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老四這樣,德妃眉眼帶笑:“是,額娘還會騙你不成?如今太子都開始聽政了,你們幾個兄弟離辦差也不遠了。”


    母子倆說了些閑話,德妃也乏了,也就各自午睡去了。


    外頭的海棠開的正好,陽光照拂著,訴說著這不盡春意。


    ………


    府裏,李沈嬌是在午膳後才看到四爺批注的字的,還是秋壺收拾的時候看到了,告訴了李沈嬌。


    李沈嬌打了兩個哈欠:“先放著吧,這會兒子正困呢,你也別收拾了,去歇著吧。”


    秋壺沒答話,把小幾上的繡線放置好了,應了聲是,就退出去了。


    李沈嬌沒由來的笑出了聲。


    這迴李沈嬌沒睡多久,今兒早起的挺晚的,先前雖說困,隻是習慣使然。


    睡了約莫一個時辰,李沈嬌就醒了,秋瓷在外頭做荷包呢,聽見動靜就擱了東西進來了。


    伺候著李沈嬌洗漱,李沈嬌懶懶的靠在榻上,也不做什麽,就是靠著。


    春困……犯懶。


    秋瓷就偷笑:“格格不如練會兒字?”


    聽著秋瓷說,李沈嬌就想起來四爺做的批注,點點頭,去翻那紙張。


    四爺這寫的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不過寫的內容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東施效顰隻能貽笑大方,從心即可。”


    從心即可……


    李沈嬌托腮,四爺這還真是……說話總能說到她心裏,好多話都是。


    秋瓷悄悄瞟了一眼,字大多都認得,又捂嘴笑了。


    李沈嬌轉頭瞪了秋瓷一眼:“去繡你的荷包,秋壺呢?”


    秋瓷搖頭:“好像是丹桂來找她說話,出去有一會兒了。”


    李沈嬌下意識地覺得不對勁兒:“丹桂?哪兒個院裏的丫頭?”


    “是白佳格格那兒跟著伺候的。”秋瓷答話。


    白佳氏?


    李沈嬌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沒說話。


    秋瓷也覺得不對勁起來,低聲問著:“奴才去找找?”聲音裏帶著緊張。


    李沈嬌擺手:“你別去,叫小路子去花園問問,看她們是不是在花園?”


    秋瓷沒多問,心裏很是相信自家格格說的,趕忙去找了小路子。


    差不多過了兩盞茶的功夫,秋壺就迴來了,臉色凝重。不過小路子還沒迴來,估計兩人沒碰上。


    李沈嬌在看書呢,見秋壺進來了,抬眸看著秋壺不好的臉色,笑問:“怎麽出去了一趟臉色難看成這樣?”


    秋壺忽然歎了口氣:“丹桂同奴才說了不少白佳格格的不是,還說白佳格格心裏恨著格格,可奴才總覺得不對勁……”


    李沈嬌眨巴眨巴眼睛,眼睫毛一顫一顫的:“她說白佳氏的不是?”


    秋壺應是。


    李沈嬌抬眸問著:“那你怎麽說的?”


    “奴才沒敢應和,就敷衍了兩句。”秋壺老實說著。


    李沈嬌托腮,想了一下。


    “你說她萬一不是白佳氏的人呢?”李沈嬌忽然眼睛一亮,望著秋壺。


    秋壺愕然:“格格的意思是……丹桂背主??這……”


    李沈嬌喝了口茶:“我也隻是猜測嘛,憑白無故的她怎麽會找你說白佳氏的不是呢?目的肯定不純。”


    李沈嬌又說著:“平日裏伺候白佳氏的都是誰?”


    “大多是丹青,丹桂跟我抱怨了幾句,說她如今隻能在外頭幹些雜活。”秋壺想了一下,說著。


    李沈嬌轉頭望著秋壺繼續問著:“那她話裏有沒有誇我的?”


    秋瓷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秋壺照實說:“也說了幾句。”


    李沈嬌捏了捏下巴,一語驚人:“你說是不是她背後的主子想讓我跟白佳氏鬥啊?”


    秋壺不明白,問著:“奴才想不明白。”


    李沈嬌說口渴了,就又喝了兩口茶:“丹桂今兒個此舉,先是突然找上門來,然後又向你說了白佳氏的不好,又奉承著我,一副要投靠我的樣子,至於她背後有沒有人,不好說。”


    秋壺懂了幾分:“她會不會還去找宋格格?”


    李沈嬌頓時眼前一亮:“秋壺你這可以啊,腦子轉的夠快,咱先靜觀其變吧。”


    晚點兒宋氏就派了身邊的丫頭來了,很是親切的詢問了一番,然後言語之中就有了幾分試探。


    李沈嬌晃著團扇,人窩在榻邊,嬌笑著:“各自的院兒自個兒做主,左右輪不到咱們去插手,髒了手就不好。”


    丫頭顯然是宋氏身邊的大丫頭,聽著李沈嬌說了,眸光微閃:“奴才明白了,奴才替我們格格謝過李格格指點。”


    李沈嬌揮揮手,由秋壺送走了那丫頭。


    ……


    秋壺迴來就見著自家格格坐著出神,纖手撐著兩靨,顧自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麽。


    秋壺想了一下,話到嘴邊轉了又轉,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便微福身,緩緩退下了。


    “要該怎麽做呢?”走出去的時候,秋壺忽的聽見自家格格的聲音,下意識地轉頭,卻因簾子擋著,看不清人。


    ……


    “到底要該怎麽做呢?”


    李沈嬌眨了眨許久微動的眼,腦子裏一團亂麻。


    當初大選的時候,德妃就叫人支會了她,她那時是怎麽想的來著?


    安分守己,不爭不搶,平平靜靜地過日子。


    等進了府,她才明白她當初的想法多可笑,一個個都巴不得往上爬,哪就有容人的?


    丹桂是誰的人?她想幹什麽?她都幹了什麽?府裏還有幾個丹桂這樣的人?


    細思極恐,福晉才進府幾個月吧?二月才大婚的吧?府裏就有了她的人,真是……細思極恐啊。


    這位福晉的手段花樣往後還多著呢,安分守己?就怕樹欲靜而風不止……


    老話不是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那就走著瞧,咱李家出來的姑娘還沒怕過誰!


    李沈嬌忽的就笑了,白嫩的小臉笑的比屋裏的那兩盆海棠花還燦爛。


    十四五歲的姑娘,正是嬌豔動人的時候。


    李沈嬌看著屋裏的那兩盆海棠,下意識地想著了鬢邊的海棠,抿嘴不自覺地笑了。


    老實說,四爺挺好的,平日裏是真的正經,但說話做事偏偏又很合她的胃口,嗯,要不咱……努力努力,成為四爺的小寵妾,然後給自己找個大靠山?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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