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這裏聽了四爺的話便很快退了出去取了李沈嬌連同信一起送來的生辰禮。


    生辰禮被包的嚴嚴實實,不過四爺遠遠瞧著隱隱能看出是卷軸之類的。


    四爺皺了皺眉,想到李沈嬌並不是愛搗鼓和收集名畫名家古畫的性子,那麽便隻能是李沈嬌自己畫的了。


    蘇培盛抱著東西,都準備自己拆開了再呈上給四爺了。


    卻不料四爺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靜卻又好像在嫌棄著蘇培盛沒有眼色一般。


    蘇培盛便老老實實地把東西呈上去,看著四爺親自拆開了。


    拆開外頭的層層包裹,裏麵最先露出的果然是畫卷軸。


    四爺動作微停滯了半秒,蘇培盛反應快些接了話茬:“奴才怎麽似乎聞到了油墨味兒。”


    “南洋來的畫師裏擅長的便是這樣的油墨畫,皇阿瑪稱讚這油墨畫畫的栩栩如生,仿佛畫中人活過來一般。爺記得,正院福晉也尋過一位南洋畫師給二阿哥畫過像?”


    蘇培盛應聲:“誒,爺這麽一說奴才便想起來了,那畫眼下還在德妃娘娘的宮中掛著呢,爺每迴去娘娘都要誇一迴呢。”


    蘇培盛聞著油墨味兒,怎麽會不知道是油畫呢,這會兒自然也是變著法的哄著主子爺高興了。


    四爺自然也不會聽不出來,他緩緩打開畫卷,油墨味兒更重一些,撲麵而來,同樣,畫卷的全貌也呈現在了四爺的眼簾之中。


    畫卷之中的場景很熟悉,正是東院的小院外。


    不過也有不同的地方,李氏所住的東院外頭並沒有栽種著紅梅,紅梅颯颯,迎風挺立,又能見幾分瑩白,是雪。


    小院的角簷都帶上了雪沫,四爺湊近瞧了瞧,又摸了摸畫卷:“又並非全都是油畫。”


    這屋簷上的雪,和快要落到梅花上的雪沫,都是以淡墨蘸成。


    四爺哼了一聲:“她這是糊弄爺呢。”


    洋不洋,文不文的。


    隻是說了這句之後四爺又抬手撫了撫畫中雪沫的痕跡:“這畫技總算還有些長進。”


    蘇培盛站在邊上瞧著,忽然出聲:“瞧著這梅樹也十分有意趣呢。”


    四爺又瞧了兩眼,忽然皺了皺眉。


    他瞧著梅樹枝椏和梅花的走向,忽然伸出了手掌。


    蘇培盛反應過來,跟著驚詫地“啊”了一聲。


    四爺抬手,再次比對梅樹的走向。


    李沈嬌這是,拿手掌印著畫的梅樹呢?也就隻有她能有這樣古靈精怪的主意了。


    四爺半帶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蘇培盛便有眼色的退下去準備筆墨了。


    所幸這幾日不用趕路也不必侍疾,倒是減了不少事兒,主子爺也能輕鬆許多。


    不過蘇培盛出去叫人準備筆墨時卻被白佳格格身邊的丹青又給叫住了。


    因是在外頭,各處安營紮寨的帳篷之間間隔並不會太大, 加之夜裏守夜的侍衛更不在少數,蘇培盛這才沒趕人。


    “主子爺這會兒不得空呢,你們格格前頭那幾日不少四平八穩的坐得住嗎?這會兒又心急什麽呢?主子爺沒那興致,你怎麽看不明白眼色勸著些你們主子呢?”


    這迴北上臨行之前蘇培盛原本以為白佳格格不說能打一場翻身仗,總歸能因此得一些寵愛。


    不過眼下這行程都過了大半了,蘇培盛瞧著眼下主子爺一迴也不曾召見的樣子,別說翻身了,白佳格格這是想要點兒寵愛都難呢。


    又或者蘇培盛說句不留情的話,主子爺這是壓根就忘記了有白佳格格這麽一號人物呢,或者說哪怕心裏記得,那也就是不喜歡。


    說不定主子爺心裏還記得白佳氏那迴趁著主子爺醉酒,險些做下的糊塗事兒呢。


    左右蘇培盛這會兒心裏明白著呢,四爺這一趟出來,府裏東院李主子雖然不曾跟著,但是等四爺迴去之後,寵愛大抵也不會消減多少。


    果然,等次日禦前梁九功親自送了上好的皮毛來之後,蘇培盛聽著四爺的吩咐,雖說心裏有了準備,但還是眼皮忍不住一跳。


    “那件水貂皮給額娘送去,紅狐皮給福晉送去,那兩樣銀狐皮和狐白裘給李氏送迴去,剩下的也一並送迴去,先送到東院去,讓你李主子挑挑有沒有什麽喜歡的,若是喜歡便讓她留下。”


    四爺其實琢磨著李沈嬌膚白,穿紅狐皮的裘衣會十分明豔漂亮,隻是紅色寓意深厚,四爺不能因為合適李氏穿著漂亮便害了李氏。


    蘇培盛記下了,又問:“連同著信一起送迴府上?”


    四爺擺手:“除了給額娘和十三的信,府裏不必送迴去了。”


    李沈嬌的信誰會去動手腳,或者說是府裏有誰有那麽大的能耐能動手腳?


    也就隻有福晉了。


    四爺能認得李沈嬌的字跡,也相信這信裏的內容隻有李沈嬌那個膽子大的才敢寫。


    隻是哪怕福晉沒有做出篡改信裏內容的事兒,但福晉看了李氏給他寫來的信,大抵是無可辯駁的。


    四爺懶得給福晉迴信,由著福晉去琢磨吧。


    隻是卻又不能隻給李氏寫信,不然那就更讓福晉記恨了,索性一個也不寫了。


    四爺這會兒也懶得給李沈嬌那個膽子大的寫迴信,瞧瞧李氏那寫的,寫了和不寫又有什麽區別。


    這一來一迴的,哪怕信使是為著各家一同傳信的,索性也一道省了。


    四爺吩咐完,又理了理衣裳。


    蘇培盛忙問:“爺這是——這會兒還沒到去演武場較量的時候呢。”


    四爺腳步不停:“爺收了皇阿瑪送來的東西,爺自然要去謝恩。”


    四爺是真去謝恩,還是挑著皇阿瑪用早膳前禦前無人的時候,自然也是怕引人注目。


    萬歲爺也沒留四爺用早膳,隻是看著四爺遠去的背影:“這個老四,性子還是那麽謹慎。”


    左右四爺這一迴北上還算順暢,唯一的變數大概就是十爺敦郡王的婚事了。


    這大概是在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


    等這個消息傳迴京城裏,不知又要掀起多少風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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