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為了睡個好覺,我每天都帶女孩子迴去,因為這件事,我被家裏人罵,遭受衛家的冷眼,到後來所有人都說我私生活混亂,這些傳言高陵小姐應該都聽過吧?”


    高陵池輕聲問道:“為什麽不直接雇一個女孩子住在家裏呢?”


    陳槐之沉默了一會兒,“下意識的排斥吧,我不想讓家裏出現另一個長住的女人,而且憶安那時候還很小,不想讓他把別人認成媽媽。”


    高陵池歎息了一聲,沒再說話。


    “就這樣緩了一段時間後,我開始想她,瘋狂地想念,於是,偶爾我也會不帶人迴去,就這樣被她折磨一個晚上,時間長了,竟然有些習慣了。


    可我還要工作,還要照顧憶安,還要正常的生活,我不可能永遠都不睡覺,也不可能永遠都晝夜顛倒。


    偶爾,我也會帶同一個女孩迴來好幾次,那個時候憶安已經大了許多,他每次都很生氣,覺得我要給他找個後媽了,覺得我不愛他。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告訴他媽媽一直在,隻是他看不見?還是告訴他,我很愛他的媽媽,不會給他找後媽?這種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荒謬的鬼話,他怎麽可能信?


    再後來,他上了高中,不願意再留在家裏,我也就隨他去了。不留下也挺好的,至少我想念安安的時候,不用偷偷摸摸避著他,生怕他發現我的異常。


    十幾年好像也不算長,這些年我一直很恍惚,總覺得安安並沒有離開多久,也可能是因為我時常能看見她吧?


    我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子,有工作的時候,就帶個女孩子迴家,好好睡個安穩覺,等空閑了,就一個人看著家裏各種各樣的她,就連每次遭到她的攻擊,我好像也都習慣了。


    那天晚上你們看到的錄像,她就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穿著我們結婚時候的那套婚紗。那套婚紗,蔣業平迴到明澤的時候,我見她重新穿過一次,她對著鏡子看了好久,然後突然就哭了。


    我沒去打擾她,偷偷的離開了家裏。我知道,她其實一直想自己穿著那套婚紗嫁的人是蔣業平,可是知道歸知道,等真的看見了,又覺得很難過。


    憶安獲獎的時候,提到了一個女孩,我看了視頻,也看了報道,那時候我以為那是他喜歡的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覺得好累,可能是因為他長大了,也可能是因為太久了,我真的撐不住了。


    這段時間我覺得很累,特別的累,就像安安剛走的時候一樣,我一直在想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許哪一天一覺醒來,甚至是走在路上,我都可能控製不住地想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昨天拿到那份資料的時候,我看著褚楚的身份,一下子聯想到了安安。我已經活成這個樣子了,不想讓憶安也跟我一樣,所以一時沒忍住,和他發生了口角。


    我知道他聽不進去,可還是忍不住想勸勸他,別再走我的老路。我不知道他現在還能不能看見褚楚,他也不肯告訴我,問急了就往外跑。本來想問問高陵小姐你的,沒想到他跑去你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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