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等人離開不久,白人警察就到了現場,畢竟漢奸們鬧出來的動靜不小,還有之後的爆炸,都讓白人警察們不得不來,而同一時間趕到的,還有川島金武和一些日本特工。


    這時吳寶忠手下的漢奸,也在這個叛徒的逼迫下,出去查看情況,等三方人馬聚集在一起之後,氣壓當場就低了下來。


    帶隊的警察還是萊頓,畢竟出了這麽大的事,這個白人警長不得不來,等他看到川島金武和吳寶忠時,不由得皺了皺眉。


    “川島先生,你們為何又來到租界內搗亂,還製造了這麽大的爆炸。”


    萊頓的語氣十分不悅,還帶著一絲興師問罪的意味,臉上的表情也很難看,看著川島金武的目光,也非常的不滿。


    其實萊頓也知道,剛剛的爆炸不是日本人搞出來的,畢竟吳寶忠等漢奸,正灰頭土臉的站在那裏,地上還躺著一具屍體,這種種情況代表著、日本人吃了一個不小的虧。


    可是對於此事的內情,萊頓並不關心,他隻想把屎盆子扣在日本人身上,好在之後的交涉中,可以占據上風。


    “萊頓先生,今晚的爆炸可不是我們幹的,而是反日分子的刻意破壞!”


    川島金武剛剛趕到,可他看著吳寶忠灰頭土臉的樣子,就知道漢奸們的行動很不順利,再加上搞出了這麽大動靜,還沒有任何收獲,這個小鬼子自然不爽。


    不過鬧出來偌大風波,川島金武自然底氣不足,所以開口解釋了幾句,畢竟現場隻有漢奸,根本容不得狡辯。


    “川島先生,我怎麽沒看到半個反日分子,隻看到您的手下在租界內肆意亂來!”


    萊頓的語氣還是很不客氣,一副非要把事情栽到日本人頭上的樣子。


    其實今晚的事情,這個白人警長已經有了猜測,知道這是中日雙方的一次較量,而且日本這邊沒占到便宜。


    不過事情的真相如何,萊頓並不在乎,他隻想找個借口,堵住日本人的嘴,並讓日本人盡快離開租界,畢竟這一切混亂,都是日本人進入租界造成的。


    再說英國政府支持中華民國抗戰,那麽中國方麵的一些作為,萊頓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主要的是,這個白人警長認為,隻要日本人不進入租界,那麽租界內的局勢就會穩定,畢竟中國人隻是針對日本人,不會隨意亂來。


    這時吳寶忠突然開口:“警長先生,剛剛的爆炸,使我的別動隊損失十幾個人,屍體還留在爆炸的院子裏,這足以證明,事情是反日分子做的。”


    吳寶忠現在已經迴過神來,所以立刻開口解釋,畢竟這個叛徒明白,今晚的事情弄得不小,肯定會讓英國人不滿。


    雖然日本人不太在乎英國人,可吳寶忠還是有一些顧忌的,再加上他立足未穩,自然不敢肆無忌憚。


    聽到吳寶忠的話,川島金武立刻高聲叫道:“你說什麽,死了十幾個人?”


    川島金武剛剛趕到,還未進入巷子中,自然不了解情況,他隻以為是行動失敗,使得漢奸們吃了點小虧,也沒有抓到人。


    可死了十幾個人,就讓川島金武吃驚了,畢竟吳寶忠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計劃也很得當,可卻得到這個答案,當然讓這個小鬼子吃驚。


    一旁的萊頓也很意外,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沒想到日本人又吃了一個大虧,畢竟死了十幾個人,不是一件小事。


    “大佐,我們被反日分子設計了,落入了他們的陷阱!”


    吳寶忠低下了腦袋,垂頭喪氣的開口,而且語氣中,還帶著非常擔心的意味。


    “到底是怎麽迴事,你給我說清楚?”


    川島金武繼續追問,而且語氣中帶著一些冷意,眼睛中也是兇光四射。


    一旁的萊頓到是有些高興,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大佐閣下,是這樣的,軍統的人故意把我們引入他們的陷阱……”


    吳寶忠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最後開口說道:“在我們出來之時,軍統的人還留下一名狙擊手,想要致我於死地,若非一個巧合,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


    說到這裏,吳寶忠的臉上,漏出了一些驚魂未定的樣子,畢竟剛剛情況太危險了,讓這個叛徒覺得,自己距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吳寶忠心知肚明,今晚的陷阱,就是軍統專門為他設計的,目的就是徹底鏟除他這個叛徒。


    而軍統這番設計,也讓吳寶忠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退路,必須跟軍統的人麵對麵的幹,畢竟今晚的行動,軍統動用了不少本錢,雙方沒有一點緩和的餘地。


    這番死裏逃生,更是讓吳寶忠明白,不借著日本人的力量,把軍統打壓下去,他肯定得不了好,所以為了自身安全,這個叛徒已經轉變了心態,變成了一個鐵杆漢奸。


    “帶路,我們過去看看!”


    聽完了吳寶忠的講述,川島金武的臉色也變了變,馬上要去現場看看。


    吳寶忠也沒有猶豫,馬上帶著川島金武進入巷子,直接來到安全屋的門口。


    而白人警長萊頓,不知道是出於職責還是看熱鬧的心裏,也跟著一起進來。


    當一行人走到安全屋的門口,看到院子內的滿目瘡痍,都不知道說些什麽。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幾個人卻心思各異,吳寶忠是改了心態,徹底變成鐵杆漢奸。


    而川島金武確是有些擔心,因為今晚的事情在他看來,可以說是天衣無縫,若非吳寶忠機靈命大,哪怕是躲過了地雷陣,也會在離開的時候,被對方的狙擊手所殺。


    這種出色的計劃,讓川島金武覺得天津的局勢會越來越亂,而軍統的人真想要除掉一個人,那麽目標很難逃脫,所以這個小鬼子心裏非常擔心。


    至於白人警長萊頓,心裏就有一些複雜,他雖然樂於看到日本人吃癟,可院子內的情況,也讓他不滿,認為軍統的人下手太狠了。


    畢竟之前的爆炸,讓整個院子毀於一旦,連周圍建築物也受到影響,有的地方甚至布滿了裂痕,必須要推到重建。


    過了一會,川島金武平靜的開口:“萊頓先生,現在你不會還認為,今晚的爆炸是我們做的吧。”


    聽到川島金武的話,萊頓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看這個樣子,應該不是貴方做的。”


    死了這麽多人,還都是投靠日本人的漢奸,這足以證明事情不是日本人做的,畢竟誰也不會用地雷炸自己,還炸死這麽多人,所以萊頓承認了這個事情,畢竟這個白人警長不敢睜著眼睛說瞎話。


    “萊頓警長,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正是因為這些反日分子的存在,才破壞了天津的安寧,所以我希望,我們雙方聯手,找出這些不穩定因素,恢複天津的穩定。”


    川島金武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鼓動的意味,因為這個小鬼子知道,租界就是抗日力量的大本營,任何反抗日本的勢力,都會利用租界的特殊情況,來跟日本作對,所以才趁機開口。


    雖然川島金武也知道這個希望不大,畢竟英國人一向不待見日本人,可就算有一絲希望,這個小鬼子也不願意放棄,畢竟真達到了目的,局勢對日本人來說就太好了。


    哪怕隻說動英國人在租界內追捕抗日力量,對日本人也是一件好事,因為川島金武的心中,實在是底氣不足。


    可結果卻讓川島金武失望了,隻見萊頓斬釘截鐵的迴答:“川島先生,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因為大英帝國是保持中立的,我們絕不能這麽做。”


    萊頓當然不會答應這個要求,哪怕是為了穩定租界的局勢也是一樣,畢竟英國的國策是幫助中國對抗日本。


    何況萊頓認為,租界內出現的亂子,都是日本人擅自進入租界造成的,畢竟前一段時間,租界內的局勢很穩定。


    “萊頓先生,要是還讓這些反日分子亂來的話,不僅天津市區的局勢不穩,恐怕租界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這裏的十幾具屍體就是證明。”


    川島金武沒有放棄,想要盡力說服萊頓,臉上也帶著非常鄭重的神情。


    “川島先生,租界的治安,我們自然會想辦法解決,這無需你擔心,不過我要提醒閣下,貴方的武裝人員,最好不要隨便進入租界,否則我方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


    萊頓的語氣很堅定,畢竟這個白人警長知道輕重,何況軍統特工們隻對日本人和漢奸下手,並不會傷害其他人,他自然不會答應這個要求。


    看著萊頓堅定的表情,川島金武有些惱怒,心想這個該死的白皮豬,真是個混蛋,竟然不答應大日本帝國的要求,真是罪該萬死。


    可川島金武也沒有辦法,畢竟英國不是軟弱可欺的民國,日本人還無法肆無忌憚,隻能哼了一聲,然後對手下的特工說道:“走!”


    說完之後,就帶隊離開,根本沒有看那十幾具屍體一眼,仿佛死的隻是十幾條狗。


    而吳寶忠也連忙跟上,沒有任何停留,到是留下善後的一些漢奸,情緒非常低落,臉上的表情也很悲哀,頗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隻不過他們上了賊船,再也無法下來,不過心中卻有了一些其它想法,也許一個合適的機會,就會爆發出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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