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他不敢,不顧自己也得顧著他家裏人吧?我要是他,就偷偷離開找個地方過安生日子了,再糾纏下去沒他好果子吃的。”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走唄,反正也教訓過了,還留在這幹嘛?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看著都晦氣。”


    “哈哈那走吧走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咱們也找找樂子去!”


    ……


    一行幾人從巷子裏出來,對站在外麵的高陵池和元寶視若無睹,一路說說笑笑的離開了。


    高陵池從他們身上收迴目光,看向巷子裏那人,她牽著元寶走上前去,在他麵前蹲下。


    “是他嗎?”


    雖是疑問句,但她心裏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人就是蔣業平。


    果然,陳槐之的迴答肯定了她的想法。


    “是。”


    高陵池看著他滿身傷痕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心下不由歎氣。


    現下的他心裏應該很無力很絕望吧?可是沒有辦法,人與人之間,從出生被附加上不同的外部條件開始,就不可能再真正平等。他的無力與絕望,在他自己而言或許刻骨銘心,但對於別人來說,不過是知情者口中幾句閑談罷了。


    蔣業平從地上爬起來時已經過了小半天。期間陳槐之問了一句,“不幫幫他嗎?”問完卻又自嘲道:“我忘了,您來之前說過不能改變這裏的事的。”高陵池沒有應他。


    其實打個電話本身不是多大的事,但她不敢保證會不會因此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改變,所以輕易不會讓自己卷進事情本身的正常發展中。若真算起來,她唯一肆意的一次,就隻有在明高受玉骨舟影響,失去這樣的認知時了。


    蔣業平爬起來後沒有去醫院,也沒有去藥店,而是一路直接迴到了出租房。高陵池在那棟樓下找了找,很輕易就找到一個招租小廣告。


    需要出租的房子都在樓上,房東是個中年大叔,踢著雙黑色拖鞋,穿著灰色的背心短褲,頭頂有些禿。他一邊介紹房子一邊用自認隱蔽的目光上下打量高陵池,高陵池隻當看不見,繞了一圈後定下一間離蔣業平二人最近的,租期暫定一個月。


    這麽短的租期讓房東大叔有些不樂意,但他最終還是同意了,高陵池給過房租以後,他踢著拖鞋啪嗒啪嗒離開了屋子。


    元寶看著那扇被關上的門直皺眉,“這人不懷好意。”高陵池無所謂的笑笑,“沒事,反正咱們待不了多長時間。”


    距離蔣業平離開明澤,應該不會太久了。


    後麵差不多一周的時間,蔣業平一直沒有出門,直到朱理學給他帶迴來一封信。


    第二天,他頂著臉上淡淡的傷痕一路找到了陳槐之公司樓下,然後如陳槐之說過的那樣,被擋了迴來。


    他的精神狀態很不好,過馬路時好幾次險些被車撞到。司機罵他,路人議論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應,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跟在後麵的元寶見到這種情況有些擔憂,“阿池,我能去安慰他嗎?”高陵池歎氣,“隻怕你去了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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