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嬪以帕掩麵,又再謝過。


    德妃看著,輕聲說著:“老八的婚事,也定了,許的是郭絡羅氏家的姑娘。”


    成嬪身子一震,愣神:“娘娘說的是那個郭絡羅氏?”


    德妃頷首:“和碩額駙明尚之女,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就是那位郭絡羅氏。”


    成嬪唿吸一窒,一時之間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樣顯赫的家世?”


    聖上這是在想什麽呢?為了填補老八母家的不足,特地挑的這樣顯赫的家世?


    可是老八背後是直郡王呢?


    這……


    德妃輕拍了拍成嬪的手:“有些事情並非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安親王一宗雖說門第顯赫,可是聖上並不喜歡,其子孫,一個也不曾重用。由此,便可見一斑了,況且,郭絡羅氏家的那位姑娘,怕是老三家的都不如呢。”


    成嬪並不傻,頓時明白了德妃娘娘的意思:“娘娘的意思,嬪妾明白了。聽說惠妃娘娘宮裏又養了一籠金絲雀,這兩日鬧的很呢。”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德妃霎時就笑了。


    “可不是,偏殿的那位衛答應可沒少哭訴呢,幸虧她有個懂禮數的兒子,去勸了她一迴。”德妃端起茶,輕輕用茶蓋拂去茶沫,淡淡笑了。


    籠裏的金絲雀,不知何時才能飛出囚籠呢?


    明麵上是聖上憐惜八阿哥,給八阿哥許了這麽好的婚事,可實際上呢,聖上可是一點都不待見安親王一宗。


    不過是給八阿哥足夠的籌碼,老八,可不是個沒有野心的,他可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野心勃勃這一點,母子兩個可是一樣的。


    德妃今兒個提了這一樁事兒,也是好心,提醒著成嬪,老七的婚事許的一般,比不得老八那郭絡羅氏,這是怕成嬪被有心人挑唆呢。


    成嬪心知肚明,自然感激萬分,笑著問著:“聽著娘娘的意思,可是內務府已擬定了日子?”


    德妃放下茶盞,點頭:“老七定的是明年五月,老八是明年七月。”


    一前一後的,比較起來優劣,難免弄得人心裏不快。


    成嬪記下日子,很是溫和地笑著:“娘娘今日的話,嬪妾都記下了,承蒙娘娘提點,嬪妾不勝感激。”


    夜已深,趙嬤嬤看著時候實在是不早了,便進來了,成嬪見此,便起身,告辭離去。


    從正殿出來,成嬪緩步往偏殿去,時而能聽見雀兒清脆的叫聲,以及撲棱翅膀的聲音。


    成嬪腳步微頓,自言自語似的說著:“怎麽在永和宮這頭都能聽見雀兒的聲音呢?不應該啊。”


    不應該啊……


    ……


    頒金節過後,宮裏恢複了安寧,隻是很快,又出了事來打破了這短暫的安寧。


    十月十八這一日,大學士阿蘭泰卒,上悼惜之,遣直郡王去慰問,賜奠加祭,諡文清。


    本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這樣的事,一貫都是由太子爺來做,如今冷不丁地卻換了直郡王。


    一時之間,群臣議論,以至於直郡王府,門庭如市。


    四爺是在十月十九這一日迴京的,半路就聽說了此事,詫異是自然的,這事兒還真是頭一迴。


    迴了京,四爺先迴了府,沐浴換了身衣裳,又進宮去了。


    先去乾清宮迴稟了一番,從乾清宮出來,四爺有些摸不著頭腦。


    皇阿瑪的心思如今是越發難猜了。


    路上遇到直郡王,看樣子是才從惠妃娘娘那裏出來,春風得意的,一臉的喜色。


    看了四爺,也難得的沒有說嘲諷的話,反而還笑了。


    四爺壓下心中的想法,徑直去了永和宮。


    永和宮裏,德妃見了四爺來了,笑了又笑,噓寒問暖了一番,又說了一迴七阿哥和八阿哥的婚事。


    四爺聽了點頭,想了一迴也能懂德妃的意思,又聽著德妃說府裏宋氏生了,是個格格,心裏倒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頗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男女都好。


    “老四啊,你媳婦是個好的,但在子嗣這件事上,你也別怪額娘多嘴多舌,平日裏爭風吃醋的那些手段額娘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動手動到了子嗣身上……老四,這是你的後院……”德妃斟酌著開口,也怕自己這一番話會傷了母子情誼。


    四爺聞言,連忙起身:“勞額娘費神,這些事還要額娘提點,是兒子不察……”


    德妃稍鬆了口氣,笑著:“好,額娘是放心你的,宋氏這一胎也不易,等迴府,叫她好好調養身子,大格格那邊,也好生進補著,這會兒子正是脆弱的時候。”


    四爺應是,想起福晉,薄唇微抿,難以抑製地有些失望。


    從永和宮出來,四爺連夜趕路也累了好幾日了,出了宮門便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裏頭,闔眼滿腦子的事兒……


    福晉……他名義上的嫡福晉啊,這樣的出手狠辣,他記得頭一迴見烏拉那拉氏的時候,烏拉那拉氏挺好的,端莊謙和,也是,烏拉那拉氏一直都是端莊謙和的。


    因為烏拉那拉氏心裏隻有烏拉那拉氏滿門的榮耀,皇子福晉是榮耀,誕下嫡長子是榮耀,賢良的名聲也是榮耀,嗬。


    至於宋氏,宋氏早產自然不會是表麵上的那麽簡單,但四爺並沒有多憐惜宋氏。


    宋氏……嗬,在福晉一進府就明裏暗裏的搞小動作,手段也是屢出不窮。


    對著他就是溫柔賢淑,討好諂媚,對上福晉,那就是冷言冷語,以下犯上。


    四爺這會兒子這個年紀,對嫡福晉是有幻想的,他也想著和嫡福晉相敬如賓,至於下頭的格格,不虧待了她們,不放縱著她們,後院安定,就成了。


    後院安定,如今想來,實在是癡人說夢……


    宋格格這一胎,福晉的這些手段,無疑是叫四爺“幡然醒悟”,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


    四爺有些累了,冷硬的麵龐微微緩和,手按在太陽穴,闔眼小憩。


    另一隻手支在桌上,卻碰到了桌上的信箋,最上頭的一封,正好是李沈嬌寫的那一封。


    四爺睜眼,看著信箋上的娟秀小字,唇角微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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