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任務也是一樣在登仙樓裏麵領取,接取相當等級的任務完成,就會按照結果獲得相應的積分,換取宗門中重要的資源。


    這天,月生起了個大早,來到登仙樓查看合適的任務。


    “黃階任務,三顆妖石……報酬是,一千二百積分。”月生的目光在任務欄上掃視著,大大小小掛著很多木箋,想要接取任務隻需要摘下任務箋去任務櫃台登記即可,十分方便。


    “玄階任務,一顆玄階妖獸內丹,報酬是總共一萬,可多人均分。”


    月生看著琳琅滿目地任務欄,心想:“挑個性價比高的,最好是既簡單報酬又多的任務。”


    他看了良久,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一張任務箋上。


    “三顆含靈珠,天字號急用,報酬一萬積分。”月生看著上麵寫的任務,聽起來挺輕鬆,便下定決心要去揭下,可手剛拿起木箋,卻被突然被人一把奪過,拿在手裏。


    那人硬生生地從月生手中將木箋搶下,嘲諷道:“就憑你一個沒有字號的家夥,也想跟我爭啊?”


    眼前站著一男子,隻見他身上的黑袍上繡著物字號的標誌,這人長得俊美,但眼神之中卻透露著奸詐狡猾,給人一種紈絝的感覺。


    月生皺起眉頭,說:“我認識你嗎?”


    “呦。”那人收好木箋,湊近月生的臉,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那天外門大會上口出狂言的小雜役嗎?”


    聽到此話,周圍數量並不多的弟子也注意到這邊,他們首先看見樓千仞,這可是煉器門中最強的外門弟子之一,平日在門內橫行霸道,也沒人敢管;再看看是哪個倒黴的,碰上了樓少爺。


    隋月生。


    眾人的腦海中立刻聯想到剛剛過去的外門大會上那令人恥笑的一幕,竟然把鎮宗仙器叫成了痰盂,真是嘩眾取寵;明顯,沒有多少人在意月生之後那精彩的煉器環節了。


    “我已經是外門弟子了。”月生隻覺得厭煩,自己就不應該搭話,生出事端。


    “外門?哈哈,在經過我樓千仞的許可之前,你還不是外門弟子!”那人指著月生的鼻子說道,“在外門裏,我樓千仞,就是老大,看在你新來不懂規矩,今天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抱歉,我和你真不熟,請你讓開,你擋著我看任務欄了。”月生毫不示弱,他知道,這種人不能給他機會虛張聲勢,就像是梁二白一樣,不能慣著!


    “你是什麽東西也敢跟我這麽說話!”樓千仞大怒,竟一掌扇來。


    月生眼神一冷,接住那一掌,將樓千仞的手死死抓住,不能前進半寸。


    樓千仞立刻催動靈氣,手掌發力,眼看就要突破月生的控製。


    “樓公子住手啊!”一個男人過來,急忙攔住樓千仞,月生一看,怎麽任務櫃台的修士從那邊跑過來了?


    “樓公子你消消氣,要是在登仙樓動手,惹怒了長老可就得不償失了。”男人勸著樓千仞,後者聽了也隻好作罷,惡狠狠地盯著月生,說:“以後凡是見了我,要識相,今天小爺的心情好,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


    樓千仞收了任務箋,就往櫃台走。


    月生看了臉色一變,說道:“那個任務箋,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樓千仞臉色再次黑了下來,身邊的男人看見這一幕,連忙訓斥:“這木箋明明是在樓千仞手中,你要是先他一步拿到木箋,就把證據拿出來。”


    “原來是見風使舵的家夥。”月生不再爭執,搖了搖頭任憑樓千仞拿著本該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走開了。


    後者臨走前還不忘留下幾句嘲諷的話。


    隻好再尋找合適的任務。


    月生找了好半天,終於再次發現了一個很合適的任務。


    “三顆血木枇杷,天字號急需。報酬三萬積分起步。”


    月生考慮了一下,最終摘下了那枚木箋,很多站在任務欄前麵的弟子都忍不住發笑,這可是天字號在任務欄上掛了快一年的任務,總有人因為它豐厚的報酬前去嚐試,可最終都乖乖地放迴原位。


    看來今天又來了一個不信邪的家夥,眾人看去,是隋月生,很多人對他既是嘲諷又是嫉妒,沒有人提醒他,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月生這邊登記完任務,興衝衝地往千重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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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靈山界 煙穀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闖入煙穀,煙穀,顧名思義,是一條神秘的峽穀,內有經年不散的濃密白色煙霧和有毒瘴氣,在煙穀之中,有一座宗門,同樣名為煙穀,這裏麵的修士行蹤神秘,身法詭異,在含靈仙界各處都能看見他們的身影,煙穀秘傳的刺殺功法更是讓其他宗門聞之色變。


    這人捂著丹田,滿臉虛汗,在煙穀中艱難地行走著。


    “那小子,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他咬牙切齒地,麵相難看,“竟然能輕鬆一擊就將我的塵隱化身擊破,梁二白,也失蹤不見。”這人正是枯樵,那日在煉器門暗中破壞外門考核,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了幾名築基修士,卻栽在了一個雜役弟子的手裏。


    “那道天雷,究竟是何物?”


    塵隱化身,是煙穀秘傳功法之一,修煉功法達到最終境界,可以創造出一個低於自己修為的身外化身,身外化身和本體神識相連,這也是煙穀最恐怖的手段,有了化身,便可輕鬆刺殺目標,即便刺殺失敗,也不至於身死道消。


    雖然化身的失效會令本體承受巨大的傷害,修為也會大減,但好在保住了一條命。


    枯樵往山穀深處走去,待行到一處,終於遇上了煙穀的修士。


    “枯樵師叔!”那幾名修士見到虛弱的枯樵,立刻上前扶住他。


    “快,帶我去見師尊。”


    枯樵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堂堂結丹期修士,竟然在其他宗門的外門考核上被重傷,這事情要是在煙穀中傳出去,枯樵這一輩子都要叫人恥笑。


    “你怎麽搞的,這點小事兒都做不好!”塵隱大殿內,一個老者在枯樵麵前走來走去,看上去一臉急躁,一直數落著跪在地上的枯樵。


    “父親,你有所不知,此行我遇見的一個煉器門的雜役弟子,那人僅僅一擊就將我的化身擊殺,導致我現在功力大減。”


    “你莫不是在消遣我,你一介結丹境修士,被煉氣期的雜役弟子給擊敗。”老者有些抓狂,“你知不知道這事情傳出去,我枯元魁的麵子往哪裏擱!叫人說,枯師尊的兒子,枯樵,被煉氣期的修士虐了一通?”


    枯樵的拳頭緊緊攥住,他怒不可遏,但也無可奈何,當時在場的除了他和梁二白,就隻剩下那個小子了,沒有別人,雖然枯樵很不情願承認,但當時的情況,也隻有這一種可能。


    “你,哎呀。”枯元魁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咱們煙穀的大計,說不定就砸在你手裏了。”


    枯樵聽聞,突然脊背發涼。


    煙穀派出許多結丹境修士、長老進入上五派的地盤,他們的任務就是給那些宗門添亂、殺掉低級的弟子、暗殺外門長老,為那些宗門帶去沉重打擊,並最終互相栽贓嫁禍,挑撥離間。


    “現在可好,計劃不成,反被煉器門抓住了把柄,你知不知道煉器門那些老家夥現在盯著煙穀盯得有多緊?”枯元魁破口大罵。


    枯樵飛快的思考對策,忽然,他眼珠一轉,攥緊的拳頭也鬆弛下來。


    “父親,其實當時還有一件怪事。”


    “什麽事。”


    “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委托我的梁家?”


    “你是說清虛城的那個梁家嗎?”


    “對,梁家的二少爺,梁二白,在外門考核中失蹤了。”


    “失蹤了?”枯元魁眉頭一皺,捋著胡子琢磨著。


    “當時我的化身被擊殺之前,那梁二白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氣息都沒留下。”


    枯元魁越聽越覺得蹊蹺,一點氣息都沒留下,就算是他自己出山刺殺,也不可能將目標的全部氣息斂去。


    “現在隻有兩種解釋,要麽是那小子身上有什麽秘法,將梁二白從世上徹底抹殺了,要麽就是煉器門的師尊出手了,不過我更相信後者,很有可能當時出現了一名強者,輕鬆將我的化身擊殺,再將梁二白神隱。”枯樵這麽說,其實是有顧及到自己的麵子,畢竟他自己也不相信,一介煉氣期修士能夠擊殺自己築基期中期的化身。


    “嗯。”枯元魁迴到寶座上,沉思良久,枯樵就這麽跪在地上等待,終於,枯元魁開口:“你現在去清虛城梁家一趟,跟他們說,那小子的失蹤,跟煉器門有關,估計現在那梁家的老家夥已經焦頭爛額了,此時你出去,他們會無條件相信你的。”


    “是,父親。”


    “將功補過吧。”枯元魁從納戒中喚出一瓶丹藥,丟給枯樵,說:“先把自己的傷勢治療一下,體麵一點,客氣一點,那樣梁家才會放下戒心。”


    枯樵接過丹藥,轉身飛出了大殿,朝著清虛城的方向趕去了。


    枯元魁獨坐在大殿之中,頓時感覺身邊空曠了許多,他心中隻剩下荒誕不經的含靈山界。


    幾百年前的大戰,他也是親曆者之一,那時候他還是個初入金丹境的修士,上了妖界戰場也隻是當炮灰的角色,當年的人界聯軍,是臨時組成的軍隊,誰也不服誰,看似一團和氣其實暗流湧動,整座煙穀都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好在師祖即使發現,令煙穀退出聯軍,這才保全宗門,當年的幾大宗門,現在隻剩下了遺骸,而清虛門、鳳凰山、煉器門這幾個大宗門,卻依舊風光無限,堂堂正正地打壓他們下三派。


    每每想到這裏,枯元魁心中都會升起無明業火,仿佛他們下三派今日的命運,被那些所謂正本清源的宗門玩弄於掌心。


    “不甘心啊!”他怒錘寶座,釋放出的威壓震徹了整座煙穀。


    “總有一天,我要你們,嚐到背叛的代價!”


    枯樵偽裝之後進入了煉器門,從煉器門的通行中樞乘坐寶船進入清虛大城,一共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效率飛快。


    他進入清虛大城沒做歇息,徑直來到了梁家門前,往日豪氣衝天的梁家此時也大門緊閉,一派死氣沉沉的樣子,像是遭遇了什麽重大的變故。


    “咚咚。”枯樵敲了敲門環。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看門的老頭站在門口,對著枯樵說:“道友打道迴府吧,近日老爺身體不適,不待客。”


    “煙穀,求見。”枯樵吐出幾個字,那老頭瞬間變了臉色,將門一關,一路小跑進入主房去請示梁家家主。


    片刻,枯樵被請到了會客室,他坐在茶幾邊上,百無聊賴地喝著茶水。


    梁家家主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看樣子剛剛穿戴好衣裳,杵著手杖急匆匆地走來,他身後跟著一位孔武有力的年輕人,身後背著一杆白色長槍,威風凜凜。


    “梁煜?他怎麽迴來了!”枯樵大驚,眼前的男子,正是梁家大少,在通天榜上排名十三的絕世妖孽;梁煜跟在梁家家主的身後慢慢走著,看上去畢恭畢敬,很是孝順。


    “枯仙師,別來無恙。”梁家家主,粱紹,寒暄道。


    “粱老客氣了。”枯樵迴敬,“想不到梁煜公子也在家中,枯某未能料到,有失禮數。”


    “煜兒特地從清虛門下山迴來,也是為了我那不省心的小子的事情。”說到這裏,梁紹眼眉低垂下去,歎了口氣,看上去精神萎靡;梁二白失蹤一事早早就傳入梁家,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梁紹冷不防地病倒了,直到梁煜從山中趕迴,這才好好緩和過來。


    “不瞞梁老,此次我前來拜訪,也是為了梁二白一事。”


    此話一出,枯樵瞬間感受到了一絲冰冷的殺意,梁煜凝視著他,眼神銳利,他劍眉星目,不怒自威,光是站在那裏的氣場就讓枯樵明白,自己和這等妖孽,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枯樵咽了咽口水,說道:“受梁老委托,我前去暗中保護二白,但誰料與他同行的小子竟然心生歹念,半路偷襲二白,我正想去救,可惜被煉器門的長老發現,隻能作罷,保全性命。”


    梁紹聽著,頻頻點頭。


    “等那長老走後,我去尋粱二白,卻沒有看見蹤影。”


    “我弟弟連一絲氣息都沒留下嗎?”梁煜質問道,神情嚴肅。


    枯樵沉聲說道:“不僅沒留下氣息,那偷襲二白的小子也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外門,這兩件事十分蹊蹺,我能猜測的隻有一種情況。”


    “什麽情況?”梁紹追問。


    “我不知道梁家和煉器門的關係如何,但一定是有意在針對梁家,不是將二白滅口了,就是將其神隱。”枯樵故作神秘地說道。


    梁紹臉色突變,猛地用手杖砸了砸地板,罵道:“我早就知道那煉器門不安好心,我特地找您來輔佐梁家,就是看不慣煉器門的囂張做派!誰知這迴竟然明著欺負我梁家!”梁紹大怒,枯樵和梁煜見狀立刻將他扶到座位上做好。


    可他卻又沙啞著嗓子哭了起來。


    “可憐我那傻兒子啊……雖然不讓我省心,但他一直是我最愛的兒子啊……”梁老坐在椅子上抹著淚,令人動容。


    梁煜於心不忍,跪在他麵前,說道:“二白出事,我這當哥哥的也有責任。”梁煜氣血方剛,見不得家人受苦。


    “煉器門……我梁家,忍你好久了!”


    梁家和煉器門在很久之前有過過節,當時清虛門和煉器門兩大門派上門來爭自己的梁煜,兩方都不肯讓步,最後梁煜選了清虛門,煉器門從此便不再待見梁家,對待梁家的靈礦更是一再壓價,還在煉器大城中打壓梁家的產業,讓梁家元氣大傷;今日,終於對他的小兒子動手了,要不是梁二白不成器,他怎麽也不會讓他進入煉器門當弟子的。


    “父親,我去煉器門一趟,為二弟討個說法。”梁煜跪地一拜,就要走出房門。


    梁紹見狀急忙攔住。


    “不,你別去,煜兒,那些人已經對二白出手了,他們說不定會怎麽對你,現在你是梁家唯一的靠山,我們家曆來沒有厲害的修士撐腰,要是煉器門不知廉恥派出那些長老師尊來鎮壓你,我們沒有辦法……”梁紹勸說著他。


    “對呀,梁兄,這件事不能衝動,你梁家的底蘊,畢竟碰不過煉器門。”


    “梁家家事,你一個外人來插什麽嘴!”梁煜暴怒,釋放出威壓,瞬間震懾住枯樵,後者一時語塞,向後退了兩步。


    “煜兒,怎麽這樣對待枯仙師?你知不知道枯家幫了咱們多少?當時煙穀幫助梁家走出難關,這份恩情你都忘記了嗎?”梁紹訓斥道。


    “父親……”梁煜剛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


    “梁老不必在意,梁兄尋弟心切,我做前輩的也能理解。”枯樵沉聲說道,心中卻是暗罵著梁煜:“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要是沒了煙穀,你今日就是一條梁家的喪家犬!還敢在老子麵前撒野!”


    可是礙於臉麵,他隻能克製住怒火。


    “我倒是有一個建議。”枯樵接著說。


    “枯仙師任說無妨。”


    “再過一段時間,就是煉器門的外門大比……”枯樵說著,嘴角浮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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