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死了。”之吟冷漠提醒他這一事實。


    白澤張了張嘴又閉上,歎了口氣:“算了,我們出去吧。”


    喻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翻一翻那一屆學生的檔案。”


    之吟看著兩人的背影,從口袋裏拿出了那張快遞單簽好名字的快遞單。


    收件人那一欄娟秀的字體寫著“朱璿”。


    眼睫飛快眨動兩下,視線裏仿佛迴到了之前那一刻。


    ?


    “你不抱抱她嗎?”


    之吟看著哭的不成樣子的朱璿,疑惑地開口。


    朱璿動作一僵,掐在另一人格上的雙手下意識收迴,看向之吟的方向。


    她看見那個長相精致乖巧的女孩眼裏清澈如同高山泉水,沒有厭惡也沒有憐憫,甚至帶上了點淡然的漠不關心。


    然而這個眼神卻仿佛讓她穿上了一件體麵的衣服,眼中的尖銳褪去一半。


    “什麽?”她聲音幹澀,喉嚨裏宛如刀割般疼痛。


    “她希望你能抱抱她。”


    之吟蹲下來,將快遞單放在她的麵前。


    “她希望你幸福。”


    朱璿猶如枯井的雙眼動了動,看著那張帶著熟悉氣息的快遞單:“我殺了她。”


    “我殺了她。”


    “我殺了她。”


    之吟在她重複到第二十遍時打斷她。


    不可否認,朱璿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潛質或者能力能擴大人心中的所有情緒。


    不過之吟現在對她沒什麽耐心了,她自認為如此。


    她不喜歡每天唉聲載道怨天尤人世界那麽壞我好慘的人。


    相比之下她其實更欣賞喻清河那樣沉穩冷靜的思緒永遠理智鎮定的,或是白澤那樣樂觀積極哪怕遇到困難也能迎難而上的。


    那種來自生命的活力會讓她覺得自己也在活著,和一個正常人一樣。


    然而無論她心中怎麽說,事實上她反而是和自己不喜歡的那類人在一起的多。


    往日去陽間時遇到些不平之事之吟習慣性的順手就幫一幫。


    被一些聊的來的鬼差戲稱“包吟天”。


    ?


    “因為你知道她已經活不下去了所以你殺了她,你知道她很脆弱也很絕望。”


    從別人口中聽到“你殺了她”就像扣了一個戳,一下子砸中了她的神經,朱璿眼睛死死盯著地上安詳的另一個自己:“……是她創造了我,我卻殺了她。”


    之吟眉眼厭厭隨口說道:


    “她以另一種方式迴到了你身邊。”


    朱璿抬頭:“什麽?”


    “你後來真的報複了那些人嗎?”之吟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朱璿原本要點頭卻在之吟清冷的視線裏猶豫了。


    “我不記得了……”


    之吟替她補全:“你沒有,對嗎?”


    “我不記得了……”


    後來無論之吟說什麽都隻能得到不記得了的答案。


    但她絲毫不氣餒,那些事情隻要翻翻檔案就能明了。


    她走之前想了想留下了一束曼珠沙華放在死去的朱璿身上。


    願你安詳,去往一個不孤獨的地方。


    那裏鮮花燦爛,陽光正好。


    鳥語花香,溫暖,不憶過往。


    ?


    之吟不得不感歎自己確實有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習慣。從某種角度講,她開了快遞站的原因中,這也占了一部分。


    “之吟?”


    喻清河迴頭叫她。


    六麵鏡子都已經破碎,空間重組變成了一扇巨大的全身鏡,鏡麵不時晃蕩出幾個漣漪波紋,似乎在外界受到了攻擊。


    之吟快跑兩步走到喻清河身邊,聲音輕快:“走吧。”


    ?


    剛出鏡子就對上白襯衣和三個女生,之吟挑了挑眉,心想:內鬼還是有點腦子,沒有單槍匹馬找過來。


    不過那樣的場麵真遇見了免不了一場打打殺殺,現在這樣也挺好。


    “你們果然進了鏡子!”


    白襯衫神情驚愕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他認真地打量著三人,除了白澤略顯狼狽其餘二人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有點像來郊遊的。


    之吟:其實我們隻是比較能裝。


    白澤嘴角一咧露出八顆大白牙:“你們……砸鏡子了?”


    他迴身看向布滿裂痕的鏡麵,聲音帶上些調侃,眼中卻十分冰冷。


    砸掉鏡子後,他們自然會被困在裏麵出不來。


    眼前這些人是有意還是無心?


    之吟傾向於前者。


    “我們……看見鏡子裏有你們的身影,猜測砸碎了也許你們就能出來了。”


    白襯衫訕訕笑笑,略帶心虛。


    之吟心裏有數了。


    看見是真,想幫他們出來是假,幫他們留在裏麵才是真。


    倘若是隊友一定會想辦法保護好鏡子,因為大家都知道鏡子是媒介,是聯通兩個空間的通道,一單切斷就相當於斷了後路。


    之吟開口銷煙味就重了很多:“尾隨?”


    她不笑的時候五官是偏冷的,哪怕兩頰微肉,那雙清澈的眼睛卻冷冷清清實在不像一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這是少了半個生魂的後遺症之一。


    白襯衫下意識覺得害怕,但轉念一想不過是個女孩,自己實在沒必要。


    說話硬氣很多:“檔案室又沒寫你家,誰來不行?”


    之吟一挑眉,從桌子上抄起一隻筆在紙上唰唰寫了幾筆,然後那膠帶沾在了門上。


    雙馬尾看著蒼勁有力的“之吟”二字,有些無語:“你不要這麽幼稚。”


    之吟把筆一扔,穩穩當當落在筆筒:“尾隨可不是什麽成熟行為,我不能跨階段降維打擊。”


    要用同樣幼稚的手段對付你們才行。


    小白花歌手已經和他們混的熟了,站出來緩解消炎彌散的氛圍:“大家目的都是一樣的吧,我們應該先來找一找資料。”


    白澤嗤笑一聲,嘲諷毫不遮掩。


    確實,都是來找資料的。


    隻不過一方有頭緒有目的性,而另一方是想渾水摸魚混好處。


    “請便。”


    之吟抬抬手,示意他們先找。


    白襯衫四人麵麵相覷,沒有辦法隻能大海撈針散開尋找,餘光還下意識朝之吟三人看。


    之吟見狀也走向一個書架尋找起來。


    白澤罵了一句:“總有人想不勞而獲。”


    什麽都不用付出就跟著後麵撿漏實在太令人惡心了。尤其是在惡相叢生的遊戲世界。


    之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收斂一下:“沒事沒事。”


    她衝著喻清河方向抬了抬下巴,反正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喻清河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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