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對嗎?”叢曉晨小心翼翼看著之吟。


    白澤在一旁看著叢曉晨和之前對待之吟判若兩人的態度,忍不住刺了一句:“怎麽現在對我們之吟這麽好了?”


    單獨叫了人家的名字,白澤還有些心虛,悄悄瞥了一眼,發現之吟態度沒有改變,才放下心來。


    “不是你說的她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叢曉晨沒有明確的解釋,含糊的蓋了過去,臉色漲得有些發紅。


    其實他們三人出去之後,叢曉晨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這一路上,三人的表現都是隱隱以知之吟為中心的。去哪兒其實更多的依照著之吟的意願。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後,就發現自己之前在堂前說錯話了。


    能鎮住喻清河那麽厲害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況且看起來之吟和喻清河之間也沒有什麽特殊關係。


    所以她想做點什麽彌補一下,在遊戲裏得罪大佬都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怎麽死。


    “噓……安靜點。”之吟探著小腦袋監視著陳二小姐院裏的一舉一動。


    突然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袍,臉上掛著個老學究樣式的眼鏡的男人在陳二小姐內屋走了出來。不知道是白色的燈籠映照得,還是他臉色本就十分難看,白的和紙一樣,看起來不人不鬼,給氣氛染上了幾抹詭異色彩。他手中拿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好像是什麽東西團了起來。


    這棵榕樹粗壯枝葉繁茂,有一根看起來足夠堅韌的枝幹直至深入了庭院。之吟四人看著男人朝著榕樹的方向走來往後縮了縮身子,遮擋的嚴實一些。待那人走近了,之吟才看清楚他手中抱著的是一團麻繩。


    這是要幹什麽?之吟後背微微拱起想湊得更近一些,結果被喻清河伸手攔下,往後麵塞了塞。


    之吟:……


    “你幹嘛?”她不敢出聲,怕驚擾下麵的人,表情誇張地詢問喻清河“有何貴幹”。


    喻清河眉頭緊鎖,麵露嚴肅:“別動。”


    下一秒,樹下的人就猛地抬起頭直至看向之吟剛剛待的位置。


    一個如刀刃般鋒利的視線似乎要穿過榕樹粗壯的樹幹,狠狠地刮在他們的皮膚上。


    之吟聽到樹下那人歎了口氣:“還以為有人偷窺……是我太敏感了嗎?”


    之吟:!


    她額頭嚇出了一堆冷汗,仰著頭看著身前用手支著樹幹勉強維持平衡的喻清河,抿了抿唇,身體貼向了大榕樹,給他留了一點地方出來,示意他站穩一點。喻清河猶豫了一下,還是靠近了些,緩了緩腳酸,瞬間又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從之吟身上傳來的淡淡花香讓他下意識閉緊了唿吸。


    她聽著樹下那人細細簌簌不知道在搞些什麽,餘光一掃發現白澤和叢曉晨不知道去了哪裏。心裏一緊,小腦袋小幅度晃悠了一圈,才看見雙臂死死摽著樹幹的兩個形似樹懶的生物。隱隱約約她還在白澤肩上的衣服上看到了一個腳印。


    之吟挑著眉毛,無聲詢問喻清河:你把人給踹下去了!


    喻清河麵不改色:他動作太慢,我幫了一把。


    悲憤的白澤捏緊了心裏的小手絹:賣哥了,不要錢,白送!


    之吟咋舌,一時無語。


    察覺到那個男人沒在弄出其他響聲,她從樹幹後伸出腦袋看了一眼,直直對上了一雙漆黑的雙眼,一眨不眨死死盯著她。


    我去!


    之吟下意識就要跳起來,腦袋剛有向上的趨勢就“duang”的一聲撞到了喻清河的下巴。


    疼痛讓她理智飛迴來了,她內心譴責著自己越來越慫的行為,覺得自己是和白澤在一起呆久了,怎麽越來越沒出息了。


    一邊安撫著自己受驚的小心髒,一邊很橫地瞪了迴去。


    來啊!不久比誰眼大嗎?誰怕誰!


    瞪了半天也沒見那男人表情變化,之吟這才意識到有什麽不太對。


    他怎麽上的樹啊?


    視線往下一劃,看見他脖頸出隱著什麽黑乎乎的東西,他背著光之吟看不精細。


    頭一抬,往上一掃才看清了粗粗的麻繩係在高高的枝幹上,繞了一個圈,死死地勒住了男人的脖子。


    之吟抹了一把臉,心想:你上吊完了能不能閉上眼啊,怪嚇人的。


    吊死的男人:……我嚇死你。


    陳二小姐的院裏,靜悄悄的,原本忙碌的仆人們都不知道去了哪裏,絕對的寂靜無聲彰顯著不同尋常。


    之吟出溜一下滑下了樹,動作熟練地,連農村裏經常爬樹的孩子都比不上她,一看就是個沒少調皮搗蛋的家夥。


    庭院裏沒人,四個人順理成章的就翻牆登堂入室。進來後才發現這男人吊死的地方和陳二小姐的屋子挨得實在是近。


    之吟心中隱隱有了一種預感。


    她悄無聲息地湊近了陳二小姐的屋子,伸手輕輕地將門推開了一道縫隙,動作緩慢,將它未來得及發出的吱吖聲扼死在搖籃裏。


    借著細小的縫隙,她簡單的看了一眼室內的情況,果然不出所料。


    原本裏麵應該滿是仆人忙前忙後,而現在隻剩下空空蕩蕩的一間屋子。


    她將門推的更開一點,跨過門檻,走進去緩慢靠近遮得嚴嚴實實的床鋪。


    看著淡粉色的床幔後,隱隱約約的躺在床上的黑色身影屏住了唿吸。


    喻清河就跟在她的身後,手中緊握著匕首。他拍了拍之吟的肩膀,示意她靠後一點,順便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表示自己有保障。


    之吟隻好聳聳肩,向後退了一步。


    鋒利的匕首還能反射出院內燈籠,透過木窗映進來的光,冷冷的打在梳妝鏡上。之吟瞥了一眼,看著鏡內的自己皺了下眉,從陳二小姐的衣櫃裏倒騰出來幾件衣服蓋在了鏡子上。


    防患於未然嘛。


    她拍拍手對自己隨便觸碰別人的東西,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翻著二小姐的衣櫃,找到了一個被藏的很深的畫卷。畫卷藏在了衣櫃的一個凹槽裏,上麵還被裹了層布,擋住了積攢的塵土。


    “死了。”喻清河冷冷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之吟毫不意外的點點頭,看著手中打開的畫卷:“有可能是殉情啊。”


    喻清河淡淡的視線劃過二小姐的身體:“沒有明顯外傷。”


    白澤跟進來後看著之吟一點也不怕得罪女鬼的樣子亂翻東西,心驚肉跳了一會,就跟著一起找線索。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分什麽你我。


    社會正直好青年已經學會了給自己洗腦。


    “誒,找到了一個小紙包。”他手裏拆著捆著白色紙包的紅線:“藏的可真深啊,竟然藏在梳妝鏡後麵的夾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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