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湊齊了十個人的小隊,占了玩家總人數的三分之一。


    白澤悄聲問他:“怎麽要這麽多人?”


    喻清河:“競爭條件下合作的最大化。”


    不確定這個副本難度,但是單從整輛列車乘客人數看,想完成副本需要的人力少不了,而全都合作那不現實,有分歧有合作的整體人員組成使得他們這個隊伍能更穩定。


    就是有對比有傷害,也是集體力量的表現。


    白澤點點頭。


    ?


    之吟迴到座位感謝了一下那位讓座的老哥,又和大姨說了兩句就坐下。


    沉默了幾分鍾,之吟看向對麵:


    “姨,有人想找我合作說可以讓列車停下來。”


    大姨似乎已經完全把之吟當成了同類,聞言連眼睛都沒多眨幾下:“在你覺醒前這種話我聽過不下二十遍。”


    之吟眉頭微動:“覺醒?”


    大姨指了指腦袋:“意識到自己一直在這裏呆著,陷入循環,不斷重複重複,停不下來。”


    之吟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眼,又想到閻王言辭禁止她在陽間過度使用損害身體就又放下。


    不無試探詢問:“那像我們這樣的人多嗎?在這輛列車上。”


    大姨撩起眼皮看她,一時間二人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窗戶突然砸過來一隻烏鴉,頓時透明的窗戶被砸出了一片血花。


    大姨:“你想那麽多沒用,活著再說吧。”


    之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將注意力挪到窗外,對大姨的話幾乎沒聽進去。


    漫天黃沙偶爾略有起伏,蔚藍色的天空晴朗無雲,太陽熱烈圓潤刺眼的光芒籠罩在正片大地,烤得黃沙時不時冒出一絲熱氣。


    不遠處似乎有一片巨大的烏雲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快速朝著這裏移動。


    列車前進速度著實不叫快,之吟檢查了一下列車窗戶的質量,估摸著要是再來十幾隻烏鴉撞上才會碎,稍稍鬆了口氣。


    列車上的鍾表不停走動,八點鍾到了,早餐時間列車員開始從頭到尾的推著小車叫賣。


    之吟翻出一個零錢包,裏麵還有不少現金,雖然有限,但是目前看來七天之內是不愁吃喝的。


    但她還是小心地把錢包收好,還在心裏默默感謝一通帶拉鏈的上衣口袋。


    視線不經意看向窗外,突然瞳孔驟縮,聚焦在那一大片烏雲最前端。


    翅膀扇動的樣子,漆黑的羽翼,銳利的尖喙。


    一大批烏鴉即將來襲。


    “靠。”


    之吟把行李袋翻了個遍就找到一把折疊水果刀,還是放在邊邊角角偷帶上來的。


    畢竟列車前的安檢也不全然是擺設,能有點帶攻擊性的東西都算燒了高香。


    乘務員正好推著車來到了這屆車廂,不時有乘客把她喊住,付錢,買飯。


    之吟看著越來越近的烏鴉群,又看了眼淡定的仿佛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的大姨以及過分正常的其他乘客,頓時頭痛萬分。


    靠了。


    一開始還覺得這個副本有些過於正常,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太不正常。


    這節車廂裏的玩家本就不多,此時已經慌張地站起來就要朝著前麵的車廂去。


    之吟快速看了眼其他人的反應。


    突然變出來的那些乘客除了出場方式過於驚悚,一舉一動和其他人也沒什麽明顯區別。


    他們一點也不緊張,依舊該聊天的聊天,該吃飯的吃飯該哄孩子的哄孩子。


    之吟拉起身邊一個正準備吃飯的大叔讓他看窗外鋪天蓋地的烏鴉。


    大叔呆了兩秒,隨即難以置信地站起身,慌慌張張地叫喊起來。


    這個舉動宛若一個開關整個車廂頓時擠滿了尖叫、瘋狂的歇斯底裏、難以置信的崩潰哭喊。


    瞬間地獄不過如此。


    過於混亂的人群讓人舉步維艱,白澤已經費力的擠到之吟這裏。


    “之吟,怎麽樣?”


    之吟臉色煞白,烏鴉已經開始撞擊列車,砰砰砰的聲音不斷,好似在完成一場獻祭。


    之吟扭頭看向大姨:“他們有沒有可能把列車撞倒?”


    大姨溫和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小孩子:“不會,列車永遠不會停下,別擔心,很快就會重新開始,堅持一下就好了。”


    之吟不置可否,之前在衛生間感受到的絕對安全突然在腦海中蹦了出來。


    她下意識拽住白澤上衣,又想到車廂大亂他們根本過不去,無從驗證,也就放棄。


    白澤:“怎麽?”


    之吟搖搖頭:“我們先和喻哥匯合。”


    兩人費勁地擠過一個車廂,之吟覺得那些擠地鐵的人也不過如此了。


    身體開始冒汗,冷氣被驅散,下意識就想給自己脫下外套。


    之吟叫住白澤:“別脫。”


    誰知道窗戶什麽時候破,就這列車內四處冒冷氣的樣子,外麵的太陽誰知道是不是虛假的釣魚執法。


    白澤歎了口氣放下手,兩人走到喻清河身邊。


    看著還算穩定的第二車廂,之吟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副本要把玩家安排在一起了。


    喻清河手持一個棒球棍站在座位上鎮著人群,見二人過來問道:“怎麽樣?”


    之吟和白澤都搖頭,之吟一副看破紅塵漠不關心的樣子,學著大姨剛剛那欠打的語氣在一眾玩家的車廂裏演了個大的。


    “永遠都停不下來的,你們不會成功。”


    原本就神經緊繃的玩家們被點了導火線,一下子就炸了。


    罵罵咧咧看著之吟,恨不得上手揍她一頓,還有人對喻清河的舉措表示不滿。


    “為什麽一定要帶上她,我們自己摸索也可以通關。”


    “喻先生還是承認自己判斷失誤了吧。”


    喻清河四平八穩置若罔聞,看著之吟語氣溫和:“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大姨是這麽跟我說的。


    之吟結合自己拿到的線索又合理發散了一下思維,道:“我姨比我覺醒的早,這樣的事情她已經經曆過很多迴了。”


    罵罵咧咧的人群瞬間安靜如雞。


    之吟仿佛什麽都沒有注意到,自顧自往下說:“她跟我說這樣沒用的,她以前也遇見過你們這樣的人,說要把列車停下來,可是根本停不下來,沒人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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