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弈也是被自己的魯莽嚇了一跳,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鬼怪”這兩個字,想想這些簡直是天方夜譚,這世上若是有鬼怪之說,隻怕早就被那些東西為禍人間了,怎麽可能人現在這般雖不平靜但也算安穩。


    不過還是聽那姑娘說道:“其實不止是你,就是連我自己剛醒來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撞鬼了,但是又想了一下,即便是撞,我也是撞的老神仙啊。老神仙把我一個撞死的小鬼從閻王殿救了出來,甚至還教了我那麽多東西,重活一世,我可不得好好活著啊!”


    他讚同地點點頭,“不錯,就得這樣想。當初你撞死在紅樓,從喬家醒來的時候我還真以為我看錯了,再想想那日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才對的起自己,對得起一直向著你的人。”


    喬喻莞疑惑地看向歐陽雲弈,“你?”


    歐陽雲弈笑笑,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其實那日那個小廝就是我,我也不過是覺得日子無聊了些,便扮成了小廝找些事兒打發,誰知道就見原本都被我親自確認死的不能再死的小姑娘在自己家裏大殺四方。”


    喬喻莞驚訝地看向歐陽雲弈,“那你是不是戴了人皮麵具啊,不然這相貌可與那日是天壤之別啊!”


    “本來還怕嚇著你的,誰知你竟如此好奇。不錯,這人皮麵具是無妄神醫親手做的,你那日在後山被殺手盟的人傷到就是服了無妄的藥。”


    喬喻莞還是第一次聽到電視上說的神醫,她一臉好奇地問道:“下次能不能讓我見見那位無妄神醫?”


    歐陽雲弈見她對無妄好奇,眼裏都閃著小星星,無奈道:“成,那老頭這幾日被如花帶走了,正好這幾日你若無事可以與我一起去看一下青磚木料那些建宅子的材料。”


    隻見喬喻莞搖頭,“這些我是不懂了,你看情況吧。”


    說著就見喬喻莞從身上拿出一百兩銀票,“這些是買物料的銀子,不用買特好的,差不多的就行。我也不知道物價,不過感覺應該夠用了。”


    喬喻莞思索了一下,以前看的那些小說差不多都是四五十兩就能蓋起一座宅子,自己需要圈起的院子比較大,石料可以從後山拉,需要的青磚木料也得不少,不過一百兩應該是夠用的。


    “不過,我想你是不是就從鎮子上或者縣城找幾個懂技術的匠工就行,別的工人我想從喬家村找,畢竟喬家村的人都還是可以的,現在又是農閑的時候,讓他們多些收入也是好的。”


    歐陽雲弈聞言點點頭,雖有些不舍,但還是開口向喬喻莞辭行,“天色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就先迴雲陽鎮了。這幾日我讓人順帶送些雜記和史書給你,你多了解些也是好的。”


    喬喻莞點頭,看著那人騎上馬,正準備進屋內,卻隻見那人又從馬上下來,正準備問他就被人整個抱進懷裏。


    “阿莞,我從未喜歡過姑娘,但遇著你之後我知道那就是喜歡,我想著時時刻刻能看見你的。這幾日我不得空的來找你,雖然知道你待我隻是朋友,但還是希望你能偶爾想一下我。”


    不等喬喻莞迴答,歐陽雲弈鬆開懷裏的姑娘上馬絕塵而去。


    喬喻莞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被嚇了一跳,腦袋裏空白一片。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和來自內心深處的歡喜。


    她想不通作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靈魂,其實早就過了那種因為被表白就歡喜雀躍的年紀,更何況兩人說到底才認識了幾天而已,她卻還是被撩到了。


    她想,或許是因為前世今生都未曾被這般風華絕代的人表白過。


    而此時的歐陽雲弈,耳朵尖兒都紅了,他怕那姑娘覺得自己孟浪,嚇著那小姑娘,又怕被那姑娘拒絕這滿腔心意,覺著自己此刻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不知不覺到了雲陽鎮的宅子,宅子並無門匾,水曲柳的木門簡單大氣,他這才反應過來,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走進宅子裏後,是一處三進三出的宅子,裏麵青磚鋪成的地麵,邊上隻有幾處名貴的樹木。


    待歐陽雲弈走到書房時,書房的門口那些花兒開的正盛,坐在書桌旁,還能聞見花的清香。


    “主子。”如墨站在書桌前,“您對喬姑娘?”


    歐陽雲弈明白如墨的意思,“如墨,你家爺好不容易心悅一個女子。”


    如墨皺眉,他不是如花那廝,一天到晚嘰嘰喳喳個不停,他並不愛多話,但有些事卻也不得不提醒自己的主子。


    “主子,您喜歡喬姑娘,但是皇上和皇後娘娘能願意您娶一個村姑嗎?還有,您是當今三皇子的事情喬姑娘她並不知情,您......”


    “阿莞那樣的女子並不會因為我是皇子就喜歡我的,她那樣驕傲的姑娘但凡喜歡了,即便那人是個農夫她也會不離不棄,憑借她自己過上想過的生活。


    “相反,若她知曉我是皇子後,隻怕是會遠離於我,因為她並不喜勾心鬥角的日子。


    “雖對於隱瞞阿莞我的身份一事有所愧疚,但眼下並不是告訴她的時機。如今宮裏那位雖然已經不怎麽在意我一個外放的皇子了,但隻要我沒死,她就不會放鬆戒心,她決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威脅到她兒子的位置的。”


    如墨自然知道自家主子說的是宮裏那位皇貴妃,主子離京時明麵上帶的侍衛並不多,即便是暗衛也隻帶了他們十個,雖然他們都能以一敵十,但這些年還是損失了一半。


    “屬下冒昧了。”


    歐陽雲弈擺手,“我不告訴阿莞也是考慮到這些,畢竟我在這裏明麵上的身份是天香樓的東家,隻是一介商人,劉之華的爪牙並不會將精力放在一個商人的身上。這些年暗部已經拔掉了這邊不少探子了,劉家損失不小,暫時不會有大動作。但若是被他們知曉阿莞,我隻怕他們會以阿莞威脅於我。


    “且如今阿莞對我並無男女之意,用歐陽雲弈的身份我還能以朋友的身份與阿莞相交,若蕭北宸這個身份暴露了,隻怕我與阿莞再無可能。”


    如墨不是很明白,主子是滄蘭國的三皇子,雖說被皇上下放到這邊界,也不過是主子與皇上的權宜之計,否則主子也不會剛來就成立暗部開始對劉丞相一黨下手了。


    若不是來這西江府,他甚至都不知道劉丞相居然會為了讓二皇子登上皇位與野心勃勃的丹東國合作,偷偷在滄蘭安插了這麽多的探子。


    他跟在主子身邊已有十年之久,自是知曉京都那些貴女對主子前赴後繼地往上撲,也曾暗中對那些女子下過毀容貌的毒。


    雖然如今主子的容貌是做了些處理的,但還是與主子的本來麵貌有七分相像的,甚至整體上看來與之原貌是不相上下的,為何主子會說喬姑娘不喜歡他呢?


    歐陽雲弈失笑,“如墨,待你日後有了心儀的姑娘你就會明白我如今的感受了。”


    歐陽雲弈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讖,幾年後,如墨也如今日的他這般小心翼翼地藏著自己那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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