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田中未介冰冷的目光,還有那不容拒絕的臉色,吳寶忠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知道麵前的憲兵隊長,對自己不滿了,於是立刻說道:“屬下遵命。”


    此時的吳寶忠,心中非常的害怕害怕,因為田中未介的態度,讓他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多謝將軍閣下栽培。”


    一旁的王家河,到是見縫插針的開口迴答,並不著痕跡的看了吳寶忠一眼,目光中還帶著一分得意之色。


    王家河是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心想事成,不僅如此,還撈了個黑衣社副社長的位置。


    不過王家河剛剛投靠日本人,明白此時不是得意的時候,所以態度十分低調,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你以後要好好的協助吳社長工作,不可有任何懈怠。”


    對於王家河的表現,田中未介也很滿意,畢竟這個中統叛徒表現的還算不錯。


    “王副社長,沒想到我們成為同僚了,不過我要警告你,今後一定要盡心的為皇軍效力,可別把中統那套混日子的作風,帶到黑衣社來。”


    吳寶忠的話裏有一些威脅的意味,畢竟王家河進入黑衣社,還擔任要職,使得這個黑衣社長很不滿。


    可事情已經無法更改,所以吳寶忠便淡淡的警告一番,同事在王家河麵前,表明自己的地位。


    不過他這番警告,到是讓兩個日本人反應各異,田中未介到是很欣慰,畢竟這個憲兵隊長,最希望的就是黑衣社成員盡心盡力,全力的打擊抗日力量。


    不過旁邊的中川極影,倒是有另外一種想法,覺得吳寶忠這是在與他針鋒相對,畢竟王家河是中川極影安排的,所以這個日軍少佐有了些惱怒之意。


    可中川極影卻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他拿不準田中未介的態度,尤其是這個憲兵隊長聽了這番話,臉色還好看了一些,所以中川極影隻能保持沉默。


    自從吳寶忠的話一出口,王家河就悄悄觀察幾個人的表情,做到心中有數之後,馬上開口迴答:“屬下明白該怎麽做,請社長放心。”


    王家河這個人可是能屈能伸的,從田中未介的臉色、還有中川極影的表情中,他就知道不能跟吳寶忠來硬的,所以語氣非常的恭敬。


    不過在王家河的心裏,卻把吳寶忠看輕了幾分,因為這個黑衣社長的表現,的確有些猖獗,這樣的人,一般都活不長。


    尤其是中川極影的臉色,更是讓這個中統叛徒明白,為什麽這個日軍少佐、會把他推出來跟吳寶忠作對。


    之後田中未介又吩咐了幾句,就讓三個人離開,而王家河卻沒有跟著吳寶忠迴黑衣社,而是直接去了中川極影哪裏。


    這種表現到是讓吳寶忠有些意外,可是他沒有多說什麽,隻不過看著王家河的目光,有了幾分冷意。


    第二天一早,在中川極影的陪同下,王家河來到憲兵隊的牢房內,開始勸說被抓捕的中統特工。


    中川極影是日本人,要是出現被抓的人麵前,會影響說降的事,所以隻有王家河單獨出現在牢房中。


    因為被日本人一鍋端了,再加上有幾個人受了輕傷,所以這些被俘虜的中統特工,情緒都很低落。


    當王家河出現在這些中統特工麵前時,馬上就有人問道:“組長,你怎麽也被抓了。”


    開口的人叫做杜寶山,是中統的行動組長,跟王家河是多年的上下級,關係到是比旁人密切。


    所以一看到王家河,杜寶山就有了幾分激動之意,還擔心這個叛徒的安全。


    “寶山,別說了,這都是命啊。”


    王家河略帶幾分感慨的開口,隻不過語氣中,帶著一些複雜的意味。


    “組長,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我們會被日本人一鍋端了。”


    這時有一個情報人員開口,隻不過語氣中,帶著幾分懷疑的意味,看著王家河的目光,也帶著一些防備。


    隨著此人的開口,其餘的人也用懷疑的目光看向王家河,一時之間,牢房中變得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也不怪被抓的中統特工懷疑王家河,畢竟這個叛徒身上幹幹淨淨的,要是俘虜的話,根本不能穿的這麽幹淨。


    而且王家河還沒有被日本人押解過來,這就是明擺著的問題,所以這些中統特工,都想到了一些事情。


    “哎,我已經投靠了日本人。”


    王家河也沒有猶豫,直接把背叛中統的事說了出來,隻不過他的臉上,裝成一副無奈的樣子。


    “組長,你竟然叛變了,那我們出現在這裏,也是你的傑作了。”


    之前開口的情報員,再次冷冷的詢問,看著王家河的目光,也帶著幾分仇恨之意。


    此人的話音一落,牢房內所有的人,都用痛恨的目光看著王家河,若非這些中統特工都帶著刑具,還身處憲兵隊的牢房之內,恐怕會立刻對王家河動手。


    就連杜寶山,這個王家河的老部下,也用一絲複雜的目光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斷變化著。


    看著這些人的反應,王家河毫不在意,不急不緩的開口:“你們幾個情報員的身份,的確是我告知日本人的,不過杜兄弟的行動小隊,卻不是我出賣的。”


    “嗬嗬,不是你王組長出賣我們,我們怎麽能出現在這裏。”


    馬上就有行動人員開口,語氣非常的冰冷,還帶著一絲諷刺。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反正我們都被抓了,你何必不承認呢。”


    聽了此人的話,王家河笑著開口:“我既然告訴你們投靠日本人的事,還承認出賣了一些弟兄,那麽你認為,我會說謊話來騙你們麽。”


    接著又話鋒一轉的說道:“何況你們這些人,都是階下之囚,我騙你們有什麽意義?”


    王家河的語氣十分真誠,好像說的都是真的一樣,到是讓這些中統特工猶豫起來。


    看著這些人的表情,王家河繼續說道:“你們也不用多想了,我沒有騙你們的必要,難道出賣一個人,和出賣一群人,有什麽不同麽。”


    “不錯,組長說的有道理,他沒有必要欺騙我們。”


    這時杜寶山突然開口,還站在了王家河一邊,畢竟此人是這個叛徒的老部下,心裏還是傾向對方不會出賣自己。


    隨著杜寶山開口,其餘的人更猶豫起來,這時又有行動隊員開口問道:“那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行動隊?”


    聽著這個問題,王家河鬆了一口氣,然後淡淡的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剛剛投靠日本人,了解的情況有限!”


    王家河之所以故布疑陣,就是為了分化這些人,所以才不承認出賣了行動隊,這會讓接下來的說服工作更容易一些。


    王家河的話一說完,牢房內再次沉默起來,過來幾分鍾,杜寶山才開口說話:“組長,你既然投靠了日本人,還來這裏幹什麽。”


    王家河非常平靜的開口:“我也是為了各位兄弟生命安全,才來見見你們,希望你們能像我一樣,為大日本帝國效力。”


    “那我們不是成了漢奸麽!”


    馬上就有人略帶激動的開口,臉上的表情也很難看,看著吳寶忠的目光,更是帶著幾分殺意。


    開口說話的人叫馬敬國,今年二十多歲,是這些中統特工中,最年輕的一位,所以還有著幾分愛國之心。


    馬敬國也是幾個受傷的人之一,也正是因為受了傷,他才被日本人抓住,否則這位中統特工不會當俘虜。


    另外馬敬國的父母,也都死在了日本人手中,他這才情緒激動的開口。


    不過附和馬敬國的人不多,大多數中統特工都是沉默不語,而且低著頭,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什麽漢奸不漢奸的,現在維新政府已經成立了,王主席的曲線救國之策,不是也很好麽!”


    王家河馬上做出了一番解釋,不過看著馬敬國的目光,卻有著幾分冷意。


    若非為了大多數人,恐怕王家河就會當場殺了馬敬國,隻是這樣做的話,會冷了其他人的心,所以他才按耐下來。


    偽政府的成立,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所以這些中統特工,到是有幾個動了心思,不過卻沒有開口。


    馬敬國到是想說什麽,可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因為民國時期的人,學識都不算高,不知道怎麽辯解,這個年輕的特工也是如此。


    而且從清末以後,北洋政府到國民政府,頻繁變換當家人,所以麵對著偽政府,馬敬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此人的頭腦一般,否則也不會當一個行動人員。


    看到這些人的反應,王家河很滿意,然後繼續說道:“其實你們以為,我願意背叛重慶政府麽,若非不得已,誰會輕易背叛。”


    馬敬國再次諷刺的說道:“那不還是背叛了麽,有什麽好解釋的。”


    這迴王家河沒有不悅,而是冷冷的說道:“背叛,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王家河表現的很激動,而且神情中有著些猙獰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情緒不穩。


    然後接著開口說道:“你們可知道我為什麽會被日本人抓住,你們又為什麽會被我連累,這都是因為重慶政府的那幫高官,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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