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周圍彌漫的大霧消散,露出了深夜中的雲歸鎮。其實大體看起來結構上和白天沒什麽區別,就是看起來要更破舊更陰森一些。


    街道上了無一人,寂靜到一陣風吹過白澤都要一驚一乍地跳起來。


    之吟無語:(#-.-)


    她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我們倆都在這呢。”大可不必這麽杯弓蛇影。


    白澤並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抖得更厲害了:“你還說呢,之前你推著我往前走兩步之後,我身後就換人了,啊不,鬧鬼了。虧著我一路念叨著麻辣小龍蝦、澄陽湖大閘蟹才堅持下來。”


    之吟星星眼:“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誒!”


    她吧唧一下嘴,覺得迴頭可以拜托花玥,讓她從陽間進花的時候給她捎一點嚐嚐。


    “是很香,但現在已經吃不到了。”白澤蔫蔫地耷拉著腦袋,嘴癟地可以掛上個瓶子。


    “沒事,總會有機會的。”之吟以為他再說遊戲裏吃不到,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了一下。


    白澤聽到之後恍惚了一下,輕輕一笑,麵色有些發苦。


    外麵都那個樣子了,還會有機會嗎?


    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接下來一路無話,直到站在了陳府外圍。


    “我們……正直好青年?”白澤傻傻地看著足足有三米高的牆體,“目瞪狗呆”。


    “還是爬樹吧,都給我們準備好了。”之吟指向府院外的一棵巨大的榕樹,那粗壯的樹根足足需要三個成年人手拉手環抱才能覆蓋。


    “萬一是陷阱怎麽辦?這樹也太……主動送上門的感覺。”白澤遲疑地看向枝繁葉茂的榕樹葉,總覺得很詭異。


    “榕樹辟邪呢。”之吟手腳並用沒兩下就竄了上去。


    白澤有樣學樣,爬到一半卻腳下一滑出溜了下去。再來一次還不到四分之一就被一根細小的枝條掃了下去。


    白澤:“……”


    “不是,我覺得它有問題,它不讓上去。”


    之吟從繁茂的榕樹葉中扒著頭看向樹下:“你看看我再說話。”


    白澤一臉憋屈的往上拱,喻清河看不下去,幫了他一把,把人感動地淚眼汪汪:“哥你真好。”


    喻清河:“……別犯二。”


    白澤:“好的哥,知道了哥。”


    “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像采花賊?”之吟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白澤嗆了一口口水,努力拯救歪了的樓:“我們不是來幹大事的嗎?怎麽開上玩笑了。”


    “有理。”之吟點點頭,身子往前麵挪了挪,讓庭院中的景象更好地映入眼簾。


    好巧不巧,這棵大樹正好對著陳二小姐的院子,偏偏底下的仆人們都在手忙腳亂的照顧陳二小姐,沒注意到樹上多了三個偷聽的賊。


    “唉,你說這二小姐怎麽好端端的想不開?非要在今日……”


    “看不過大小姐幸福唄。”


    “……那倒也是,可以理解了,畢竟怎麽說也是個二小姐呢!被關了這麽多年不讓出來,心裏肯定有怨氣。”


    “噓……別亂說,你舌頭不想要了!”


    “都忙著呢,誰管我們說了什麽?說不定他們心中也是這麽想的。”


    兩個小丫鬟腦袋挨著腦袋旁若無人的嘀嘀咕咕,一起往院子外麵走去。


    一時不察被人從後麵給了一下子。


    “誒呦!”


    “誒呦!”


    倆人異口同聲,齊齊抱住了自己隱隱作痛的腦袋,怒氣衝衝地扭過頭看向身後的罪魁禍首。


    “誰呀!哪個混……陳嬤嬤……”


    老嬤嬤手裏正拿著一根長長的粗木棍擺弄著,臉色十分難看:“瞎咬舌根的賤人!主子的話是你們能說的!去領罰!”


    兩個小丫鬟齊齊地哆嗦了一下,眼淚說掉就掉,看得之吟嘖嘖稱奇:“女孩子果然是水做的。”


    “你哭一下我看看。”白澤懟了一句以報她十級嘲諷之仇。


    之吟哼了一聲,皺了皺小鼻子:“朕不與爾等凡人計較。”


    喻清河:……倆戲精。


    “那個應該是陳二小姐身邊的丫鬟吧?老嬤嬤也是她的人?”白澤大膽推測。


    “陳二小姐確實有個很忠心的嬤嬤。”一個弱弱地女聲,突然從身後響起,白澤整個人呆在原地。


    之吟瞥了一眼表情訕訕地叢曉晨倒底還是挪了個地方給她。


    “謝謝。”叢曉晨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自己還可以在她這裏得到如此待遇。


    “不客氣。一個位置加上讓你跟了一路,來換陳府內的關係。”


    之吟這話說得是真的理直氣壯。


    叢曉晨也不再藏著掖著了,老老實實交代出來:“陳二小姐和陳大小姐關係不是特別好。我其實是在陳大小姐那裏做丫鬟,發現陳大小姐的身體其實並不好,外麵傳的什麽賞花遊湖都是假的。”


    “假的?假的會有那麽多人信?”白澤到現在為止不是很相信叢曉晨的話,隱隱露出一點敵意。


    叢曉晨不太介意的樣子,繼續說道:“那是讓陳二小姐代替陳大小姐去的。”


    “!那這麽說,江少爺喜歡的其實是陳二小姐?”白澤目瞪口呆,替身梗啊這是。


    之吟抬了下下巴示意叢曉晨繼續說。


    得到首肯的叢曉晨乖乖敘述:“好像也不是,加上也和陳大小姐一直都有書信來往,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陳大小姐小時候身體還是可的,但是長大後各種疑難雜症就多了起來。”


    白澤搓搓下巴忍不住開始陰謀論:“莫非是替身,要把原主弄死。一開始養精蓄銳,後來等到自己有能力之後就開始下毒,等等不擇手段。”


    叢曉晨搖搖頭:“我曾經試探過陳大小姐,陳大小姐本身是不知道陳二小姐對她有敵意的。她好像一直把二小姐當妹妹看,親妹妹。”


    “陳府為什麽把二小姐藏著?”之吟提問。


    “好像是為了聯姻的時候,讓自己的地位更加穩定。”叢曉晨也不太確定。


    這倒是不難理解,畢竟三大巨頭中另外兩個府上都是少爺,唯有陳府這一輩,除了兩個姑娘。魚多肉少才有競爭力啊。


    之吟想起了丫鬟談論二小姐時隨意的樣子:“陳府裏的人似乎都知道二小姐的存在。”


    “一開始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這麽一鬧,估計就都知道了。”叢曉晨頓了頓:“這一點我還是比較確定的。”


    叢曉晨看著之吟沉吟不說話的樣子,以為她不信,又補充了一下:“我一睜眼,身份就是陳府的丫鬟,所以周圍的人對我沒有什麽警惕,當時讓我套出來不少話。”


    “那是白天的反應。”之吟眯了眯眼睛,斬釘截鐵地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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