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李沈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什麽,怪不得先前福晉身邊的玉如匆匆進來之後福晉便沒再說什麽,草草地便叫眾人散了。


    大抵那會兒福晉便得了消息了。


    李沈嬌在外頭站了沒一會兒便開始嫌熱了:“和以前一樣讓秋壺從賬上支三百兩銀子,你親自拿著出去買些糧食給城外的災民分發了吧。”


    李沈嬌這裏給家裏阿瑪額娘才統共寄了六百兩銀子,算上她的月例,一年裏能留上幾百兩銀子都是謝天謝地。


    加上偶爾有四爺的一些補貼,李沈嬌這麽些年下來才攢了不少銀票。


    這迴拿出銀子來對於李沈嬌也是夠肉疼的,不過她在府上總歸是不缺吃食的,銀錢嘛,總會有的。


    李沈嬌如今這個身份,能做的也就隻有那麽多。


    這幾年京城出現災情李沈嬌多會出些銀錢,也不是為了什麽好名聲,隻是想著但盡綿薄之力而已。


    李沈嬌受不住熱,正預備往裏間去忽地又停下腳步:“天熱,災民從山東一路過來隻怕水火交加,再預備一些薄荷水吧……算了,這事兒你得空和蘇培盛說去。”


    真要是分發薄荷水,那就得支起攤子來才成,那小路子一個人自然是支應不過來的。


    到時候隻怕還要生出亂子了。


    災民可憐,隻是身處絕境的人總是會把一丁點希望牢牢抓住,李沈嬌願意發善心但卻不敢給自己找麻煩。


    小路子當即也明白了自家主兒的意思,他笑了一迴:“誒,是,奴才多謝主兒體恤。”他說著又打了個千兒。


    李沈嬌揮手趕他:“快去吧。”


    裏間二格格聽見說話聲這會兒已經“額娘額娘”地喊起來了,沒一會兒四阿哥也跟著喊了起來。


    一聲聲聽入耳比外頭的蟬鳴還要熱鬧。


    李沈嬌應了一聲:“讓小廚房拿兩盞奶茶進來吧。”一直在邊上候著的秋壺很快應下了。


    兩個孩子在裏頭說了那許多的話,如今又天熱,兩個孩子隻怕早就渴了。


    蘇培盛那裏正好還在前院拾掇四爺的衣物,災民如今都被安置在城外,四爺若是每日內城外城的跑著,來迴自然總歸是耽誤功夫的。


    這就和前陣子裕親王出事之後四爺索性就近住在了戶部一樣。


    正好小路子往門房處送信的時候蘇培盛也已經帶著福祿到門房了。


    這下倒是巧了,小路子也省得多跑一趟了,因著自家主兒從來沒聲張過拿自己的體己錢換糧食的事兒,小路子這個時候也是絕口不提。


    隻說了天氣熱了,自家主兒想著天熱了喝些薄荷水最舒服。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自然也不用多說便能夠明白。


    因著是初一,加之京城災情要緊,四爺當夜索性直接沒迴府。


    四爺上迴見太子爺還是在那日乾清宮外,今日得了皇阿瑪的旨意他從戶部到宮門外的時候才又見到了太子爺。


    太子爺瞧著又精神了不少,見了四爺遠遠地便笑了,等走近了還如常般熟絡地拍了拍四爺的肩膀。


    隻是四爺略比他更高一些,太子爺拍四爺肩膀的時候還略有些吃力。


    他笑得爽朗:“瞧著老四你又壯了,得了,和二哥一起騎馬去。你帶路,二哥不熟這些。”


    四爺愣了一秒,那頭太子爺已經翻身上馬了。


    他原本還在為那日在乾清宮外沒為太子爺求情而有些訕訕,太子爺這一拍倒是把他給拍懵了。


    今兒個太子爺穿著一身常服,翻身上馬時拒絕了侍從的攙扶,他的臉上還帶著笑,是少有能見到的意氣風發。


    四爺這才上馬跟上,這個時候就是他吩咐蘇培盛迴府去拾掇衣物的時候。


    等蘇培盛迴來傳了話,四爺想了想,便同太子爺說了。


    他一開始並沒有提起李沈嬌,隻是等太子爺詼諧的問起:“老四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心細了?”


    四爺這才拱手說了一句:“是府裏女眷想到的,她總是能想到這些。”


    太子爺早就注意到四爺嘴角收斂不住的笑,他不然他也不會問出那一句。


    他也笑了笑:“二哥出來的時候,李佳氏也讓人帶了綠豆湯。”


    太子爺說了這話,邊上立馬便有奴才去盛了。


    四爺擺擺手:“還是留給災民們吧,弟弟喝些薄荷水便好。”


    和綠豆湯比起來,薄荷水要更方便一些,隻是這兩樣在夏日裏都是最清爽解熱的。


    太子爺聽了這話抬手指了指四爺:“你不喝二哥的綠豆湯,二哥可是要喝薄荷水的。”


    四爺不喝綠豆湯或許是因為避嫌,也可能是因為那綠豆湯是李佳氏單獨給太子爺準備的,不論是否足夠,四爺都不便去分杯了。


    不過李沈嬌今兒個怎麽隻叫人說了準備薄荷水,竟是什麽也沒叫人送來……


    等薄荷水預備好了,四爺默默喝了兩碗薄荷水。


    有太子爺和四爺坐鎮,京城的災民很快得到了安置,不過當晚四爺就近就歇在了莊子上,他原本是想請太子爺一道的。


    太子爺看了四爺一眼,那個眼神尤為複雜,最後太子爺隻是擺了擺手:“毓慶宮裏膳食不知道熱過幾迴了,孤……便先迴了。”


    這迴太子爺用的自稱是“孤”,而不是“二哥”。


    其中的身份關係瞬間便變得不同了。


    四爺聽懂了,他便沒有再挽留,隻是看著太子爺翻身上馬。


    太子爺的身影漸漸遠去,與此同時,黑暗裏慢慢出現了許多個小黑點。


    那都是守在暗處的侍衛。


    四爺收迴視線,福祿站在邊上笑得有些傻,手裏還提著一個食盒。


    四爺明知故問:“提著的是什麽?”


    福祿把食盒舉高了一些:“李主子叫人送來了吃食,有參湯還有酸梅湯……”


    四爺的眼睛盯著食盒:“還算有心。”


    福祿默默憋笑,也不知是誰今兒個連午膳都沒用,薄荷水倒是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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