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平安商議妥當,李雲生迴了奉天飯店,看到張浩還沒有迴來,就開始迴憶晚上的行動計劃、是否還有破綻。


    仔細思索了一會,李雲生覺得行動計劃沒有破綻,可任何事情都有意外發生,到時就要看負責人的應變能力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張浩從外麵迴來,對著李雲生匯報:“區長,我這邊都已經安排好了,等到天黑就可以行動了。”


    李雲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沈陽站這邊,我已經交代完了,他們會配合我們一起行動。”


    張浩輕聲說道:“那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李雲生微笑的說道:“這倒是,不過這次跟周平安商議事情,到是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張浩眼睛一眯,淡淡的問道:“怎麽了,難道這個沈陽站長,起什麽幺蛾子了。”


    “那到沒有,周平安答應得很幹脆,隻不過這個沈陽站長的反應很快,馬上見縫插針爭取利益,想讓我們把收獲分潤給他一些。”


    想起周平安的表現,李雲生就滿意的點點頭,心想沈陽有這麽一個站長,到是一件好事。


    聽到李雲生的話,張浩的詫異的說道:“這個周平安,真是不知所謂,隻不過配合我們一次行動,也沒有什麽難度,竟然還敢提要求。”


    “人家提要求不是很正常麽,畢竟配合我們動手,也算是出力了,要我們得到好處,而他們卻一無所獲,怎麽會甘心。”


    對於周平安的要求,李雲生認為很正常,而且這個沈陽站長、還采用哭窮的做法,這也非常的巧妙。


    不過張浩可不這麽認為,畢竟他是個財迷,於是開口說道:“有什麽不甘心的,也不是讓他們拚命,隻是配合一下,哪那麽多事。”


    頓了頓,張浩又看了李雲生一眼,小心的問道:“區長,你不會是答應了吧。”


    問完之後,張浩就用緊張的目光看著李雲生,生怕麵前的上級點頭。


    看著張浩緊張的樣子,李雲生笑了笑,然後不屑的開口說道:“就是一點小錢,你至於這麽緊張麽。”


    聽到李雲生的話,張浩歎了口氣,心想這位上級應該是答應了,於是苦著臉說道:“區長,要是行動成功的話,所獲至少上百萬,怎麽能是一點小錢呢。”


    聽到張浩的話,李雲生平靜的說道:“你也跟我了多年,見多了大場麵,對咱們來說,幾百萬算什麽大錢。


    不說別的,就是之前的行動,從皇陵中拿到的那一半陪葬品,恐怕不止值幾百萬吧。”


    對於張浩的財迷,李雲生也沒有辦法,畢竟人都有缺點,隻好不斷的教導,希望這個心腹手下的眼界更開闊一些。


    聽到李雲生這麽說,張浩自言自語的說道:“哪有嫌錢多的,”然後話鋒一轉的開口:“區長,他們要多少收獲。”


    “沈陽站的情況不怎麽好,經費也很不足,所以我答應他們,給他們五成。”


    “什麽?”


    “你小點聲!”


    張浩的聲音有些大,所以李雲生打斷了他的話,免得有人察覺到什麽。


    張浩也及時反應了過來,馬上低聲說道:“區長,要給他們五成,這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麽。”


    在張浩的心中,認為即使給沈陽站一些好處,也不能太多,頂多給個三萬五萬的好處,不可能按照比例分成。


    看到張浩的樣子,李雲生平靜的說道:“東北是淪陷區,沈陽又是這裏的核心區域,所以日本人的管製很嚴。


    而沈陽站的人,在這裏跟敵人鬥,條件可謂是非常辛苦,他們的經費也不足,這次多給他們些好處,他們的處境也會好的多。”


    張浩略帶不甘的說道:“可是沈陽站經費不足,應該跟總部要啊,跟我們……”


    說道這裏,張浩也不往下說了,畢竟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總部給各地分站的撥款,都是不足的,哪怕是華北區也是如此,若非李雲生能力出色,每次行動都有巨大的收獲,華北區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行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咱們的日子過得還好,就不要計較這點錢財了,再說也是我主動提出給他們五成的。”


    看到張浩的表情,李雲生就知道他想明白了,所以又勸說了一句。


    李雲生的話一說完,張浩也不在反對,畢竟他雖然貪財,可還有些袍澤之情,所以開口說道:“這次到是便宜他們了,力氣沒出多少,好處到是沒少拿。”


    張浩的語氣中,沒有什麽不甘心的意思,隻不過是發泄一點小情緒罷了。


    看到張浩的想通了,李雲生笑了笑,然後嚴肅的說道:“我跟周平安說好了,今晚的行動,應該在八點左右,而他們會在槍響後十分鍾,開始襲擊西城門,然後殺出城去。


    所以你要掌握好時間,可別讓人家久等,免得出了岔子。”


    說起了晚上的行動,張浩也認真了起來,鄭重的說道:“區長放心,我會安排好的,絕不會出問題。”


    李雲生點了點頭,繼續叮囑道:“這次的行動,是雙方一起配合,期間不好交流,所以哪怕沒有收獲,你們也不能耽擱太長時間,一定要在八點左右動槍。”


    李雲生之所以如此交代,是怕晚上的行動有什麽意外,畢竟正金銀行裏麵的情況不明,要是不能再短時間內打開金庫,張浩在動了貪財的心思,恐怕會耽擱時間。


    聽到李雲生的鄭重吩咐,張浩馬上表態:“區長放心,無論發生什麽情況,我都不會耽擱時間,槍聲肯定會在八點左右響起。”


    張浩辦事一直都很有分寸,所以李雲生比較放心,之所以特意叮囑,也是怕他財迷心竅,於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好,今晚我就在房間中,等你們成功的好消息。”


    張浩也點了點頭,兩個人又交流了一下行動計劃,然後開始等待天黑時光的到來。:筆瞇樓


    晚上六點半,天色已經漆黑一片,沈陽市的大街小巷,也沒有幾個行人。


    不過在正金銀行附近,卻有好幾夥黑影、在小心翼翼的看著正金銀行。


    這些人自然是張浩等軍統局的特工,不過一堆人聚集在一起、目標實在太太,所以分成幾夥人,全都分布在正金銀行的四個方向。


    今晚的行動,李雲生的手下,基本全都出動了,除了留了幾個人,負責看著小澤英文和大島建川,其餘人全都在這。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張浩對著一個黑影說道:“陳兄,時間差不多了,你可以帶人進去了。”


    黑影正是陳鐵軍,今晚的行動,想要悄悄的進行,必須由這個飛賊唱主角,所以他輕聲迴答:“行,你們小心一點,可別讓人發現了,等我進去之後,在給你們發信號。”


    說完之後,陳鐵軍就帶著他的兩個兄弟,從後麵靠近正金銀行。


    此時夜深人靜的,而正金銀行這一條街,大部分都是日本人開設的商鋪,所以更沒有什麽人影了,到是很方便行動。


    在白天的時候,陳鐵軍查看過了此地的情況,所以來到了銀行樓下,直奔一個排水管而去。


    這個排水管,是從樓頂接下來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樓頂有積水,而陳鐵軍就利用這個排水管,動作飛快的爬上樓。


    到了樓頂處,陳鐵軍又掛了根繩子,然後利用繩子下去,挨個的窗戶查看,看看有那一麵能夠打開。


    過了不長時間,陳鐵軍發現了一處沒有鎖好的窗戶,心中就是一喜,迅速的利用此地進入銀行。


    向周邊看了看,陳鐵軍把繩子放下,然後小聲的吹了幾聲口哨。


    過了兩分鍾,陳鐵軍的兩個兄弟,還有兩名軍統局的特工,就利用繩子進入正金銀行。


    五個人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然後直奔銀行的金庫而去。


    金庫位於一樓,而銀行的大部分守衛,也都在這裏守衛,所以五個人的動作非常小心,生怕弄出什麽聲音。


    好在正金銀行從沒出過事,這裏的守衛自然有幾分鬆懈,所以陳鐵軍等人,毫不費力的來到金庫門口。


    金庫的大門倒是個難題,陳鐵軍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把大門打開,然後帶著其餘四人進入金庫。


    銀行的貴重物品,還有個人的保險櫃,都放在金庫裏麵,保險櫃太過難撬,所以陳鐵軍就把目光放在了金庫的現金身上。


    再來的時候,幾個人都準備了不少麻袋,所以沒有任何耽擱,開始往麻袋裏麵裝錢,不過裝的都是日元和價值更高的外幣,至於不值錢的軍票等紙幣,幾個人理都不理。


    等裝的差不多了,五個人如同螞蟻搬家一般,悄悄的往四樓運送現金,然後利用繩子,把麻袋送下去。


    正金銀行的樓下,張浩帶著幾名特工,正耐心的等待著。


    等麻袋下來了,一行人馬上高興了起來,立馬解下麻袋,然後拽了拽,繩子就又上去了。


    來來迴迴幾次,一共送下來十幾個麻袋,就那麽堆積在一起,讓人無法想象裏麵裝的是大量現金。


    看著眼前的麻袋,張浩這才滿意,心想總算是賊不走空,沒有白忙一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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