所料,攻擊落了空,那五個人的身影再次化作一團黑霧消失。


    “紫霄化形?”月生也發出了同樣的疑問,那五個人的身法和之前在煉器穀中對付過的妖女身法極為相像,很有可能也是紫霄宮的後人。


    那五人向月生走來,走出兩步再次消失。


    月生早有準備,立刻催動紫霄化形後撤。


    天雷劈在場中,似乎擊中了其中一個修士,但是雨幕太濃密,擋住了月生的視野,無法判斷。


    那五個人似乎有些猶豫,好像停下了攻擊,在議論什麽。


    月生怒火中燒。


    “紫霄化形!”他怒喝一聲,放出分身,分身朝著五人衝去,帶著滾滾天雷,威力驚人!


    月生將分身作為攻擊手段,利用紫霄化形帶來的天雷,攻擊對手。


    那五人艱難躲開。


    “這是紫霄化形!”其中一人說道,“你是從何得來完整功法的!”


    “跟你有什麽關係!”


    那人冷冷一笑,說:“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死吧,帶著紫霄宮的秘密死去吧!”


    話音未落,一隻鐵爪已然來到月生胸口。


    月生收刀一擋,大鉞掄了一圈擊向鐵爪。


    攻擊被化解,但對方的另一隻手上也戴著一隻鐵爪,他沒有給月生半點喘息的時間,攻擊瞬間襲來。


    沒辦法,隻能退避,一道紫電和一團黑霧開始在樹林之間穿梭,肉眼根本看不清他們的移動軌跡。


    兩道光在雨幕之中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恍惚之間能看見兩個人影用瘋狂的速度招架彼此的進攻。


    見狀,另外四名修士也化作黑霧,前來絞殺月生。


    月生釋放出了三層魂意。


    “古嶽刀法,分水!”他怒喝一聲,天地之間的雨水突然停滯在半空中,凝結成無數的水珠。


    月生眼中發出刺眼的金光,額頭的紫色珠子不斷閃爍。


    那五個人動作停滯,愣在原地,看著周圍停滯的雨水,目瞪口呆。


    “咄!”


    大鉞繞過月生身子,橫劈而來,伴隨著天際之間所有的雨水,攻向那五人,雨水化作鋒利的刀刃,砍倒了一大片樹林。


    這一擊,蘊含著三層刀意與三層武意。


    攻擊產生的意境蕩開雨幕,產生了一個暫時的空檔,雨水從空中落下的時間,不超過半息。


    在這半息的時間內,樹木摧折,風平浪靜。那五個人完全暴露在月生的視野之中,隻不過他們每個人身上穿著的蓑衣,冒著淡紫色的光芒,將攻擊悉數擋下。


    月生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身體旋轉再次掄出一擊。


    他身後出現了一對巨大翅膀的虛影。


    “馭土分水!”


    古嶽刀法的兩種境界,加上木棲鳥的禦風能力,再疊加三層劍意與三層刀意。


    一道有形的巨大風刃,長約十丈,高約五尺,緩緩向前推進,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地麵迸裂,冒出無數巨大的金屬柱,雨水在風刃的裹挾之下,盡數吸收。


    那五人退無可退,就算是紫霄化形也無法躲開如此大範圍的攻擊。


    這是月生目前所能擊出的最強大的攻擊,這還是在沒有現出妖族真身的情況下。


    那五人氣沉丹田,共同運轉靈力。


    一朵烏雲凝聚在他們的頭頂。


    風刃已經來到他們身前。


    “驅雷掣電,亟阻萬籟!”


    一道粗壯的紫色天雷落下,精準地擊在風刃之上。


    “轟——”


    天地變色,能量傾瀉,雨幕被割開一道口子,就連天上的雨雲也出現了一個空洞,陽光從空洞之中照射下來,正好照射在那五個人的位置上。


    “殺了他們。”雷尊的聲音出現,語氣極為冷酷,濃烈的殺意開始慢慢出現在月生的心神之中。


    “為何?”


    “那道天雷,是妖帝的現世真雷!”雷尊身形一動,從靈國之中現身。


    他手持一柄紫電長槍,耍了個花槍,背在身後,展開架勢,低下身去。


    “不要留手。”雷尊命令道。


    月生點了點頭,貓耳和貓尾顯現,睜開眼睛,一對金色的貓眼出現,盯著那五個人的方向。


    就在那五個人身影消失的時候,月生和雷尊也動了。


    在妖族真身的狀態下,對方的行動軌跡暴露無遺,他一手提著大鉞,一手伸出貓爪,鉗製住了兩人,那兩人隻能被迫抵擋,在地麵上被月生推著滑行起來,根本停不住腳。


    雷尊這邊,一擊擊暈了一名修士,然後一腳將另一人踹飛,隨後提著閃電長矛跟之前那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人對打起來,說是對打,其實是不公平的碾壓。


    雷尊每一次攻擊都會伴隨著一道天雷落下,場中一時間雷聲大作,雷電的巨響讓月生都有點恍惚,耳邊一陣蜂鳴。


    月生深唿吸一口,左手成拳,一拳擊在那人胸口,力量之大讓他倒飛出去,一連撞斷了十幾棵樹之後才停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瞬間場中就隻剩下兩人可以戰鬥。


    一對一,那兩人根本不是雷尊和妖族真身狀態的月生的對手。


    月生揮舞大鉞,躍起一刀,隨即催動紫霄化形,追蹤著那人的蹤跡,眼看就要結果了那人性命,一側卻飛出一個人影,那人背身飛來,將月生麵前的蓑衣人一同撞飛,飛到一旁的草堆之中。


    “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那個首領急忙求饒,“大人,聽我解釋!”


    首領立刻朝著月生跪拜,嘴裏還叫著月生“大人”。


    月生有些疑惑,慢慢接近那人。


    雷尊從樹林中出現,落到月生身邊,對著那幾人大聲說:“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滅了你那所謂的蓑衣教!”


    平日雲淡風輕的雷尊,想不到也有這一幅暴怒的樣子,似乎那人觸犯到了他的逆鱗。


    “小,小的,原本是紫霄宮的弟子。”


    “紫霄宮?什麽東西?”雷尊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紫霄宮之前是含靈山界最大的宗門,依托著東涯妖族而建,受犴台國的庇護!”那人抬起頭來,目光火熱地看著月生。


    “您就是犴台國的後人吧!”那人立刻撲倒在地上跪拜。


    其餘三人也慢慢趕來,不由分說地跪倒在地,朝著月生行大禮。


    “讓你們解釋呢!”雷尊很不耐煩,將長矛插入地麵,天空瞬間雷聲陣陣。


    “是是是……”首領急忙改變話題,“我叫魏崧,是蓑衣教長老,這幾人就稱唿他們老二、老四、老五,方才被大人擊暈的,是老三。”


    “蓑衣教?”月生迴想起了這個名字,是和煙穀一樣,隱藏在含靈山界最深處的神秘宗門,說是宗門,倒不如說是組織,因為這個幫派的人手稀少。


    “對對,我們正是蓑衣教。”


    “那你們和紫霄宮有什麽聯係?”月生追問。


    “這……說來話長。”


    雷尊放出威壓,壓在那四人身上,汗水帶著雨水從魏崧的臉上滾落。


    “這,這紫霄宮,在四百年前的妖界大戰之中站在了妖界一方,作為妖界的最前線,麵對著含靈山界所有宗門的進攻。”魏崧迴憶著當時的景象,“大戰持續了一個多月,最終以紫霄宮的覆滅結束,我們一眾弟子逃離紫霄宮,分散在含靈山界的各處,最終成立了蓑衣教和竹海派。”


    “竹海派也是紫霄宮的分支?”


    “是,隻不過,竹海派最終投靠了禦靈宗,成為了禦獸宗門,他們的師祖發誓要鏟除所有的妖族。”


    “既然是依托著犴台國建立的,為何竹海派會這樣做?”月生有些不解。


    “其實,大戰的時候,我們紫霄宮的人,一直在等待犴台國妖皇的支援,可是那妖皇遲遲不來,讓我們門人心灰意冷,很多人不再相信妖族。”


    “犴台國……妖皇?”月生突然攥緊了拳頭。


    “大人您來自犴台國,肯定知道那位妖皇,犴台湛。”


    魏崧話音未落,隻見一道恐怖的刀光來到他的眉間,大鉞的尖端指著他的腦袋,隨時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月生的攻擊,卻被雷尊一把抓住了。


    魏崧沒有搞清楚狀況,嚇得愣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犴台湛,是我的……父親。”月生眼中流出一行清淚,他不能允許父親背負罵名,即便是在人界,也不能允許。


    魏崧見狀立刻拜倒。


    “殿下在上,受紫霄宮弟子一拜!”


    “殿下在上,受弟子一拜!”


    四人齊聲叩拜,畢恭畢敬。


    “小人冒犯了殿下,請主公贖罪。”魏崧身體發沉,跪倒在地上不敢起身。


    “月生,聽他說完。”


    月生定下心神,收起了大鉞,但手臂始終繃緊,似乎是在克製怒火。


    魏崧見狀,眉毛一挑,接著說:“自那以後,紫霄宮便分裂為竹海派和蓑衣教,竹海派人數眾多,他們發誓要反擊妖界,唯有我們蓑衣教仍然堅信,妖皇大人不會拋棄我們,我們一直在找機會光複紫霄宮。”


    月生冷靜了下來,問:“所以這就是你們攔路打劫我們的理由?”


    “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再找不到紫霄化形功,紫霄宮的重建真的無望了!”魏崧抬頭看著月生,語氣誠懇。


    “紫霄化形?”


    “對,這是紫霄宮師祖按照犴台遁術改良而來的身法,”魏崧解釋著,“也是紫霄宮建宗的基石之一,有了這個功法,便可以讓紫霄宮弟子在含靈山界鶴立雞群。”


    月生眨了眨眼,問道:“我該如何信你?”


    “主公若是不相信,請隨我去蓑衣教據點一看便知。隻要主公您出現在蓑衣教弟子麵前,他們都會拜服在你麵前。”魏崧態度懇切,像是在乞求月生跟隨他們迴到蓑衣教據點之中。


    月生轉頭看了看雷尊。


    “這是你的家事,已經與我沒什麽關係了,自己決定。”


    月生轉頭,盯著魏崧的眼睛,良久。


    “好,我跟你走。”


    ……


    月生吩咐大白將信捎迴煉器閣,就隨著剩下四人離開了鳳凰大城,其中兩人抬著被雷尊電暈的老三。


    或許是因為月生的到來吧,他們死寂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多變的表情。


    魏崧一揮手,拿出一麵喚妖鏡,一隻巨大的黑色鷺鷥出現,蹲下身子,像是在等待著幾人坐上來。


    “殿下,請。”魏崧給月生讓路。


    幾人坐在鷺鷥的背上,往蓑衣教的方向飛去。


    大鳥越過鳴石澗,往東方飛去,飛了足足兩個時辰之後,終於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湖泊上空。


    “這是紫霄湖,是我們給命名的,原來的紫霄宮,就在現在湖泊的位置。”魏崧給月生講解起來,語氣中滿是歎息,卻又無可奈何。


    大鳥降落在一個漁村之中,鷺鷥身形縮小,站在魏崧肩上。


    “到了。”魏崧說道。


    “就是這座漁村?”月生皺起眉頭。


    魏崧笑了笑,說:“當然不是。”


    月生與雷尊跟隨著四人穿過漁村,來到大澤之畔,這裏放著一隻木筏,那四人分別站在四艘木筏上,往湖中心慢慢地撐去。


    月生站在魏崧身後,麵前是望不到邊的巨大湖泊,根本看不見有任何的建築。


    湖水清澈,水麵上縈繞著縹緲的白霧,水美而魚肥,鯉魚躍出水麵,在陽光之中閃爍著金光。


    越往湖中心去,蓑衣教的人就越多,他們看起來不過是普通的漁夫打扮,一人一鳥,一網一燈,在已經黯淡的天色之中別有一番風景。


    他們看見魏崧身後的月生與雷尊,紛紛停下手邊的動作,注視著兩人。


    穿過一排浮橋,眼前的景色突然有了些變化。


    空無一物的水麵上,突然冒出來一座湖中山。


    整座山體鏤空,被改造成了無數封閉的懸掛房屋,房子的下方用粗長的柱子撐著,一直延伸到水中。這座湖中山的形狀很是奇怪,上大下小,巨大的山體僅依靠著較為細小的山石支撐。


    太陽落山,整座山開始發光,將周圍幾十裏的水麵照得一清二楚。


    蓑衣教的全部修士,就居住在其中,平日用漁夫的打扮來掩飾身份,從事著打漁的生計,若不是越過這片禁製,任何人都會覺得這裏不過是一個普通湖泊,湖泊邊緣有幾座普通漁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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