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短命鬼!你真是越來越差勁了,現在竟然連挾持女孩子這種事情,你都能做得出來了?!”


    是蔡久亮,他們來了。


    我急切地循著聲音望去,正看到他們二人周生散發著金光,緩緩地向我們靠近。


    九七大人似乎並未受到幽冥之火的攻擊,整個人依舊是光鮮亮麗的,甚至連頭發絲兒都沒有傷到半分。


    而站在他一旁的蔡久亮就明顯狼狽得多了,不僅褲腿被燒去了半個,就連兩邊得眉毛也瞧著不太對稱了。


    都被燒成這樣了,他卻還能夠信心滿滿地衝著塗子青嚷嚷,我著實是打從心底裏佩服他。


    可這話,聽在塗子青耳朵裏,便是十成十的挑釁了。


    隻見他當即便沉下了臉色,朝著蔡久亮冷冷地說道:“這些下三流的手段,一向是你們蔡家使得慣的,我又怎敢在魯班門前弄斧呢?”


    這會兒,我才算是聽明白了,原來他二人這是家族恩怨。


    小道士的話音剛落,那邊便又開始帶人父母地罵罵咧咧起來。


    這個方才被我懟得啞口無言的蔡久亮,這會兒遇上了塗子青,竟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戰鬥力十足。


    “蔡久亮你這垃圾說別的也就算了,再說白白是被我脅迫而來的,我就把你的這張臭嘴給撕爛!”塗子青一時惱羞成怒了起來。


    顯然,小道士已經再這場不知持續了多久的對罵中,逐漸落入了下風。


    “白白?”一直在一旁觀戰的九七大人,在聽到這個肉麻的稱唿之時,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完了完了,這下可要從哪頭開始勸啊?原本就焦頭爛額的我,一時間覺得頭更禿了。


    幾乎是下一個瞬間,錢九七便迅速地向著小道士襲去,一出手便是狠招。


    “錢九七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蔡久亮見錢九七突然出手,忙追了上去,跟在後頭喊著,“塗家這短命鬼是我的,你不許跟我搶!”


    “你們倆冷靜一些!別動手啊……”我衝著那氣勢洶洶而來的二人高聲喊道,“塗子青有他的苦衷,你們……”


    我話還沒說完,塗子青便迅速地招了火蛇上前,將錢九七二人團團圍住。


    “我說妹妹啊,你到底哪頭的啊?”蔡久亮邊忙著應付那叫囂的火蛇,邊高聲吐槽道。


    “塗子青,你快住手啊!”


    “他是不會停手的。”不知何時,錢九七已經破開了那火蛇的包圍,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我的身邊,神色淡淡地說道。


    而不遠處的那兩個人,正式從方才的罵戰轉而進入了下一個階段——實戰。


    錢九七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見我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皺著的眉頭才微微有些舒展開來。


    可他卻沒有動手撤去我身上的光罩。


    我隻得主動問道:“九七大人,我身上這個罩子……”


    “在塗子青的地盤之上,再沒有什麽能比他的保護罩更安全了,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裏麵。”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也省得你待會又要跳出來添亂。”


    被囚禁其中的我,隻能用眼神表達了我的憤懣之情。


    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想化解小道士和那個邋遢鬼蔡久亮之間的仇恨,還需得了解他們家族先前到底是有何恩怨。


    毫無疑問,我現在能選擇求助的對象,就隻有坐在一旁悠閑看戲的錢九七。


    想到這兒,我便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低聲問道:“他們倆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啊,要這樣大打出手?”


    “家族恩怨。”


    “我知道是家族恩怨,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家族恩怨?”


    錢九七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出賣自己的朋友。


    機智如我,忙從裙子的內袋裏麵掏出來一罐可樂丟給了他,諂媚地說道:“還請九七大人解惑。”


    也不知是因為在這惡鬼幻境中困得太久了,著實是渴了;還是因為蔡久亮這個朋友在他心目中,是一個可以隨時出賣的對象……


    錢九七幾乎是沒有一絲猶豫,便拿起了可樂開始喝了起來。


    可樂真不愧是快樂的源泉,幾口過後,錢九七便心情頗好地對著我說道:“你可知道冥府東方分部的蔡家代代相傳的試煉?”


    一般傳承已久的陰陽世家,都會給自家的年輕一輩,安排各種難度不同的試煉。


    有的是為了測試後代的能力,督促他們進步;有的是為了考驗他們的感知能力,提高他們的敏銳度;還有一些,是專門為了磨練意誌力、耐力而設計的。


    像蔡家這樣的大家族,所安排的試煉,想必都是艱難萬分的吧。


    我對著錢九七搖了搖頭,說道:“蔡家這種高門,試煉應當都是極其隱秘的吧?”


    錢九七點了點頭,說:“那是自然。且不說蔡久司、蔡久亮這樣的嫡係子孫,哪怕是別的旁係,那試煉也都是秘密進行的……”


    聽到錢九七這樣說,我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問道:“這麽說來,蔡久亮果然是蔡久司的同胞弟弟,蔡部長的嫡孫?”


    比起這個,我更願意相信蔡久亮這廝是為了獲得美少女鬼們的歡迎,而故意整容成這副模樣的。


    在我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下,錢九七的嘴角勾起了淺淺的笑容,含著笑意問道:“是不是覺得他和他哥哥蔡久司有些差距?”


    “豈止是有些差距啊,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好嗎?!”


    “他們倆之所以產生這樣的差距,就是因為蔡家的終極試煉。”說著,錢九七又喝了一口手中的可樂,才接著說道,“蔡久司通過了試煉,所以成為了蔡久司。而蔡久亮沒有通過試煉,他便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呃,雙生子競爭?”我先前曾聽說過,有的家族一旦有了雙生子的誕生,便會通過各種殘忍的手段來激勵二人進行競爭,最高程度地激發出他們的能力。


    “比你想象的更殘酷。”錢九七搖了搖頭,說道,“凡是蔡家所有嫡係的子孫,都會加入到這場試煉中來,直到最後選擇出一個接班人。”


    “你是說蔡久司還有別的兄弟姐妹?”我努力地迴憶了一下,似乎並沒有在新聞中看到過蔡家其他嫡係子孫的消息,就連這個蔡久亮,都隻有一個花錢買的廣告。


    錢九七盯著我的眼睛,說:“小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所有的子孫……包括子,也包括孫……”


    “你是說,蔡久司不僅打敗了他的兄弟,還打敗了他的……父親?”


    難怪啊,新聞報道上處處寫的都是蔡老嫡孫,全然沒有介紹蔡老的兒子們,也半分沒有提及蔡久司的父親。


    那他的父親,難不成也跟蔡久亮一樣,被蔡家除了名,浪跡天涯去討生活了嗎?


    “這些大家族,還真是殘酷啊!”我不由地感歎道。


    “更殘酷的你可還沒瞧見過呢。”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告訴我蔡家這嫡係的最終試煉是什麽啊。”醒悟過來的我,終於將話題轉了迴去。


    錢九七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側過頭去,低聲說道:“他們蔡家最終的試煉,便是要塗家子孫的性命。”


    這一句話,仿佛是一把利刃,直接紮進了我的心裏。


    盡管先前已有過各種大膽的猜測,我還是萬萬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原來,塗子青跟我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性命,是真的。


    原來,他說真正要他性命的是蔡久亮,也是真的。


    原來,他說若是撤去幽冥之火,無疑於自殺,統統都是真的。


    ……


    原來,錢九七並不單單是來執行冥府任務的,他是來幫助他的好兄弟完成試煉,去取一個無辜之人的性命的。


    我的心底寒意陡生,看著錢九七的眼神也逐漸冰冷。


    錢九七瞧著我的神情,頓時有些慌了神,忙解釋道:“小白,不是你想的這樣……蔡塗兩家祖輩之時便已結下仇怨,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即便沒有這個試煉,碰了麵也是難逃一戰。”


    “祖輩的恩怨,難道還要牽扯至今?就算塗子青的祖先犯了什麽錯處,又關他什麽事呢?為何需要他來承擔?”我一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了起來,


    “更何況以蔡家如今的權勢,你又怎說的出‘難逃一戰’、‘不死不休’這樣的話來,這明明白白就是他蔡家對塗家的獵殺!圍捕!哪裏能稱的上是公平一戰?”


    “小白,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


    “我隻問你一句,你今日是來幫蔡久亮的,對嗎?”


    錢九七沒有答話。


    我側過身去,不願再看他一眼。


    而另一頭,塗子青和蔡久亮此刻正戰得難解難分。


    瞧著二人的戰況,我才是真的相信了那蔡久亮的確是蔡家人,他出手如此狠毒,招招致命,可不就是急著要小道士的性命嗎?


    “塗子青……加油!”我竭盡全力地朝那處喊了一聲。


    他仿佛是聽到了我的聲音,竟還騰出空來,朝我露出了一個微笑。


    恍惚間,我又想起了在夢中,他說等報了父親的仇,便來陪我……


    等等……他的父親?錢九七方才說,蔡久司完成了試煉……


    原來是這樣。


    蔡久司,蔡家的嫡係接班人,通過殺害了一個十六歲少年的父親,爬上了高位。


    這都是些什麽狗屁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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