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都已經過了,宮裏早在臘月初便已經準備著年節的事宜了。


    畢竟屆時進宮的貴人多,還有外域的使者,各處都忙的不可開交不敢懈怠。


    隻是如今紫禁城裏卻多了幾分風聲鶴唳的味道。


    四爺這裏深夜時分也還在養心殿內侍候著湯藥,今兒個和他一起的是三爺。


    等著皇阿瑪入睡了,三爺眼睛盯著皇阿瑪右臂上已經被太醫包紮過的地方瞧了又瞧,最後還是四爺看不過去,把三爺給拉了出去。


    蘇培盛一直在養心殿外候著呢,見狀連忙從一旁福祿捧著的食盒裏端出兩碗參湯。


    “爺喝一些吧,娘娘那裏讓趙嬤嬤送來的。”


    四爺抬手將其中一碗遞給了三爺。


    三爺大大咧咧地接過了,也沒注意到四爺丟給蘇培盛的眼神。


    蘇培盛便往裏邁了幾步,這會兒梁九功還在裏頭,若是有什麽動靜,他們也能立馬進去伺候。


    三爺便是喝著參湯眼神也不時遊離地,也不知想著什麽。


    相比之下四爺便要鎮靜許多了,他不算太快地喝了那碗參湯,肚子裏總歸是暖和了一些。


    這會兒在養心殿外,有許多話都不方便說,四爺便什麽也沒吩咐。


    三爺喝的慢些,兄弟倆喝完便又迴了養心殿內。


    期間三爺低聲問道:“這迴十四弟也跟著去了,他可曾和四弟你說了什麽?”


    這幾日養心殿前人人自危,但三爺向來是個嘴上沒把門,又愛刨根問底的,憋了這麽幾日,這會兒還是忍不住了。


    前幾日和他一起侍疾的不是直郡王就是太子爺,在這兩人麵前,三爺還是有些分寸的。


    這會兒和四爺一起,三爺更是忍不住。


    四爺淡淡地看了三爺一眼, 語氣不鹹不淡:“這幾日還不得空和十四說話。三哥低聲些,別吵著皇阿瑪。”


    三爺訕訕,顯然還有話說,隻是被四爺這話堵的不上不下的,最後還是悻悻地閉嘴了。


    兄弟兩個等到二更天的時候便被梁九功勸到了偏殿去眯一會兒。


    四爺原本不肯,後來被三爺給生拉著去了。


    不過四爺去偏殿之前把蘇培盛給留下了。


    側躺在偏殿的小幾旁,四爺困意不算太濃。


    他先前對著三哥的話並不是虛言,這幾日他確實還不得空和十四說上話,皇阿瑪此次遇刺之事究竟如何他也是通過十三阿哥才知道一些的。


    聽說是在圍場狩獵時被暗箭所傷,這便奇了怪了,圍場一望無際,冬日裏能狩獵的獵物也並不多。


    十三說是皇阿瑪臨時起意,原本之事騎馬,最後直郡王說幼時受教於皇阿瑪的騎射,最後皇阿瑪便接過了弓箭。


    跑馬也是在圍場之內,刺客哪裏行的暗箭?


    再有,怎麽這麽些日子了也沒把刺客抓到。


    前兒個皇阿瑪醒來之後又指派了隆科多徹查此事。


    四爺總覺得這事兒蹊蹺所幸皇阿瑪龍體無恙,刺客那一箭並未傷著皇阿瑪要害,隻是傷著手臂並沒入骨,萬幸箭矢並不劇毒。


    不過皇阿瑪受了驚嚇,這幾日都有些昏昏沉沉的,這才讓紫禁城上下都提心吊膽的。


    四爺心裏想著事情,便是眯一會兒尚也存著清醒,於是養心殿內傳出動靜的時候四爺便醒了。


    四爺沒驚動三哥,隻是撐起身瞧了眼外頭的天色。


    算算時候,正是皇阿瑪該換藥的時候了。


    四爺眯了眯眼,察覺了些什麽,最後又靠了迴去。


    等著天蒙蒙亮了,四爺才把已經睡熟的三哥叫醒。


    三爺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漬,餘光去瞧四爺時四爺正低頭重新係著腰間的香囊。


    三爺鬆了口氣,等著四爺係好香囊之後才拉著四爺迴了正殿。


    不過就這一兩個時辰的功夫,養心殿內便多了一人,正是如今風頭無兩的直郡王。


    這迴直郡王說是救駕有功,也就是在皇阿瑪受了刺客那一箭之後最先反應過來護在皇阿瑪跟前。


    這些也是十三告訴四爺的。


    直郡王見了三爺和四爺還和善的笑笑,他低聲道:“三弟和四弟都辛苦了,這有大哥,你們便先迴去養養精神吧。”


    三爺聽了這話眼中似有不忿,隻是四爺卻已經先一拱手便離去了,他一個人也不好發作什麽,隻是他卻沒那麽客氣,甩了袖子便走人。


    昨兒個他和老四守了大半夜,晚膳都不曾用,大哥倒好,趁著他們打盹的功夫便到皇阿瑪跟前了。


    聽聽他說的那是什麽話。


    等皇阿瑪醒了,見了大哥,一切侍疾的功勞豈不是成了大哥一個人的了?


    三爺出了養心殿正想拉著四爺抱怨,隻是眼睛一掃,哪裏還有老四的身影。


    三爺無處發泄,怒聲怒氣地說了句“迴府”,也沒有別的法子。


    四爺這裏走地快些,也是徑直迴府。


    蘇培盛連忙跟上,等出了宮才低聲道:“主子您和三爺才去了偏殿沒一會兒這頭直郡王便帶著人來了,奴才被盯著……”


    四爺明白蘇培盛的意思,所以方才他在養心殿內才沒發作。


    不過四爺沒發作,卻並不代表著四爺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任誰守了大半夜最後卻被人明目張膽地奪了功勞心裏都會不大痛快。


    一整夜都沒睡好,四爺這裏在風雪裏迴了府,卻並沒有迴前院,徑直進了後院,也十分自然地就進了東院。


    四爺出宮的時候天蒙蒙,迴府的時候也才辰時。


    這個時候,李沈嬌還沒起身呢。


    四爺上床榻的時候李沈嬌還睡的正香呢,四爺沒換寢衣,穿著裏衣便上了床榻。


    錦被暖和,四爺上床榻的時候還摸到了個湯婆子,這會兒還是熱乎的。


    那可不,那是丫頭一刻鍾前才換的。


    四爺躺下的動靜一點兒沒打攪到李沈嬌,她的睡顏依舊安然,隻是嘴唇微動,不知是又夢到了什麽。


    四爺困倦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隻是身處溫暖,他還是喟歎了一聲,很快便也闔眼安睡了。


    一夜的疲憊似乎在此刻終於一掃而空。


    東院裏頭,今兒個當值的秋瓷悄悄進了外間給換了一迴炭火。


    耳房裏小路子領著蘇培盛進去喝熱茶,不過旁的話他是一點兒沒多問。


    害,昨兒個林嬤嬤出來也和他說過了,他心裏頭有數,自然也沒什麽好問的。


    他這樣倒是讓蘇培盛高看他兩眼。


    喝著熱茶,蘇培盛說了句:“你這差事好。”


    小路子“害”了一聲,又笑了:“這不是跟對了主子嗎?”


    蘇培盛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半晌卻又搖頭。


    前頭正院的王進忠從內務府出來的時候不也是覺得跟對了主子嗎?聽說他還是花了不少銀子關係才到正院做個大太監的,可是如今瞧著,倒不如……


    蘇培盛又低頭喝了口熱茶。


    他的徒弟在邊上站著也蹭了口熱茶喝。


    這人和人的造化啊,還真是說不準。


    ——


    正院裏頭,王進忠確實沒那喝熱茶的好日子,他才從外頭打聽了消息迴了,在福晉跟前迴稟了獎賞沒有便罷了,反倒是挨了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偏生他還不能表露分毫,還得弓著腰悉數聽著福晉的教訓。


    福晉這裏良久之後才揮揮手示意他退下去。


    “李氏便這樣好?爺一迴府便去了她那裏。”


    王進忠退出去前聽見福晉這話,他頓了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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