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這陣子確實挺忙的,倒又有了些三月裏莊子上京城每日兩頭跑的意思。


    按說這陣子戶部是沒有什麽太多的事宜需要四爺過目的。


    這些忙碌自然是有人故意給四爺找出來的忙碌。


    自從太子爺被皇阿瑪的一封急詔傳迴江南禦前,京城裏大哥直郡王倒是愈發不收斂自己的爪牙。


    大抵是因為近來四爺和太子爺走的有些近的緣故,直郡王便暗戳戳地給四爺找茬。


    給他找茬也就罷了,偏生連在內務府協理的老七也被找了些麻煩,這是四爺厭煩的。


    他往內務府去的好幾迴都能瞧見老八在內務府的身影。


    八爺見了四爺臉上也是從容,八爺打著給自己將要過門的嫡福晉挑隻乖巧的寵物的由頭還沒用爛呢。


    四爺看見老八那張圓滑世故的臉氣不順。


    隻能多往內務府跑幾趟,給老七撐一撐。


    隻是這些事在六月初八這日傳迴的急報麵前,似乎便如雨點般微不足道了。


    十六阿哥去了。


    宮裏十六阿哥的生母密嬪王氏得了消息直接暈死過去了。


    緊接著很快便有風聲傳出說十六阿哥的離世與太子爺有關。


    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說太子爺被萬歲爺的急詔召到跟前之後在禦前跪了半宿萬歲爺也沒見太子爺。


    真真假假,左右京城中索相直接抱病閉門不出,赫舍裏氏一族原本鬥雞走狗的那些紈絝似乎也收斂了不少。


    這些年赫舍裏氏一族的年輕子弟沒少仗著太子爺和已去的赫舍裏氏皇後為非作歹。


    這在四爺看來倒是一樁好事。


    不過前些日子還十分囂張的直郡王也不知是被明相教訓了還是如何,左右竟也安分了下來。


    京城似乎終於平靜了下來。


    隻是明眼人都瞧的明白,風雨欲來的味道不知積蓄了多久了。


    四爺這裏,沒了直郡王的針對,迴到莊子上之後幹脆也學了一迴索相,直接稱病隔天自然是連戶部的點卯也不去了。


    四爺病了這事兒在後院裏自然是一樁大事。


    府裏的福晉得了消息便叫人送了許多名貴的藥材到莊子上來,宋氏那裏更是親自來了新綠堂想要探望四爺。


    四爺是迴到新綠堂之後才抱病的。


    李沈嬌從裏間出來的時候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從裏頭四爺身上看見了幾分熟悉之感。


    聽著蘇培盛應付完宋氏,沒一會兒又有武格格那裏來了人送滋補的湯藥。


    武格格眼下也快滿七個月了,送滋補湯藥的丫頭還說武格格心裏惦念著四爺,隻是身子不爭氣。


    李沈嬌在外間坐著,等蘇培盛捧著滋補湯藥進來時仍舊笑眯眯地:“爺在裏頭呢,蘇公公快送進去吧。”


    李沈嬌見蘇培盛進去了,便低頭嚐了嚐膳房送來的蓮子。


    是園子裏那池蓮花才生的蓮子,膳房剝好了送來,正是新鮮脆嫩的時候。


    統共就那麽一點,李沈嬌自己還嫌不夠吃呢,自然不會端進去,不過想來四爺這會兒估計也不得空呢。


    先前李沈嬌可是聽見了蘇培盛的那句“十三阿哥傳迴來的信”。


    這迴哪些阿哥跟著萬歲爺去南巡了李沈嬌確實不大清楚,隻是也能猜出是年歲小一些的那些阿哥們。


    加上蘇培盛用的是“傳迴來”的這樣的話,那麽便不難猜出是從南邊兒送迴來的信。


    李沈嬌吃著蓮子,倒是沒有太多的好奇。


    上頭的事好奇那麽多幹嘛。


    不過沒料到四爺在夜深時倒是主動提了。


    不能說是四爺主動提了,而是李沈嬌一聽四爺那麽說便猜出來了。


    “你們家隻有你一個子嗣嗎?”


    “奴才家裏還有一位哥哥。”李沈嬌實話實說。


    四爺似乎在黑暗中翻了個身麵向了李沈嬌。


    “從前在家中時你阿瑪待你哥哥與你可有不同?”


    這話一出李沈嬌就隱隱琢磨出一些,她斟酌了一番:“奴才年幼些,又是女兒家,阿瑪倒是偏疼一些。”


    四爺沉默了一陣,忽而又問。


    “若是往後你生育了子嗣,又都是阿哥,爺若是待他們有所偏頗,你當如何自處?”


    “爺說的偏頗是什麽?從小的寵愛,還是——家產?”


    所謂的家產,在天家自然就不隻是簡單的家產了。


    “都有。”四爺含糊了一句。


    “家產都在四爺手裏,兩位阿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奴才幫誰說話難道又真的能左右四爺的主意嗎?一切還是端看四爺想給哪位阿哥。”


    “那你便什麽也不做不成?”四爺又問。


    李沈嬌在黑暗裏嬌俏地笑了笑:“阿哥想要的奴才未必給的了,倒不如多給自己要一些。”


    倒不如多給自己要一些——


    四爺並不意外李沈嬌能猜到一些什麽,他良久後才道:“爺知道了。”


    李沈嬌也翻了個身,兩個人在黑暗中相對:“奴才現在就有所求。”


    四爺在黑暗中眼神描摹李沈嬌的眉眼,喉結也不自覺滾動:“想要什麽?”


    “奴才想要個孩子。”


    四爺翻了個身,欺身而上。


    事後李沈嬌鬆散的發絲都沾了汗,渾身也是香汗淋漓的。


    “有沒有孩子爺都護著你。”


    李沈嬌聞言,緩了緩說話聲音也還是帶著喘:“爺不會對阿哥或者格格有失偏頗吧?”


    這就是玩笑話了。


    四爺自然不是那樣的人:“爺不會,不論是阿哥還是格格,爺都會一視同仁的。”


    這話李沈嬌是信的。


    那夜之後四爺在李沈嬌的新綠堂“病”了好些日子,李沈嬌便是想找個四爺不在的時候抄佛經也難。


    幹脆暗自誇自己一波,隻說是想為德妃娘娘的生辰獻一份心,隻把這事兒說得像是自己自願做的一樣。


    便是後麵四爺真知道了她也不擔心,畢竟她也沒說錯,她確實是想為德妃娘娘的生辰獻一份心,不過是福晉要求的。


    四爺聽了倒是多看了幾眼:“你做這些額娘都會看見的。”


    李沈嬌倒是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德妃娘娘遠在宮裏,抄的這些佛經福晉肯不肯送到德妃娘娘跟前都還有的一說呢。


    不過李沈嬌低頭時還是默默把字寫得更好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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