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來說，在這公堂之上，出自被告之口的故事，同原告所述的，肯定不會是同一個。
在蔡久司的故事裏，塗子青的家族，和他那個曾經被判下大罪的祖先神荼大人，才是惡貫滿盈，該遭天譴的魔神惡人。
而屢屢幫助罪人逃脫的錢九七和我，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見利忘義，背叛冥府的無恥之徒。
至於蔡家，在他的敘述之下，活脫脫地便是一個頂著正義光環，與惡勢力英勇搏鬥的救世主形象。
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說辭，真真就是欺蒼天無眼，佛神不言了。
身為原告之一的我，當即就想衝上去給他一個嘴巴子，再好好地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可……崔府君卻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心思一般，立馬便將他那杆子大毛筆不動聲色地朝著我的方向挪了挪。
在陰間混了多年的我，又豈能不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隻得強忍著怒火，給了蔡久司許多的白眼。
而此刻已經出離憤怒的小道士，也隻能站在我身後，緊緊地攥著拳頭，通過將手指頭捏得咯吱咯吱響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倒是那無辜被潑了一攤子黑水的錢九七，瞧著卻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坦然模樣。
我抿了抿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問他，麵對著蔡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自信？
難不成是，轉輪王給的嗎？
還沒待我好好地思慮一番，崔府君那沉穩的聲音便瞬間將我的心緒拉了迴來。
“那麽，蔡部長是承認這雙生刀上確有弑神之術了？”
聽了崔府君這話，我的眼睛頓時便是一亮。
想不到，錢九七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夠讓這陰陽兩界最為鐵麵無私的崔大人向著我們說話。
蔡久司顯然也聽出了判官大人語氣，直接便皺了皺眉頭，神色不太好看地答道：“這雙生刀上，不僅有弑神術，還有著他們塗家世世代代以血為祭的邪術。大人一探便知。”
“我看你們蔡家真是慣會使用這偷換概念的下作法子啊。”大概是因為有著判官大人撐腰，我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還未等旁人發話，便直接跳出來指著蔡久司說道，
“塗家以血作祭，乃為供奉，跟你這弑神邪術扯不到一塊去，你不要紅口白牙地就這麽汙蔑人！”
蔡久司見我跳腳，嘲諷地勾了勾嘴角，笑著說道：“小白姑娘對塗家了解的還真不少啊，就連他們這血祭之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若我不知，豈不是白白由著你汙蔑了好人？”說著，我便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而事實上，除了那日見到雙生刃從塗子青的身體裏躥出來的情形，以及他們含含糊糊說的那一嘴以外，我對著塗家的血祭之法，的的確確是一無所知的。
不就是編瞎話嘛，誰不會啊……
等等，我這樣瞎說，該不會壞了錢九七的計劃吧？
一想到這，我便頗有些心虛地瞧了錢九七一眼，見他神色自若，才徹底地放下心來，將目光移到了判官大人身上。
也不知道這崔府君究竟收了錢九七多大的好處，竟是愣生生聽我嘲諷完蔡久司，又等上了幾分鍾，才輕咳了幾聲，接著問起話來。
“蔡久司，你既早就知道塗家世代所傳之刀上附有弑神之術，為何不早向冥府匯報，反而要隻身去擒？難道是，對這雙生刀，亦或是弑神術，起了獨占之心？”
判官大人這話問得可真是妙啊！
我當即便朝著那黑著臉的蔡家三人，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來。
蔡興華直接無視了我的挑釁，上前一步，對著崔鈺，高聲說道：“我蔡家多年來為冥府盡心盡力，從未有過任何不軌之心，崔大人這般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坐在上頭的蘇豐豐，顯然也是這麽覺得的。
隻見他一臉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小心翼翼地對著崔鈺問道：“咳咳，崔府君，你向來辦案最為公正嚴明，怎麽今日這般意氣用事？”
崔鈺先是低頭，意味深長地瞧了我一眼，隨後才語氣淡淡地答道：“是我失言了。”
“罷了罷了。”蘇豐豐先朝著崔鈺擺了擺手，隨後才對著堂下眾人，沉了沉嗓子，開口道，“弑神術身為冥府十大禁術之首，事關重大，既然你們雙方對這禁術的歸屬各執一詞，就一一提供證據吧。”
看來，蘇豐豐這是看穿了崔府君被錢九七收買的事實，所以打算自己親自來審了。
唉，崔府君也真是的，就算是偏袒，也不能這麽明顯吧！這演技也太差了吧！
想著想著，我便抬起頭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感受到我目光的崔府君，又是猛地一哆嗦。
“迴稟蘇大人，塗家逆賊持刀擅闖我蔡家之事，蔡家上到貴賓，下至奴仆，皆是見證。”
“蔡老爺子這話說得可真是好笑得很。”我冷笑了一聲，又接著說道，“若是親屬奴仆都可作證，那這世間哪裏還有公正可言？”
蘇豐豐聞言點了點頭，說：“小白姑娘這話說得不錯，親屬奴仆確實不可作證詞。蔡老部長可還有其他證人證物？”
“那日事發突然，又是在我蔡家府內，哪裏還會有其他證人？”說著，蔡興華又眯起眼睛來，神色不善地看向了錢九七，“就是九七大人，也沒有人證物證可以證明自己的那套說辭吧？”
錢九七毫不退縮地對上了蔡興華的眼神，極其坦然地迴道：“我有人證。”
“哦？你既然有人證，不妨就趕緊請他出來，讓大人們問問話。”蔡興華不屑地撇了撇嘴，顯然是完全不相信錢九七能找出所謂的人證來。
別說他了，就連我也不信。
除非是蔡久亮忽然良心發現，當庭反水，又或者是，錢九七尋了蔡久月出來背叛她的親爺爺，親哥哥……
不然哪裏還能有人來證明他的這番說辭呢？
不曾想，錢九七竟是指了指自己，笑著道：“這證人就在此處，無需去請了。”
什麽？錢九七說的人證，就是他自己？他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還沒等蔡家人出言嘲諷，錢九七便一步跨至蘇豐豐的跟前，對著他，極為認真地開口道：“我願意接受大帝的迴溯之術，以作證明。”
在蔡久司的故事裏，塗子青的家族，和他那個曾經被判下大罪的祖先神荼大人，才是惡貫滿盈，該遭天譴的魔神惡人。
而屢屢幫助罪人逃脫的錢九七和我，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見利忘義，背叛冥府的無恥之徒。
至於蔡家，在他的敘述之下，活脫脫地便是一個頂著正義光環，與惡勢力英勇搏鬥的救世主形象。
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說辭，真真就是欺蒼天無眼，佛神不言了。
身為原告之一的我，當即就想衝上去給他一個嘴巴子，再好好地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可……崔府君卻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心思一般，立馬便將他那杆子大毛筆不動聲色地朝著我的方向挪了挪。
在陰間混了多年的我，又豈能不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隻得強忍著怒火，給了蔡久司許多的白眼。
而此刻已經出離憤怒的小道士，也隻能站在我身後，緊緊地攥著拳頭，通過將手指頭捏得咯吱咯吱響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倒是那無辜被潑了一攤子黑水的錢九七，瞧著卻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坦然模樣。
我抿了抿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問他，麵對著蔡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自信？
難不成是，轉輪王給的嗎？
還沒待我好好地思慮一番，崔府君那沉穩的聲音便瞬間將我的心緒拉了迴來。
“那麽，蔡部長是承認這雙生刀上確有弑神之術了？”
聽了崔府君這話，我的眼睛頓時便是一亮。
想不到，錢九七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夠讓這陰陽兩界最為鐵麵無私的崔大人向著我們說話。
蔡久司顯然也聽出了判官大人語氣，直接便皺了皺眉頭，神色不太好看地答道：“這雙生刀上，不僅有弑神術，還有著他們塗家世世代代以血為祭的邪術。大人一探便知。”
“我看你們蔡家真是慣會使用這偷換概念的下作法子啊。”大概是因為有著判官大人撐腰，我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還未等旁人發話，便直接跳出來指著蔡久司說道，
“塗家以血作祭，乃為供奉，跟你這弑神邪術扯不到一塊去，你不要紅口白牙地就這麽汙蔑人！”
蔡久司見我跳腳，嘲諷地勾了勾嘴角，笑著說道：“小白姑娘對塗家了解的還真不少啊，就連他們這血祭之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若我不知，豈不是白白由著你汙蔑了好人？”說著，我便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而事實上，除了那日見到雙生刃從塗子青的身體裏躥出來的情形，以及他們含含糊糊說的那一嘴以外，我對著塗家的血祭之法，的的確確是一無所知的。
不就是編瞎話嘛，誰不會啊……
等等，我這樣瞎說，該不會壞了錢九七的計劃吧？
一想到這，我便頗有些心虛地瞧了錢九七一眼，見他神色自若，才徹底地放下心來，將目光移到了判官大人身上。
也不知道這崔府君究竟收了錢九七多大的好處，竟是愣生生聽我嘲諷完蔡久司，又等上了幾分鍾，才輕咳了幾聲，接著問起話來。
“蔡久司，你既早就知道塗家世代所傳之刀上附有弑神之術，為何不早向冥府匯報，反而要隻身去擒？難道是，對這雙生刀，亦或是弑神術，起了獨占之心？”
判官大人這話問得可真是妙啊！
我當即便朝著那黑著臉的蔡家三人，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來。
蔡興華直接無視了我的挑釁，上前一步，對著崔鈺，高聲說道：“我蔡家多年來為冥府盡心盡力，從未有過任何不軌之心，崔大人這般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坐在上頭的蘇豐豐，顯然也是這麽覺得的。
隻見他一臉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小心翼翼地對著崔鈺問道：“咳咳，崔府君，你向來辦案最為公正嚴明，怎麽今日這般意氣用事？”
崔鈺先是低頭，意味深長地瞧了我一眼，隨後才語氣淡淡地答道：“是我失言了。”
“罷了罷了。”蘇豐豐先朝著崔鈺擺了擺手，隨後才對著堂下眾人，沉了沉嗓子，開口道，“弑神術身為冥府十大禁術之首，事關重大，既然你們雙方對這禁術的歸屬各執一詞，就一一提供證據吧。”
看來，蘇豐豐這是看穿了崔府君被錢九七收買的事實，所以打算自己親自來審了。
唉，崔府君也真是的，就算是偏袒，也不能這麽明顯吧！這演技也太差了吧！
想著想著，我便抬起頭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感受到我目光的崔府君，又是猛地一哆嗦。
“迴稟蘇大人，塗家逆賊持刀擅闖我蔡家之事，蔡家上到貴賓，下至奴仆，皆是見證。”
“蔡老爺子這話說得可真是好笑得很。”我冷笑了一聲，又接著說道，“若是親屬奴仆都可作證，那這世間哪裏還有公正可言？”
蘇豐豐聞言點了點頭，說：“小白姑娘這話說得不錯，親屬奴仆確實不可作證詞。蔡老部長可還有其他證人證物？”
“那日事發突然，又是在我蔡家府內，哪裏還會有其他證人？”說著，蔡興華又眯起眼睛來，神色不善地看向了錢九七，“就是九七大人，也沒有人證物證可以證明自己的那套說辭吧？”
錢九七毫不退縮地對上了蔡興華的眼神，極其坦然地迴道：“我有人證。”
“哦？你既然有人證，不妨就趕緊請他出來，讓大人們問問話。”蔡興華不屑地撇了撇嘴，顯然是完全不相信錢九七能找出所謂的人證來。
別說他了，就連我也不信。
除非是蔡久亮忽然良心發現，當庭反水，又或者是，錢九七尋了蔡久月出來背叛她的親爺爺，親哥哥……
不然哪裏還能有人來證明他的這番說辭呢？
不曾想，錢九七竟是指了指自己，笑著道：“這證人就在此處，無需去請了。”
什麽？錢九七說的人證，就是他自己？他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還沒等蔡家人出言嘲諷，錢九七便一步跨至蘇豐豐的跟前，對著他，極為認真地開口道：“我願意接受大帝的迴溯之術，以作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