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啥意思?不隻是要觀音相,還要留下張蘊?


    我搖搖頭,不吃那碗粥了,“觀音相我可以留下,張蘊姐姐,我不能留給你。”


    張蘊跟著我這麽久,我都有些習慣了,我們相處的很好。


    再一個,我答應過她,會一直帶著她。


    還有,我都送不走張蘊,老方丈就能嗎?我怕老方丈滅了她。


    “你瞅你呀!”金滿山來氣了,攪渾水似得,起身和圓通大師掰扯,“一把年紀了,人家小道姑來投奔你,你不留就不留,還要人家東西?老目卡刺眼的,不害臊,你還搶劫?”


    啥要東西啊?啥搶劫?我一個勁兒懟金滿山,別胡說八道。


    雖然老方丈要留下張蘊,我不同意。


    但也不能說人家搶劫吧?


    從某種角度來說,老方丈本意是對我好。


    他不是說了嗎?張蘊吸我心血精氣。


    金滿山在我耳邊悄悄說:“你不懂,先別說鬼不鬼,先把水攪混,不然你還真把你養的鬼留下?好不容易養的。”


    把水攪渾?


    他好聰明,怪不得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貴人不頂重發。


    估計老方丈和金滿山之前關係不錯,白他一眼,“你要是吃飽了,就閉嘴。”


    金滿山氣唿唿的,“人長嘴幹啥的?除了吃飯就說話,我一邊吃一邊說咋了?”


    “你可以吃,但是話少說。”老方丈瞪他一眼,“你的攪渾水對我沒用,觀音大士相必須留下,小女鬼施主也得留下,這鬼養下去是禍患。”


    “你啥腦子?”金滿山瞪著眼睛,“越說你越來勁了,欺負人家孩子小?你信不信人家急眼了,把你牙揍下來。”


    “不信。”老方丈搖搖頭。


    “你還有老腰子了呢,你相中人家小女鬼了?”金滿山嘴翻扯著。


    旁邊那些和尚,和金滿山的倆徒弟,都埋頭吃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碗。


    沒人插嘴。


    老方丈又搖搖頭,絲毫沒被金滿山激怒,“沒有相中,貧僧自有處理小女鬼施主的辦法。”


    “你個老禿驢!”金滿山氣壞了,狂噴。


    這句罵的,齋堂裏20幾位都撂下了筷子。


    倒是老方丈沒動怒,淡淡反問:“你不也是禿驢?”


    對呀,何必自相殘殺。


    “我不是!”金滿山氣道,“我特麽是毛囊炎!”


    老方丈悠閑的啃了一口饅頭,“那你也不能否認,你是個禿瓢。”


    他這話音落下,我頓時笑噴了,一口粥差點沒噴出來。


    金滿山也緩了一口氣,平和的笑笑,“圓通大師,咱修行之人各有各的門道,養鬼咋了?咱東北有供五大仙的,也有供鬼的,男鬼清風,女鬼煙靈,東北薩滿養鬼不是邪門歪道。”


    他勸了一句:“老方丈你就別管小道姑的事,小道姑人品我清楚,養鬼也是迫不得已,她重感情,養鬼都是當朋友處的,你要滅了她養的煙靈,這於情於理不通。”


    “你這是奪人所愛,強人所難。”


    “滿山,你不用勸我,”老方丈搖搖頭,“我見這小道士乖巧聰慧,實在不忍她做邪門之事,來日方長,你們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意思是,我‘乖’,他才為難我的。


    我暈,早知道我不對他禮貌了。


    金滿山又生氣了,起身拉著我胳膊,“走!這老圓通,趕明改名叫圓不通吧!投奔他,還投奔出事兒了,咱去住酒店。”


    金滿山平時看著不靠譜,有時候我還覺得,他實際上十分靠譜。


    我倆這起身走了,老方丈手裏掐著筷子,一根筷子直戳戳朝我心口拋了過來。


    觀音相在心口頓時一燙,我護著觀音相,默念:“明堂坐臥,仁燦觀魂,太陰華蓋,隱伏藏身,地護天門。”


    張蘊瞬間從觀音相裏出來,進入我身體裏。


    “合體了?”老方丈眼神變得犀利。


    “小道士,你真是不聽勸,今天你如果這麽走出去了,就沒迴頭路了。”老方丈說道。


    “謝謝圓通大師的善意,我……”我想說我自有分寸。


    話還沒說出來,寺廟外麵跑進來幾個人。


    確切說,是三個男的,兩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


    三個人穿著看起來,估計挺有錢的。


    那男孩子趴在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後背上,身材非常胖,但奄奄一息的,臉色又青又白,氣息極差。


    “二舅……我渴!”胖男孩嘴唇幹的起了一層白皮。


    “二威呀,你忍忍,”‘二舅’累的一臉汗,和背著男孩的男人說:“二姐夫,這就是我說的大坨山寺,老方丈大有神通。”


    二姐夫氣喘如牛,揮汗如雨:“大師,求求您給我兒子看看病。”


    大坨山寺在海城名望高。


    估計和豐腴觀在長寧周邊一樣出名。


    這種事我看習慣了,基本上一個禮拜7天,有6天都有人去豐腴觀求看病的。


    說起來有的是真的遇見坎中邪了,但絕大多數都是實病。


    這會兒老方丈注意力被轉移了,我和金滿山師徒正準備走。


    女徒弟哼哼著:“師父,我還沒吃完呢。”


    “吃個屁?”金滿山噴了一句,“再吃一會,人家和咱要腰子了。”


    他叨叨咕咕:“今天這老圓通咋了?非要留下點啥。”


    男徒弟:“師父咱下山吃點啥?春望飯店的肘子好吃。”


    我們幾個正打算出了寺廟大門。


    我耳朵好用,就聽那‘二舅’和圓通方丈說:“大師呀,我二外甥這病,不知道咋得的,渾身發臭,身上皮膚還潰爛,浮腫。天天喊渴,天天喝水,喝了不尿,都漲身上了。”


    我一聽,好奇的迴頭看看,原來那個男孩不是胖的,是浮腫。


    但那‘二舅’說他渾身發臭潰爛,頓時讓我想起戴月眠了。


    我之前陽魂丟了,五髒沒陽,渾身就潰爛。


    我迴頭看了一眼,老方丈也正在眯眼看我。


    這扯不扯?人家找他看病,他不看事主,盯著我幹啥?


    那位‘二舅’把男孩衣服撩起來,大春天的還有點冷,當場給圓通老方丈看。


    男孩身上皮膚浮腫蒼白,他那浮腫確實嚴重,陽光照在身上,看著皮膚表層發亮。


    腰上皮膚爛了幾個坑,傷口上冒著黃色的水。


    這是啥病?


    陪在圓通方丈身邊的小和尚,不由得捂上鼻子:“真臭。”


    “還瞅啥?”金滿山扯著我,“等著老禿瓢來抓咱呀?還不趁這會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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