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了水晶的舞鞋,她,還是那個任人欺淩的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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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梅”度過了人生中最豐富多彩的一天。


    從自己的公寓樓出來之後,她跟著諭家兄弟又在外折騰了八個多小時,當中就“阿梅”可以記住的,就有三個縛靈,六個地鬼,十幾個“怪”還有兩個被“木魚”稱作為“妖”的奇怪生物被他們所解決並超度——好吧,阿梅口中的“他們”,實際上就是諭天明和阿暗,阿梅自己的作用則類似一個在脖子上掛著“快吃我”牌子的誘餌,在戰鬥開始後再扮演“救命啊,救命啊”類型的女配角的虛弱存在。


    現在,當掛鍾的時針指向了12點,阿梅終於可以坐下來休息休息——她的陰劫,已經過去了。


    因為阿梅的家已經被毀了,所以她現在正坐在一個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公寓的**發著呆。


    這裏本來是一個化成*人形的狐狸的家,當諭天明“善意”地和它溝通過之後,它便立刻打包好行李飛也似的離開了。


    有了暫住的地方,阿梅自己倒是挺高興,可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木魚一號”就準備把她丟在這裏不管了?


    經過了這一天的跌宕起伏,阿梅忽然開始覺得,這才是適合自己的人生,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可阿梅也知道,在“度劫”之後,自己對“木魚二號”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而“木魚一號”又是一個恨不得把所有時間都撲在自己普度眾生事業上的爛好人,更不可能會讓阿梅來拖自己的後退。


    難道,十二點一過,辛德瑞拉就一定會下自己的水晶鞋,變迴那個人人欺淩,生活在最底層的仆女麽?


    秒針不停地向前走著,阿梅卻希望它停下來,永遠地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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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阿梅在裏屋胡思亂想時,房門外客廳中的諭家兄弟,也在考慮著同樣一件事。


    諭天明坐在沙發上,看著櫥櫃上人高的落地鏡子(這隻狐狸還挺臭美的),沉默不語。


    “在想什麽呢?”忽然,鏡子裏的“諭天明”開口說道:“是不是在想著走進房間把那個女孩推倒,然後就恩愛纏綿,翻雲覆雨?”


    “不要給我莫名其妙地出現,尤其是不要用鏡像的形式和我說話。”諭天明沒好氣道:“而且阿暗你也知道我在想什麽。”


    聞言,“鏡像”沉默了下來。


    阿暗當然知道諭天明在想什麽,因為他也在想著同樣的問題。


    這個女孩身上的陰劫,並沒有徹底被度盡。


    尋常人隻要是挺過了陰劫最重的一天,之後就安全了得很了。雖然算不上陰邪不侵,但他們中的大部分都可以安然地度過自己餘下的歲月,不太會再有陰魂招惹上來。


    但這個“阿梅”卻並不是這樣。現在已經過了子夜十二點,雖然她身上的陰劫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但卻還隱隱留下了“種子”。


    這種陰劫的形式,被諭家的人定義為“雙生劫”,又或者叫“子母劫”。當“早(母)劫”被度之後,另一個被壓抑在身體內的“晚(子)劫”便會漸漸地紮根生長,直到形成第二次“天災人禍”為止。


    關鍵是,這種陰劫的不定性太大,“子劫”爆發的時間既可能是明年今日,也可能是十年之後。


    諭天明雖然窮其一生之力,都在度鬼送靈,但這並不表示他就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諭天明很實際,當他知道他救不了一個人時,他甚至會將其推出去送死,然後趁機消滅難纏的對手,再替這個倒黴的擋槍者送靈。


    ——畢竟,即使是正義感卓然,他也還是一個言咒師。


    言咒師對於“真理”或是“正義”的定義,和普通人永遠是天壤之別。


    但這次,諭天明卻有些猶豫。


    小小的猶豫。


    “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裏,去下一座城市。”諭天明下了最後的決定:“畢竟這裏是‘他’的地頭,他不會喜歡其他人在這裏和他‘搶生意’的,我也沒有多生是非的心思,反正縛靈哪裏都有的是。”


    “最後還是要丟下可憐的小姑娘嘛?”鏡中的阿暗笑道:“你還真是一個冷血的家夥,簡直比我還像鬼魂!那我可以去跟她道個別麽?”


    “你又在打什麽主意?”諭天明看著鏡中的自己,狐疑地問道。


    “哎呀,你以為誰都和你似的沒良心。”阿暗故意尖著嗓子道:“我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可憐縛靈,剛和一個可愛的陌生異性建立了聯係,人家我不願意就這樣割舍下這段感情嘛。”


    “……隻要你別用我的臉做這麽扭捏造作的表情,你要去就去好了。”諭天明歎了口氣,招手示意阿暗別再惡心自己,然後在沙發上橫身躺了下來,沒一會兒,便唿吸均勻地睡著了。


    多年的獵鬼生活,諭天明早就練成了一套想睡就睡的能力。而且和如此數量的陰魂鬼怪糾纏了一天,就算是銅皮鐵骨,也早已經累趴下了。


    更何況,除了與阿暗的聯係之外,諭天明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血肉之軀的普通人。


    阿暗從鏡中走了出來,看著諭天明,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哀。


    如果當時被選中的人是他,那自己又會走上怎樣的一條路呢?阿暗不時會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想不出結果的問題,就不要耗費自己的腦細胞了——雖然自己已經沒有了腦。阿暗笑了一下,化成了一股白煙,從門縫中鑽進了阿梅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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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梅看見白煙從門縫裏漸漸地滲了進來,就知道是阿暗來了。


    “怎麽樣?討論出什麽結果了麽?”阿梅看著白色的煙霧,淡淡地說道。


    “你知道的,基於目前的狀況,我們隻可能討論出一個的結果。”白霧繪出了阿暗的臉,那空洞的聲音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道:“那就是把你丟在這兒。”


    “基於目前的狀況?那就是還有轉機了?”阿梅的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


    “沒錯,別看天明……木魚一號他那表情好像很嚴肅,其實他是一個做事很不幹脆的人,隻要我多忽悠他兩下,讓你繼續跟著也不成問題。”阿暗說到這兒,忽然收起了笑容:“不過前提是你得先迴答我幾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你到底是誰?”


    阿梅發現,當阿暗正經起來時,他的表情和諭天明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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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我咋覺得好像周三又完結不掉了……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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