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不算冷清,不時有幾個忙碌的行人神色焦急地趕路。


    他們身上多是古代裝飾,男子身著馬褂長衫;女子衣著要更豐富一些。有的頭戴一頂帷帽,身穿包裹嚴實的對襟長裙,輕紗層層疊疊披在身上,太陽光下閃著點點金光;有的穿著要更清涼一點,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站在攤販前看著神態靈動的小動物,發出銅鈴般悅耳的笑聲。


    這裏的居民服飾風格特異,不屬於以往人間存在過的任何一個朝代,之吟看的新鮮,隱在荷花叢後麵看了一會。


    尋摸了個沒什麽人注意自己這個方向的時候,她腳步輕快的溜下了船,瞄著一間成衣店就竄了進去。


    幾分鍾後,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走在了街上,融入了這個時代的居民。


    墨染蔫巴巴的飄在之吟身後,一副被妖精吸食了精氣後的萎靡樣子。


    “不就是用你畫了幾個銀元嘛,”之吟看不下去這副喪氣衝天的衰樣,“要不……我給你畫個筆套,給你也換身衣服?”


    墨染被氣的閃身迴了空間。


    其實它也不是氣,就是有點擔憂,之吟那麽隨意的動用功德,怕是會踩了天道大忌……


    究其根本還是擔心,但一個不會說,一個知道也不打算改。


    之吟是有倚仗的,來源是閻王爺的一句很正式的保證。


    “阿吟,你放心去用。給了你了,就說明它是我有的東西裏麵最適合你的那個。”


    心裏軟乎乎的,默默將恩情記在小本本上,放在心裏。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剛出爐的烤紅薯呦!香噴噴的呦!”


    一個有力的吆喝聲讓之吟有些啼笑皆非。


    這大夏天的,有幾個會吃上一個烤紅薯,讓自己更悶一些?


    她好奇地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還正是個熟人——跟著喻清河身邊的鴨舌帽。


    這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麽途徑換了一聲長褂,叉著腰扯著嗓子融入的十分徹底。


    之吟步伐亭亭踱步到烤紅薯攤前:“老板,你這怎麽賣的?”


    “誒呦,姑娘,您眼光真好!我這紅薯又大又甜,至於價錢吧,也不用你的。”鴨舌帽看見熟人眼前一亮,聲音有力幹脆:“我想找一下我的同伴。”


    “哦?你的什麽同伴,賣大襖的?”


    鴨舌帽:……


    偏偏看著之吟笑意盈盈的樣子他也說不出什麽重話,隻得滿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實不相瞞,我原本是要去趕考的讀書人,和我一行的還有一個夥伴,長的高高瘦瘦的很帥,就是人看起來比較高冷不好相與。


    路途遙遠,我們出發的早,怎料被土匪劫了身上所有財物,我和我的同伴被迫分開,路上正遇到一個賣紅薯的爺爺,我便報恩想幫他把這些紅薯賣了換錢,也順便攢一攢趕考的錢。”


    之吟結果鴨舌帽遞過來的紅薯。


    啊,好香,聞著還真的有些餓,連夏日的煩悶都可以被忽略了。


    “那你還不要錢。”她咬了一口燙的直哈氣。


    鴨舌帽:我就給自己編個人設,你不要這麽計較的吧。


    之吟給了他一個傲嬌的眼神:我這是在幫你完善漏洞。


    “哦。”鴨舌帽無奈:“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條小巷子裏,旁邊就是賣紅薯的家,我翻牆過去和他們友好交涉了一下……你呢?”


    “我看上去很像好人?”讓你對我這麽不設防,之吟挑眉望著他。


    “啊,不是。”鴨舌帽搖搖頭:“失去意識前喻哥囑咐了我一句,說你是個不錯的合作夥伴。”


    明明一開始還說不認識。


    這就是男人心嗎?


    怕被別人認出自己給之吟招惹麻煩的喻清河:……


    “你和他什麽關係?”


    鴨舌帽不覺得這個問題和他們的合作有什麽關係,但還是看在喻清河的麵子上老老實實交代:“我們是隊友。”


    “他不是不喜歡和別人合作組隊嗎?”


    “你連這個都知道!”鴨舌帽驚異的看著她。


    謝邀,自己看出來的。


    無意繼續這個話題,之吟隨手給鴨舌帽指了個方向,那裏站著兩個嬌笑著打鬧的女孩,看著年紀不大,也就十六七的樣子。


    “那兩個人,注意一下。”之吟嗷嗚一聲又咬了一口紅薯。


    鴨舌帽精神一振,立馬扭頭看去,看到是兩個姑娘就又收迴了視線。


    之吟挑眉:“你幹嘛?”


    “咳,這麽一直看著人家不好。”


    “你翻進別人家把人家衣服給扒了就很禮貌?”


    鴨舌帽呆若木雞,內心無助哀嚎:為什麽你連這個都知道!


    剛從賣紅薯的家中飄迴來的墨染精神抖擻:深藏功與名.jpg


    知道對方沒說謊,之吟也不介意的分享了自己見到的兩個女孩湖上賞花的故事。


    “原來是這樣……”鴨舌帽若有所思:“我倒是沒遇見。”


    他眼中有些歉意,不是隱瞞,他真的沒遇見。


    之吟點點頭,客套性的問了一句:“一起去看看嗎?”


    鴨舌帽想了想,他原本賣紅薯就是為了和居民熟悉熟悉,說話聊天中獲得一點信息,但總是在一個地方也會錯過很多。


    “麻煩你別嫌棄,我和你一起。”他將小攤收起來,外麵支上一個“打烊”的牌子,快走了幾步跟在了之吟身側,兩人並肩。


    “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壓低了聲音:“這些人其實已經……那什麽了。”


    “是。”


    “啊?”之吟這麽幹脆,反而把他給整不會了。隱約覺察到這位也是個思路清晰的,他多問了一句:“您為什麽這麽確定啊?”


    之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人為什麽突然這麽客氣了。


    “前麵那個買菜的老奶奶,有個兒子,老伴應該是沒的早;那個捧著書在亭子裏坐著的年輕人有個新婚妻子還有個不大的孩子,那邊那個……”


    之吟啪啪啪給他指了一堆出來。


    鴨舌帽膛目結舌:“你這幹了什麽,大家不都是普通玩家嗎,怎麽你搞得和充了錢一樣。”


    知道這麽多消息,比他賣了好久的紅薯得來的消息都多。


    “都是墳場裏墓碑上的信息。”之吟停下了腳步,“噥,你喻哥在哪喝茶呢。”


    距離二十米的酒樓二層,一扇木製雕花窗開了一道小縫,後麵露出了喻清河的淡淡眉眼。


    “上來。”鴨舌帽憑借過人眼力翻譯喻清河的話。


    樓下兩人對視一眼,進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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