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吟迴到身體裏後,一睜眼就看見麵色發白神情冷肅的喻清河。


    她啞然幾秒,眼睛嘰裏咕嚕一轉,剛要開口就被喻清河遞過來的溫水堵上了嘴。


    從遊戲副本裏脫離出來已經三天了,喻清河幾乎沒有閉眼,愣是靠著意誌力支撐著守著沉睡的女孩。


    剛脫離副本的時候,所有人都迷茫又震驚,喻清河下意識抱緊床上安睡的之吟,生怕被係統判處死刑。


    退出副本後第一反應就是跑到之吟的玩家小屋查看情況。


    見到人依舊沉睡,怎麽也叫不醒,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喻清河眼下帶著沉沉的青黑,胡茬無人約束冒了出來,薄唇緊抿,眼中是駭人的沉鬱。


    期間來給他送飯的白澤都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喻清河放鬆捏緊杯壁的手,深深吐出一口氣,聲音啞的發澀,


    “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之吟眨眨眼,乖巧地搖搖頭。


    視線劃過喻清河頹廢的麵容,沒有多此一舉地詢問他是不是一直守著。


    喻清河緊蹙的眉沒有鬆開,“要不要做一個身體檢查?”


    之吟拉了拉他的衣袖,把轉身就要去叫醫生的人攔下來,“不用,我沒生病。”


    她想了想,補充解釋道,“隻是我的情況有點特殊,你知道的吧?”


    喻清河喉結動了一下,沉悶的應了一聲。


    之吟現在差不多可以摸清楚自己能說多少,就挑挑揀揀跟喻清河解釋了一下。


    “外麵的情況你了解的多嗎?”


    之吟認真地看著喻清河。


    喻清河剛要迴答,門前的門鈴就接連不斷響了起來。


    “稍等,白澤來了。”


    之吟點點頭,起身伸了個懶腰。


    白澤一進來看到活蹦亂跳精神十足的之吟也鬆了一口氣。


    “你終於醒了,臥槽,簡直要嚇死我和喻哥了。”


    白澤隨手關了門,提著飯桶放到桌子上。


    “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怎麽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呢?”


    “要不我們再去做個檢查吧,別拿積分當迴事,身體最重要,你要是積分不夠還有我和我哥呢。”


    之吟聽著一連串的詢問,眉眼忍不住彎了彎。之前因為得知事實真相的壓抑一掃而空,心情好的不得了。


    或者說,從她睜眼看到喻清河的一瞬間心情就已經差上了翅膀飛了起來。


    “我沒事,不用擔心,過來坐,我們先說正事。”


    喻清河不緊不慢把飯菜擺好,之吟剛醒,他沒來得及通知白澤,所以白澤就帶來了兩個成年男人的份量,不過三個人分著吃個七八分飽也不成問題。


    白澤大大咧咧坐在了之吟右手邊,“啥正事?奧,是你們參加的那個修補者選拔出結果了嗎?”


    “不是。”


    之吟否定,下意識摸了摸左手腕的曼珠沙華手鏈。


    這是閻王特意交給她的,用處就是屏蔽係統和天道的監管。


    當時他意氣風發渾身寫滿了嘚瑟二字:“我們怎麽說也是一大勢力,還真以為我沒東西克它們嗎?哦對了,你盡管放心用。外界是感受不到差異的,它會自動模擬出原有空間的正常狀態。”


    指尖劃過曼珠沙華的圖案,瞬間空間裏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覆蓋住了整個玩家小屋。


    喻清河若有所感看向之吟,白澤也下意識直了身子。


    之吟吐出一口氣。


    “你們對現實世界了解的多嗎?”


    她想了想,選擇了一個比較籠統又溫和的方式。


    喻清河挑眉坐下,給她盛了一碗湯:“不知道和你了解的相比如何,但應該不算少。”


    白澤見狀伸出了自己的胳膊,上麵帶著一款精致的手表。然而仔細看過去卻發現手表裏閃過一堆之吟看不懂的代碼。


    白澤:“其實,我和我哥身份都比較特殊。當然我哥更特殊。”


    白澤:“可能你覺得難以理解,但是喻哥其實已經死了,在外界看來。”


    之吟一臉淡定,喻清河也風輕雲淡,唯有開口的白澤十分緊張。


    白澤:“……不是,你們就這個反應?嗨,我真的沒開玩笑。其實喻哥不能算是我表哥,我倆也沒有血緣關係,我們都是從屬於國家的一支特殊隊伍的成員。”


    之吟神色終於出現了些許浮動,白澤找到了點詭異的滿足感,繼續道:


    “但是喻哥其實是二十多年前的帶隊人,外界的資料顯示他帶的那個小隊二十年前那場混亂中全軍覆滅。”


    “我是目前的帶隊人,這個手表就是用來和外界聯係的,所以現實世界什麽樣子,其實我們都知道。”


    白澤苦惱地撓撓頭,“我當時第一次見到喻哥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他的照片我以前見過,原本以為是一個長得相似的人,但他的氣質太出眾了,實在是很難讓人忽略。”


    喻清河接過話頭,淡淡道,“我當初剛醒來不久,很明顯能認識到自己缺了一大塊記憶。比如,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記憶隻到進遊戲之前而沒有進入遊戲的一部分。”


    “然而,事實是我已經進入遊戲很久了,至少生存積分可以證明。”


    “所以,你知道什麽?”


    二人視線都轉到之吟身上,之吟下意識天天唇瓣,喝了口湯填了填肚子。


    “嗯,我知道你缺失的一部分記憶是什麽情況,也知道你為什麽死了又活了。”


    白澤下意識屏住唿吸,“所以喻哥真死了?”


    之吟瞥他一眼,“可以這麽說。”


    “咳,那個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和你們不太一樣吧。”


    喻清河點點頭。


    白澤一臉茫然。


    之吟看著他繼續說:“就那個,我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不屬於人這個物種。”


    哢嚓一聲,兩人表情似乎都有些龜裂。


    白澤捏著斷了的筷子難以置信地問:“怎、怎麽可能?”


    喻清河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顯然也有些意外。


    他們其實因為職位關係,了解的事情也比較多。


    知道人類滅亡在即,各大國都在商量對策。所以當招募特殊隊伍的時候他在父母的熏陶下,直接就參與進去。


    他的父母就是當年第一批修補者誌願小隊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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