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下,反正那三口孽我們打不過,橫豎是死,這次我掉轉方向,牽著薛晨的手朝舊樓跑。


    “你找死啊?”薛晨跟我,急的噴我:“舊樓裏有貓膩,進來幹嘛?我可沒尿了。”


    我倆進入舊樓,這裏很明顯廢棄了,樓裏滿是灰塵的味道,隱隱約約還有一絲血腥味。


    我們倆輕手躡腳在樓裏走,很大的走廊,黑漆漆,我必須想辦法把黃岩給我的紙符點燃了。


    一根火柴難倒英雄漢。


    我現在就後悔,我為啥不要倆打火機呢。


    我和他進入一間教室,滿屋子粉塵,借著月光,我看見牆上的掛曆寫著:1999年。


    那是很多年前了,1999年我才兩歲,看來這樓有年頭沒用了。


    “小姑娘,”一道老頭子的聲音,在我背後幽幽響起。


    我和薛晨立刻迴頭,破舊教室門外,站著兩道鬼影,兩道鬼影臉上泛著幽綠色。


    是一老一少。


    我一怔。


    “何方鬼孽!”薛晨當即擺出架勢,從衣袋裏掏出符,他也有符?


    “別別別,”老頭子鬼嚇得閃躲,手裏牽著的小女孩鬼和我差不多大。


    我看著老頭子泛著綠瑩瑩光的鬼臉,隱隱約約記得出靈那天棺材上貼著的照片,就是他。


    “你們倆,是劉爺爺和白楠楠?”我按住薛晨的手急忙問。


    預判確實錯了,這是白楠楠和老劉頭。


    我有些震驚。


    薛晨聞言也頓了頓,聽老頭子急忙說:“是,是我倆,那天出靈,我找不著出路,就進學校了,沒想到碰上楠楠被害。”


    老頭朝外麵看看,急著說,“外麵那東西你們打不過,在這避避吧,我和楠楠無意間找到這個地方,它進不來。”


    三口孽進不來舊樓?


    老頭伸手指著樓上,“上麵有東西它怕。”


    “前天要不是劉爺爺,我就被那東西吃了。”小女孩說:“我是不是死了?我爸我媽呢?我想迴家。”


    說著,她哭了,眼裏冒出兩行血淚。


    也就是說,害了白楠楠的,根本就不是劉老頭,而是三口孽。


    我看著白楠楠的鬼魂哭泣,心裏一揪,莫名其妙和一個鬼魂感同身受了,我也總是想迴家,想找爸爸媽媽,卻迴不去。


    白楠楠渾身發著幽綠的光,我有種預感,她已經死了,迴不去了。


    老頭歎了一口氣,和我與薛晨講:“你們倆是道士?楠楠還沒死吧?能不能把楠楠帶出去,送迴去?”


    “閉嘴,別再鬼言鬼語擾亂視聽!”薛晨突然開口,爆喝一聲:“鬼祟最會騙人。”


    “薛晨,你淡定。”我按了按薛晨的手,“他們不是騙人的。”


    第六感告訴我,他們說的是實話。


    “薑龍,以前就和我爭辯,鬼有好的,鬼有什麽好的?”薛晨叭叭叭開始噴我,“你呀,不死在鬼手裏,你都不甘心。”


    “不是,”我搖搖頭,我爸說過,人活著你必須相信幾個人,整天多疑心存警惕像曹操似得,活著累,還把自己送死路去了。


    薛晨根本不聽勸,表情十分凝重,“你別犯傻,你不要信他的鬼話,騙人的!”


    薛晨說著,雷厲風行捏著符咒:“天地自然,穢炁分散,罡!”


    媽呀,我竟然從這小姐們兒眼裏看到一道金光。


    然後,那張符咒無火自燃了,他咋不早說?早說他會徒手點火。


    老劉頭和白楠楠的鬼魂嚇得抱在一起,閉著眼像等死一樣。


    我按住薛晨的手,“別殺他們,他們不壞。”


    薛晨氣夠嗆,但最終也還是聽了我的,身上的罡炁弱了弱。


    “樓上有什麽?”我想了想,問劉爺爺。


    老頭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敢上去。”


    這時,窗外玻璃發出‘嗙’的一聲。


    我扭頭看,見三口孽那黑藤在窗外牆壁纏著,三顆頭顱趴在玻璃上,眼珠子瞳孔縮成黑點,白眼球上滿是血絲。


    這一遭別說是我,連那兩個鬼魂都嚇得顫顫。


    它想進來。


    “劉爺爺,我信你的,你帶我上樓看看。”樓上有什麽?就是三口孽怕的東西。


    該不是什麽真神大仙?


    薛晨跟著我,嘴巴裏冷颼颼對倆鬼魂嗬斥:“我告訴你們,別給我耍花樣,就你倆這種鬼魂,小爺一手捏死倆!”


    “薑龍,”這家夥懟了懟我腰盤,完全把我當成了自己人,低聲說:“要不然,咱倆窩囊一次,等天亮逃出去唄?我不太敢上樓,咱倆可不能死在這,我和你說,得不償失。”


    他在我耳邊絮絮叨叨,“我和你說,咱倆幹不過三口孽,師父來,也夠嗆。”


    我跟著劉爺爺和白楠楠的鬼魂,從走廊朝二樓走。


    “劉爺爺,劉奶奶讓我給您帶句話,”我走著想起這件事,告訴劉爺爺的鬼魂,“奶奶說讓你下去吧,在下麵把房子蓋好,把家置辦好,然後把她接下去,她這輩子和你沒過夠。”


    我一說,劉爺爺的鬼魂抹了一把淚,“孩子都不孝順,我扔下她真是不放心,小姑娘謝謝你帶話。”


    “對了,你要是能出去,幫我給老婆子帶句話,我懶漢鞋底兒藏了200塊錢,讓她拿出來……還有啊,讓她搬個家吧?貓窩狗窩都行,離這學校遠點。”


    說著,我們到了樓上,說是樓上,隻是頂樓的一個小閣樓。門鎖著。


    我低頭看著那把鎖,看起來有年頭了,估計能當古董賣,圓形的。


    就是上麵鏽跡斑斑,估計也鎖不住啥,一拉就能打開。


    抬眼,我隱隱約約,我看到門上有一層波瀾的影子,像個罩似得。


    我站在門口,沒動作。


    “讓我試試。”薛晨那個彪貨,噴了我一句:“好奇就進去看看嘛?”


    剛才是誰說,別上樓的?


    這會兒他開始好奇了。


    薛晨伸手去摸門鎖,手剛碰到門上的鎖頭,突然像抓到烙鐵了,嘶啦一聲。


    “疼!”他痛的一個腚蹲坐在地上,張著大嘴朝手心吹風。


    “小道姑,我看還是別打開門了。”劉爺爺在一旁說道。


    “這學校地皮,以前是個塔的舊址。”劉爺爺對白鎮的一切了如指掌,告訴我:“後來塔塌了,白鎮到處蓋樓,就這塔舊址沒人敢動彈。”


    “後來嘛,有人匿名捐錢,在這蓋了學校。”


    是誰啊?那麽好,匿名捐錢該學校。


    “大家都說是黃道長他老人家嘛。除了他,還有誰這麽心善?”


    劉爺爺說著,“當年那個塔很厲害的。我小時候這塔還沒塌呢,但是老人告訴小孩,千萬別靠近塔,會生邪病的。”


    薛晨一聽,坐在地上叨咕著,“有貓膩啊,我就說,這學校裏有貓膩。”


    我問劉爺爺:“是什麽塔啊?”


    我知道塔都是單數層,裏麵多數都是鎮妖的,比如白娘子。


    還有就是不能在塔附近合影照相啥的。


    具體原因不清楚。


    劉爺爺搖搖頭,“我隻知道,這塔叫‘鎮火塔’。”


    “哦。”我點點頭,“還是不要打開門了。”


    反正,裏麵有三口孽害怕的,我們暫時就沒危險。


    像薛晨剛才在樓下說的,我們等到天亮,等救兵吧。


    我話音剛落下,門上那鏽跡斑斑的古董鎖頭,突然自己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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