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壓住心底的動搖,試探道:“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還是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味道。


    之吟聞言在心底歎了口氣。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出去了不代表能活著。


    人類滅絕倒計時還在哢哢哢不停走著呢。


    倘若他們最終贏了,世界融合天道升級這和盤古開天辟地的重要性沒啥區別。


    都不是世界末日大混戰了,而是整個世界都重組了。


    想建立新的秩序,想在各個種族之間達成平衡,那是一想起來就讓人頭疼的事情。


    安定平和的生活似乎和這一代人沒什麽關係了。


    乍一想在遊戲裏的生活竟然是難得的算得上穩定了。


    這就是沒有比較沒有傷害嗎?


    之吟思路逐漸跑偏,隱隱約約還有些給自己pua的架勢。


    喻清河對此聞所未聞,壓根不知道身邊人已經開始瀕近反水,想在遊戲世界裏搭屋蓋房。


    他鎮定自若和陳思談判。


    最後三言兩語確定了接下來的任務方針。


    “都明白了?”


    陳思點頭。


    “您放心。”


    白澤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明白。”


    隻有之吟茫然抬起頭。


    “哈?”


    喻清河衝著陳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隨後他看向之吟,視線裏有些無奈,“想什麽呢?”


    之吟下意識露出一個不露齒的笑容,試圖掩蓋內心的心虛。


    “啊沒什麽沒什麽,那接下來我們就去車頂上對叭?”


    喻清河不知為何身後一涼,定定看她一眼,隨後道:“嗯。”


    他側頭對白澤說:“注意安全。”


    白澤擺擺手:“放心。”


    ?


    是的。


    三人在綁住陳思後達成的條件是——盡快結束副本。


    原本之吟和喻清河是這樣設想的。


    白澤在這段劇情裏沒有戲份因為他一開始迷迷糊糊沒有跟上兩位夥伴的節奏。


    白澤:大家明明在一起,為什麽你們可以開小群聊交流?


    之吟和喻清河對於突如其來的係統任務第一感覺不甚相同。


    之吟設想的要美好一點。


    係統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發現了他們仨這個潛在病毒想要斬草除根滅掉星星之火防止燎原。


    喻清河設想的更加冷酷一點。


    就一個問題就讓之吟啞口無言開始搖擺。


    天道對峙的過程是消滅還是吞噬。


    如果是後者。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


    吞噬的過程也在繼承和融合。


    天道畢竟對於他們人類來說是一個不該存在的東西。


    畢竟他們的世界觀裏原本沒這玩意。


    而現實又說明了它確實存在。


    天道了解人類。


    但人類對天道一無所知。


    於是喻清河目露嚴肅問之吟:


    “閻王是什麽存在?而你算什麽呢?”


    問之前喻清河心底掙紮了一下。


    他知曉這個問題過於尖銳。


    然而在冷峻的現實麵前他們需要把這些問題說的更明白一點以應對不測。


    想多了不一定用得上。


    但是多想想可能會發現之前思維上的漏洞。


    之吟直接沉默了。


    良久(其實也沒有多久)她開口:“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不是搪塞。


    而是猛然迴想,總有一層霧一樣的屏障豎在那裏。


    虛無縹緲又真實存在。


    “我不是沒想過。”


    之吟誠懇道。


    “我有一次去人間玩的時候聽了一耳朵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想。”


    “我下意識地放在自己身上。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我的記憶告訴我,我是閻王收養的當做半個女兒養的存在。”


    “但是我連自己是什麽種族都不知。”


    她眼睛眨也不眨,裏麵滿是誠懇,是夜空中最純粹的星辰,像清泉中最靈活爛漫的魚。


    喻清河心髒一痛,可是之吟卻想一個沒事人一樣。


    話都說起來了便不太好停。


    她接著道:“我救過你,幾十年前那一場巨變,我救了你。”


    她一邊迴想一邊覺得腦海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是的,和閻王無關,我當時是和天道做的……”


    喻清河認真地聽著,心中倒時意外地沒有多少驚訝,翻到有一種塵埃落定理應如此的感受。


    之吟還在絞盡腦汁地迴想:“我是拿什麽做的條件讓天道救你?”


    “是什麽呢?”


    她有些苦惱的揪著頭發。


    喻清河伸手拉住了她:“不急,我們出去再想。”


    隨後二人看向把陳思捆的嚴嚴實實的白澤,開始了談判。


    之吟幹脆利落地放下了自己糾結的事。


    而喻清河將自己若有所思的神情掩飾的很好。


    他對之吟曾經救過他並不意外。


    他原本就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不合他認知的事情。


    比如他應該死在那個副本裏。


    他隱約有一點印象。


    那個副本是他經曆過的最平和的一個副本,所有玩家似乎都其樂融融,大家還討論出了完美通關的方法並且付諸於實踐。


    但是好像出了什麽差錯,突如其來的反水讓眾人始料不及,曾經同生共死的隊友反手一刀,其樂融融頓時消散於雲煙。


    他隻記得撕心裂肺的聲音不斷響起,絕望和痛苦的崩潰就在一瞬間。


    副本是平和的,背叛是真實的。


    所以他下意識排斥和別人組隊。


    但是他第一眼見到之吟的時候就若有所感。


    那好像是一種來自靈魂的牽扯,對他訴說著熟悉和親近。


    想到這裏喻清河側眸看向走神的之吟,開口說得卻是另一件事:“小副本裏可以登上車頂可能是一種提示,這裏也可以爬上車頂。”


    白澤雙手一拍,附和道:“對啊!反正我們都停了好幾次列車了,”


    之吟拉了拉他:“小點聲,別太張揚。”


    陳思苦笑著指了指自己:“能不能讓我先換個姿勢,我一個一米八大男人所在角落裏真的不太舒服。”


    白澤攤手無辜道:“湊合一下吧,這裏是死角,其他玩家過來看不見你。”


    陳思:“我謝謝你啊。”


    白澤友善微笑:“不客氣。”


    之吟:“那我們就這麽定了,小陳老白去盯梢其他人守住這節車廂不讓別人進來,我負責趕走車廂內的旅客,喻哥去爬火車。”


    “大家都要注意安全。”


    之吟嚴肅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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