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又同時撇開目光。


    隔間內頓時彌漫起一股塑料的味道。


    喻清河看著麵無表情試圖嚴肅地之吟……腦袋上晃來晃去的呆毛,隨手薅了一把。


    正在分析唐不問的話幾分可信的之吟:???


    喻清河已經收迴手把手臂搭在椅背上,目光沉沉:“邀請函從哪能獲得?”


    唐不問故作驚訝:“你們竟然沒獲得邀請函嗎?那看來那個森林沒什麽用了?”


    之吟笑眯眯看著他:“存在即合理,沒準老板就在森林深處,隻不過我們沒有邀請函進不去。”


    唐不問歎了口氣:“和你們說實話吧,其實我也不知道哪裏能獲得邀請函,這一天我一直都在摸索城市地形,準備在最後混戰的時候摸個魚撈個漏。”


    之吟:“一共有多少份邀請函?”


    唐不問:“據我了解,往年都是五十份。今年應該也是五十份。”


    之吟聞言蹙眉:“競爭壓力太大了。”


    唐不問聳聳肩:“誰能想到這個選拔副本難度會這麽大呢?”


    大到有一種推著玩家們送死的感覺。


    之吟卻頓時恍如雷擊,她下意識看向喻清河眼中滿是震驚。


    喻清河若有所感,寥寥幾句和唐不問約好今晚六點在鍾樓下集合,就帶著之吟勘察地形。


    剛出店門,喻清河壓低聲音:“怎麽了?”


    之吟麵色糾結,把袁明也叫了出來。


    “這個副本真的是用來選拔修補者的嗎?”


    袁明一頓,滿臉茫然:“我不知道啊。”


    但他還是發了個結界,暫時阻斷了和副本的聯係。


    喻清河也意識到了什麽,他伸手拍了拍之吟的頭:“別著急。”


    之吟長長唿出一口氣,思緒被唐不問的話擾得驚濤駭浪般翻湧不停。


    她沉思一會,開口:“我記得你說過,遊戲係統在二十年前有過一次大改革,是吧。”


    喻清河一頓,點點頭。


    “對,那次改革來得突然,改的又很徹底。”


    之吟拖著腮幫子問,“修補者的概念是那個時候提出來的嗎?”


    喻清河搖頭:“不是。是……他的視線有一瞬間變得空茫。


    之吟和袁明都意識到了不對。


    喻清河皺著眉,臉色十分難看,仿佛下一秒就要出去砍人:“我想不起來,就像記憶裏憑空挖了個洞。”


    平常思緒都在潛意識的領導下自主避開,盡管早就覺察到自己記憶有問題,但是真正攤開在眼前,一瞬間喻清河的心情堪稱極度壓抑。


    仿佛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被忘記了。


    之吟一愣:“你記憶有問題?”


    她皺著眉順手揪了一片葉子捏在手裏:“我有個問題啊,這個生存遊戲到目前為止存在多長時間了。”


    這個問題喻清河有印象:“將近百年了。”


    袁明茫然抬頭:“這麽久嗎?”


    顯然現在三方信息壓根不對等。之吟不覺得這是有誰隱瞞了信息,反倒覺得係統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種種情況做出了一係列防禦措施。


    之吟看向喻清河,“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喻清河:“和其他玩家打探過,當時剛隱約意識到我的記憶有問題,就多進了幾次副本,問了大概五十多個人吧,他們給出的時間差不多,應該是真的。”


    袁明:“如果你是真的,我已經被係統困在這裏幾十年,倒也合理。”


    之吟看了他一眼,“修補者的消息最早出現在什麽時候。”


    喻清河:“我的思維自動邏輯自洽了,剛剛出現的空白消失不見了。現在印象裏最早得知修補者存在是在改革後。”


    喻清河:“那場改革起因是接二連三的副本出現了bug,遊戲係統修補不過來,就隻能借助玩家力量。”


    之吟看向袁明:“這個副本被係統欽定為修補者選拔副本,你以前見過修補者嗎?”


    袁明還是一臉懵:“聞所未聞啊。”


    袁明又突然做出一個等等的姿勢:“如果我記憶沒出錯的話,這個副本在二十年以前還是有玩家可以通關的,但是二十年後我已經很久沒見過玩家進來了。”


    之吟一錘定論:“遊戲係統改革是一個關鍵的時間點。”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我和你們生存的地方不一樣,你們都知道了吧。”


    喻清河點頭絲毫不見意外,袁明一臉疑惑但也沒吭聲。


    之吟繼續說:“按理來說,這應該是我第一次接觸生存遊戲,但是我有時候會看到我沒有經曆過的事情。”


    她不自覺的看向喻清河:“我的記憶裏,有你。”


    喻清河身上的屬於之吟那一部分的生魂突然發熱,他若有所感看向之吟,又搖搖頭:“我沒有那部分記憶。”


    之吟愁眉苦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的記憶裏,時間是遊戲改革之前。”


    這句話一出來,一人一鬼齊齊一愣。


    喻清河蹙眉:“會不會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隻是長的和我很像。”


    袁明一個勁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就按照年齡來算也對不上啊。要是你沒記錯,那小喻現在早就成老喻了。”


    之吟突然抬頭,目光灼灼:“喻哥,你有小時候的記憶嗎?”


    喻清河點頭,不慌不亂:“有,我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六歲時被親生父母找到帶了迴去。我二十歲時,他們都因為成為修補者死在了……”


    喻清河眼睛睜大,之吟雙手合十一拍:“看!就是有問題。”


    “你現在二十九對吧,這都過了二十三年了。二十年前改革還沒開始,你父母已經成為修補者,那修補者的存在絕對早於遊戲改革,你記憶裏怎麽會認為修補者是在改革之後存在的!”


    喻清河蹙眉,語氣冷硬:“我……”


    之吟打斷他:“再一個問題,你進入遊戲多久了?”


    喻清河張口就是:“九年。”


    之吟卻搖搖頭,嚴肅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我覺得,你至少進入遊戲二十九年。”


    袁明已經迷糊了:“什麽什麽?”


    之吟:“這麽說吧,我的記憶和人的靈魂有關,你的身體可以由外界改變但是靈魂不會。我很確定,我認識你……二十年前的你。”


    喻清河語氣怪異:“那我現在四十九了?”


    袁明也不信:“四十九長這個樣子,老天太不公平了吧。”


    之吟抿了抿唇角:“你保持不變應該和我有關。”


    她指了指喻清河身上:“你身上……有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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