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日本憲兵隊的審訊室內,正進行著一場審訊。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被日本人吊了起來,不過還沒有用刑。


    被吊起來的人正是王家河,自從他在租界被抓之後,就被日本人和漢奸們,直接帶迴了憲兵隊。


    路上到是十分順利,畢竟王家河是單獨行事,還打算離開天津,所以沒有出任何意外。


    因為王家河掌握著電台,代表著是一個價值很高的特工,所以田中未介派了吳寶忠過來審訊,還讓中川極影協助。


    “這位先生,我調查的內容上,隻知道你叫陳世鑫,在報社工作。


    不過我猜測,這應該是你的化名吧,現在你已經到了我們的手中,是不是應該自我介紹一番。”


    吳寶忠並沒有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也沒有給人用刑,而是心平氣和的跟王家河聊天。


    至於陳世鑫,是王家河的化名,也是一個的偽造身份,因為日本人在租界內的力量不強,隻能調查到這點內容。


    此時的王家河,雖然被吊了起來,可是腦海中,卻在不停的轉動,心中也有一些掙紮。


    因為拿不定主意,所以王家河沒有說話,而是閉上眼睛,用沉默來對待一切。


    看到王家河不說話,吳寶忠笑嗬嗬的說道:“朋友,你的身份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畢竟你這兩天接觸了兩個同夥,他們現在也落到了我們的手中,就算你不說,他們也會說的。”


    吳寶忠這話到是沒有欺騙王家河,自從中川極影去了租界,他就派了另外一夥人,去抓捕暴露的兩個人。


    不過在吳寶忠眼裏,那兩個隻是小腳色,現在有了王家河這條大魚,他自然顧不上別的,畢竟這邊有了收獲,那兩個小人物開不開口都無所謂。


    聽到吳寶忠的話,王家河還是毫無反應,畢竟那兩個人被抓,是在他的意料之內。


    再說那兩個倒黴鬼,也是王家河故意賣給黑衣社的,就是為了離開天津後,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畢竟日本人抓住了兩個中統特工,肯定會造成一定的影響,那麽及時撤離的王家河,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哪怕是擅自撤離的事,也變成了當機立斷,誰也說不出話來,所以他才布下了這麽一個局。


    看到王家河還沒有反應,吳寶忠有些意外,然後思考了一下,就沉著的開口:“看來事情有些不對啊,那兩個倒黴蛋,不會是你故意賣給我們的吧。”


    吳寶忠可是個聰明人,之前隻不過是沒有仔細思考,現在冷靜下來,馬上察覺到了不對。


    因為王家河的電報說明,這個軍統特工已經察覺到自己暴露了,可還是跟其他人聯係,這就是個很大的問題。


    吳寶忠出身軍統,對於國民政府的內部情況,非常的熟悉,所以馬上想到,這個王家河,是為了有一個合理的脫身借口,畢竟上麵發來的電報,是不許他撤離。


    “你怎麽知道?”


    這迴王家河終於有了反應,於是睜開了眼睛,臉上也帶著吃驚的表情。


    畢竟之前的種種,都是王家河自己的打算,從未跟別人說過,現在就這麽暴露出來,讓他非常的吃驚。


    “看來閣下到是夠狠的,賣起同伴來,沒有任何猶豫。”


    從王家河的表情中,吳寶忠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同時也對這個中統特工多了一些了解,知道這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不過吳寶忠卻很欣喜,因為他知道,越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就越是自私,所以知道此人一定會開口。


    “大家彼此彼此,吳社長不也是心狠手辣的人麽,還把軍統北平站,整個賣給了日本人。”


    王家河立刻開口諷刺,而且直接掀開吳寶忠的老底,臉上也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對於吳寶忠這個人,王家河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黑衣社組建之後,天津的各種抗日力量,都對此人的過往做了一番調查。


    中統作為軍統的老對頭,自然也了解吳寶忠的情況,所以王家河才如此開口。


    “看來閣下對我到是很了解的啊,不過你既然了解我,想必也應該知道我的手段,那麽你是主動配合呢,還是要我動手。”


    吳寶忠表現的非常平靜,絲毫沒有被王家河的諷刺所影響,而且臉上帶著一副笑意,就那麽淡淡的看著對方。


    看著吳寶忠的表情,王家河就知道麵前的人很難對付,心中暗自想到,難怪軍統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幹掉這個叛徒。


    可王家河到底是個自私的人,知道要是什麽都不說的話,自己肯定得不了好,所以開口問道:“你想要讓我說什麽。”


    自從被抓進憲兵隊,王家河就知道不說出情報是不行了,隻不過他還沒有想好,是跟日本人虛以為蛇,還是全麵背叛中統。


    至於剛剛的諷刺,也是在試探吳寶忠和日本人,看看這些人承受能力如何,他好決定該怎麽做。


    “還能是什麽,你的身份,你掌握的所有消息,都給我說出來!”


    吳寶忠還是那副平淡的樣子,隻不過心中有著幾分激動之意,畢竟他總算是抓了一個重要反日分子。


    不過王家河的表現,也讓這個叛徒不屑,心中暗自想到,這麽容易就開口了,真是個廢物。


    “我的原名叫做王家河,真實身份是中統局的少校情報員,手下有四名線人……”


    王家河很快就開口了,隻不過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情報,而且都是暴露出來的東西,隻不過為了應付吳寶忠,多說出了兩個情報員而已,畢竟掌握著電台的負責人,手中不可能隻能這麽點人。


    王家河的話一說完,吳寶忠就麵漏失望之意,畢竟這個叛徒最重視的是軍統的人,可沒想到會是中統。


    在吳寶忠的心中,一直認為中統就是搞內鬥的,幹什麽都不行,尤其是天津這邊,中統沒搞出任何大動靜,都快被人忽視了。


    可中統名氣不小,而且裏麵的人也有兩下子,自然在黑衣社的打擊範圍內,於是笑嗬嗬的開口:“王家河,你可不老實啊,就說出了這麽點線索,難道是想看看我的手段。”


    從王家河的話語中,吳寶忠馬上判斷出,對方沒有把一切都招供出來,於是立刻開口威脅。


    對中統的興趣不大,所以吳寶忠覺得,要是麵前的人還不配合,就要動用大刑,他可沒耐心耗下去。


    “吳社長,你應該知道中統的情況,我一個少校能被打發到這裏來,肯定是不得上峰待見,又能掌握多少力量。”


    看到吳寶忠不相信,王家河開口解釋了一句,說的也是半真半假,因為他真的不得上峰待見。


    隻不過手中卻掌握著一些力量,畢竟一個少校情報員的地位不低,王家河又是一個獨立情報組的負責人,手中自然掌握著不少人馬。


    “唉,用刑吧。”


    聽到王家河這麽說,吳寶忠歎了口氣,隨意的揮了揮手,就下令用刑,畢竟這個黑衣社長對中統的人不太重視。


    看到吳寶忠變了臉,王家河吃了一驚,他本來還想虛以為蛇,讓自己少受些苦,然後再慢慢思考對策,看看該怎麽辦,這才又賣出兩個手下,可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隨著刑具加身,王家河立刻發出慘叫,畢竟軍中統的人沒吃過什麽苦,而且一直在後方作威作福,自然意誌力有限。


    再給王家河用刑的時候,黃成龍從外麵走了家裏,對著吳寶忠說道:“社長,那兩個人已經招供了,”說完之後,就遞過來一份審訊報告。


    吳寶忠接過報告看了幾眼,就不屑的開口說道:“果然是兩個小嘍嘍。”


    說完之後,就把報告丟在一邊,因為這張報告上,除了王家河的身份,一點重要的內容都沒有。


    其實這種情況,也在吳寶忠的意料之內,自從猜到了前因後果,這個黑衣社長就知道那兩個倒黴鬼、肯定掌握不到什麽消息,所以根本不報希望。


    吳寶忠的話一說完,黃成龍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退到一邊,看著王家河受刑。


    很快王家河就堅持不住了,大聲的喊到:“別打了,我說、我說……”


    本來王家河還打算跟吳寶忠虛以為蛇,可他實在是受刑不過,所以改了想法。筆蒾樓


    看到王家河這個樣子,吳寶忠更加不屑了,心想中統的這幫家夥,果然都是軟骨頭,還沒怎麽樣呢,就承受不了了。


    “行了,把你知道的情報,還有你的同黨都交代出來,要是敢不老實,下一次的刑罰可就不這麽簡單了。”


    吳寶忠的語氣中,帶這些不耐煩的意味,畢竟他想打擊的是軍統,可現在卻誤中副車,自然有些不爽。


    可王家河卻不敢猶豫了,尤其是看著那些更狠的刑具,有些心驚肉跳之感,於是就把知道的內容全都說了出來,尤其是他的手下,更是全被他賣了。


    聽著王家河講述的內容,吳寶忠點了點頭,然後立刻做出一些安排。


    隻不過吳寶忠有卻沒有看到,被吊起來的王家河,正用恨恨目光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猙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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