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太子爺這裏。


    上輩子這個時候老四也是這麽做的。


    太子爺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四爺是怎麽想的,隻是上輩子皇阿瑪確實很滿意始終不爭不搶的老四。


    太子爺想到這裏,眼睛裏流出出了一絲嘲諷。


    皇阿瑪八歲登上皇位,到現在在位將近三十年。


    三十年的時間,足夠讓皇阿瑪把帝位視為私有,連他的兒子想要沾染也會讓這位君王感到不滿。


    於是在這次南巡裏,皇阿瑪點的都是年歲較小的阿哥們,唯一帶上的老三卻是個隻知道舞文弄墨的。


    上輩子也是這樣。


    皇阿瑪南巡的這段時間裏,直郡王在京城和他鬥得頭破血流,最後等到皇阿瑪南巡迴京,明相和索相都因為管教不嚴挨了罰。


    太子爺沉默著,倒是讓等著吩咐的哈哈珠子不安了一陣。


    “前些日子內務府大臣是不是送了些滋補的藥材來,明兒個下朝後給老四送去吧。”


    哈哈珠子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最後還是憋出了一句:“太子爺最近是不是和太子妃生分了?”


    怎麽叫起太子妃的父親直接叫起官職起來了。


    內務府總管大臣正是太子妃瓜爾佳氏的父親。


    太子爺不會忘記上輩子瓜爾佳氏一族是如何在關鍵時候做把他推進絕境的最鋒利的那把匕首的。


    對於哈哈珠子的疑惑太子爺隻是冷笑。


    至於三爺這裏,他倒是沒關心這些,老四去莊子上小住在他眼裏才不是什麽起眼的事呢。


    他這陣子正暗自得意呢。


    有了爵位的這些阿哥裏,隻有他會伴隨皇阿瑪南巡。


    這意味著什麽呢,意味著在皇阿瑪心裏是十分器重他的啊。


    再加上皇阿瑪向來重視滿漢情誼,而所有皇子裏,除了太子爺,三爺敢說他是最愛讀書的那個。


    皇阿瑪這麽重視他也沒什麽奇怪的了。


    於是三爺到曹側福晉的院子裏的時候都還是喜滋滋的。


    曹側福晉長了江南女子的長相,漂亮又纖弱,素淨又嫻美。


    對上三爺態度也是淡淡地。


    “三爺怎麽也不想想,萬歲爺南巡去了,宮裏和朝堂上的許多事務自然是要交給皇子們來曆練的。至於您,您就跟著萬歲爺南巡鬆快去吧。”


    曹氏把話說完,狹長黛眉微斂,毫不掩飾臉上的嘲笑。


    三爺:“你——”


    三爺說不出反駁的話。


    曹氏這話是一點毛病也沒有。


    “你難道就不想爺帶你去南巡?就不想看看你的家人?”


    曹氏鴉睫微垂,灑下的陰影藏著萬千情緒,再抬眼時眼波流轉:“三爺是糊塗了嗎?當初我是怎麽被曹家賣到三爺這裏的難道三爺忘了嗎?我巴不得這輩子在京城老死呢。”


    三爺的整個後院也找不到像曹氏這樣不溫順的人。


    說起話來每句話都跟帶著刺兒似的。


    偏生三爺還就喜歡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會兒的三爺也是:“你不想去爺還偏生要帶你去。”


    曹氏一甩袖子,掀了簾子便往裏間走,行走時丟下一句話:“爺自便。”


    三爺心裏原本的那點兒喜意爺散了個幹淨。


    “側福晉院裏的奴才呢?連上茶也不會了?”


    ——


    五爺不喜歡南巡,要是是北上估計五爺還會感點興趣。


    是哈,皇阿瑪也快一年沒去木蘭圍場了。


    五爺準備等九阿哥那個弟弟跟著去南巡的時候讓那個不聽話的弟弟幫忙提兩句。


    至於底下奴才稟報的老四去莊子上住的事?


    誒,最近正好沒事做去莊子打打獵玩?


    五爺眼睛一亮便往正院福晉西林覺羅氏的院子去了。


    五爺身邊伺候的奴才在外頭守著呢,沒一會就聽見裏間傳來福晉的聲音。


    “去什麽莊子上住?你去了我呢?我要是去了咱們府裏誰來管?人家索綽絡氏才遇喜呢,你個爺們整日隻知道享樂不成?成日給府裏添亂,齊聶裏齊格都比你省心。”


    索綽絡氏是五爺才請封的側福晉。


    而齊聶裏齊格則是索綽絡氏誕下的大格格,才滿月。


    滿語裏,齊聶裏齊格有春天之意。


    五爺從正院的時候還挺委屈的,誰家福晉像西林覺羅氏這樣,關心妾侍跟關心自己的姐妹似的。


    倒是他反到被成日嫌棄。


    ——


    各府對於四爺到莊子上小住都沒什麽太大的想法。


    四爺便每日一早從莊子上騎馬上朝,傍晚在戶部忙忘又騎馬迴到莊子上。


    李沈嬌這裏自然是準備著收拾膳房的小鬼。


    不過李沈嬌並沒有做什麽,她隻是讓小路子在每日去點膳時留心著膳房幾位掌勺師傅之間的關係。


    順道觀察頭一迴為難秋瓷的那個小太監是哪個師傅跟前打下手的。


    而在幾日裏,膳房的午膳和晚膳不時都會出現炒南瓜,有時還會出現炒豬肝這樣的菜。


    李沈嬌等著小路子弄清楚,便讓小路子把消息遞給在膳房裏向來和那師傅不對付的掌勺師傅。


    而後李沈嬌再讓秋瓷端著那盤炒豬肝去膳房鬧了鬧,再提前請好前院的福祿。


    而不對付的那位掌勺師傅再在秋瓷去鬧時拿出那對師徒中飽私囊的證據。


    李沈嬌甚至都沒有露麵,晚膳的時候膳食便全是李沈嬌愛吃的那些了。


    李沈嬌吃著椿芽餅,滿足的眯起眼:“都處置好了?”


    秋壺答話:“從那師徒兩人的房裏搜出了不少銀票,隻是那師徒倆倒是十分嘴硬,並沒有說出是誰人指使的,隻說是看不慣格格輕狂。”


    李沈嬌頭迴來莊子上呢,這師徒倆找的說辭未免也太拙劣了一些。


    不過背後之人大家心裏都有數,李沈嬌喝了口南瓜湯:“明兒個咱們去外頭逛逛。”


    這兩日為了假裝出她隱忍下來的姿態,李沈嬌都沒機會去莊子上逛逛。


    莊子上的花園很大,還有比府裏大上許多的池塘。


    次日李沈嬌便到花園裏去逛了。


    楊柳連青的三月,湖中清可見底,李沈嬌站在橋上,往水裏丟著魚食,瞧著湖中的歡樂遊魚。


    兩個小丫頭一左一右地站在身旁,不遠處橋下還有小路子準備著魚食。


    沒到晌午日頭正盛的時候,李沈嬌喂著魚,忽然抬起頭,往天邊看:“想放風箏了。”


    隻是無論是京城裏還是京城外都是不能隨意放紙鳶的。


    不過李沈嬌向來很會給自己找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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