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印鈔廠不近,再加上需要差查看情況,所以直到淩晨三點,張浩才從外麵迴來。


    耽擱了這麽長時間,李雲生自然有些擔心,所以張浩一進門,馬上開口問道:“沒出什麽事吧。”


    張浩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出什麽事,隻不過進去看了一下,在迴來的時候,又遇到了兩波日本兵巡邏,這才耽擱了些時間。”


    聽到張浩的迴答,李雲生放下心來,接著開口詢問:“怎麽樣,那裏是印鈔廠麽,可有什麽收獲。”


    張浩歎氣的說道:“北二路的盡頭,應該是印鈔廠,我趁著夜色,進去查看了一下,不過卻沒有什麽收獲。”


    “這是為什麽,難道印鈔廠的防衛很嚴密。”


    對於張浩的迴答,李雲生有些不解,畢竟已經潛入進去了,怎麽可能沒有查到什麽。


    看到李雲生不解的樣子,張浩輕聲說道:“區長,北二路的盡頭,原來是一家廢棄的紡織廠,不過卻有人在四周守著,應該是日本兵喬裝改扮的,用來掩人耳目。


    要是僅僅這樣,到是沒什麽,我輕易的就潛入進去,不過印鈔廠在紡織廠的中間位置,那裏不僅有不少日本兵守衛,讓人很難靠近,而且時不時的有巡邏隊在裏麵巡邏,警戒相當的嚴密。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沒有靠的太近,再加上天黑的原因,基本看不到什麽,這才無奈返迴。”


    聽到這種情況,李雲生到是不意外,畢竟印鈔廠可以算是一處重地,守衛嚴格一些也正常,思索了一下,就開口問道:“你可以保證,哪裏一定是印鈔廠麽。”


    李雲生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畢竟沒有靠近裏麵,再加上天色很黑,很有可能出錯。


    對於李雲生的問題,張浩毫不猶豫的迴答:“區長,我可以保證那裏是印鈔廠,因為警衛太嚴格了。


    最主要的是,我在裏麵的倉庫,看到了很多油墨和紙張,油墨無法確定,不過紙張非常特殊,我還悄悄私下了一點。”


    說完這幾句話,張浩從衣服兜裏,掏出了一張折起來的紙片,遞到李雲生的麵前。


    看著麵前的小紙片,李雲生馬上接過來,仔細的摸了摸,覺得質地和日元的差不多,隻不過這張紙比較新,硬度略高一些,應該是印製日元所用的紙。


    有了這張紙,再加上張浩看到的情況,李雲生可以確定,那裏應該就是印鈔廠,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今晚的主要任務,可以說是完成了。


    收起了這張紙片,李雲生又把眼睛看向坐在地上的岡崎一男,目光中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意味。


    自從張浩迴來,岡崎一男就苦澀的坐在那裏,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也沒有什麽表情,隻不過盼望李雲生達到目的後,能夠放過他。


    當看到李雲生不懷好意的目光時,岡崎一男心中一驚,馬上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緊張的說道:“武田君,你要幹什麽。”


    “也不幹什麽,隻不過有一點小想法,想跟岡崎君探討一下。”


    李雲生一邊說話,一邊走到岡崎一男的麵前,並且蹲在地上,麵帶笑容的看著這個老鬼子。


    李雲生的話音剛落,岡崎一男便開口說道:“武田君,你的問題我已經迴答了,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你應該放了我,你不可以反悔的。”


    岡崎一男說完這些話,就用誠惶誠恐的眼睛看著李雲生,目光中帶著幾絲懇求的意味。


    看到岡崎一男的目光,李雲生十分失望,感覺之前的時間,全都白白浪費了,就對付這麽一個軟蛋,竟然還畏首畏尾,真想抽自己幾個耳光。


    好在耽擱的時間雖然長,卻沒有誤事,所以李雲生才輕鬆一些,意有所指的說道:“岡崎君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畢竟大家是好朋友。


    隻不過我還有一個好建議,希望岡崎君答應,隻要你同意了,我馬上帶人離開。”


    從李雲生的話語中,岡崎一男知道這個建議,絕不是好事,於是小心翼翼的說道:“武田君,你不是說過了麽,隻要我迴答你的問題就行,現在怎麽還提要求呢,你不應該不守信用。”


    經過這幾個小時的時間,岡崎一男也冷靜了下來,所以抱著僥幸的心裏,開口跟李雲生討價還價。


    看著岡崎一男小心翼翼的表情,李雲生笑著說笑:“岡崎君,我可沒答應過你什麽,再說了,之前我就說過,我們做特工的,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斷,那麽出爾反爾,也是很正常的事!”


    李雲生的話讓岡崎一男一愣,然後麵帶苦笑之意,畢竟麵對這麽不要臉的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何況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岡崎一男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生怕觸怒了麵前的惡人,使得小命難保。


    沉默了一下,岡崎一男無奈的說道:“武田君有什麽建議,說來聽聽吧,”語氣之中帶著幾絲後悔又可憐的意思。


    對於岡崎一男的無奈,李雲生毫不在意,也不會發什麽善心、可憐這個日本鬼子,畢竟雙方分屬敵對,那麽對待敵人,可以采取一切手段,所以淡淡的開口:“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隻不過希望岡崎君投靠我們,今後為我們效力罷了。”


    聽到李雲生的話,岡崎一男心中一緊,思索了一下,裝成認命的樣子,小聲的說道:“好吧,我同意你的建議,以後為你們效力,”說完之後,就低下了頭顱。


    岡崎一男答應的很爽快,不過心中卻有其它的想法,因為他經決定,隻要離開李雲生的視線,馬上準備迴國,拋棄這裏的一切。


    岡崎一男可以說是見多識廣,知道被敵方特工纏上,絕對不好擺脫,而他又出賣了印鈔廠的地址,根本不敢向日本軍方告密,才想了這個辦法。


    對於岡崎一男的想法,李雲生並不知情,不過接觸的人多了,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


    何況岡崎一男答應的這麽痛快,就更讓人不放心了,不過作為特工,自然有應對的手段,所以李雲生微笑的說道:“那好吧,既然岡崎君答應了,那麽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不過為了表現你的誠意,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信任你的東西。”


    “武田君想要什麽東西。”


    李雲生的話一出口,岡崎一男就有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不過這個老鬼子計劃拋下這裏的一切,便打定主意,不管對方說什麽,隻要不影響迴國的計劃,都可以假裝答應。


    雖然不知道岡崎一男在想什麽,可李雲生卻胸有成竹的開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隻要岡崎君寫下一份自白書,聲明為中華民國效力,再把你今晚的作為寫下來,拍成照片就可以了。”


    “八嘎,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什麽自白書,我是不會寫的。”


    聽到李雲生的話,岡崎一男馬上大怒起來,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是階下囚的身份,還用氣惱的眼光看著李雲生。


    看到岡崎一男的反應,李雲生就知道這個老鬼子,在打什麽小算盤,而自己的提議,肯定是讓他的打算無法得逞,於是冷冷的看著對方,目光中帶著一絲殺意。


    看到李雲生冰冷的目光,岡崎一男激靈靈打一冷顫,這才想起了自己是一個階下囚,再也不是那個位高權重的銀行行長,馬上低下了頭,不敢跟李雲生對視。


    看著岡崎一男低下頭顱,李雲生淡淡的開口:“岡崎君,你要記著你的身份,在敢這麽大唿小叫,可別怪我手下無情,”聲音非常的冰冷,並且不帶一絲感情。


    岡崎一男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以沉默應對,心中卻在思考著對策。。


    看著岡崎一男低頭不語,李雲生繼續說道:“岡崎君,你在想什麽,我在從新問你一遍,對於我剛剛的要求,你答應不答應。


    你可要想好了在迴答我,記得隻有這一次機會,這關係到你的命運。”


    說完之後,李雲生便不再開口,地下室裏麵也沉默下來,一點聲音也沒有。


    李雲生的話給了岡崎一男很大的壓力,再加上地下室裏麵靜悄悄的,使得這個老鬼子,壓力更加的大了,腦門子上也冒出了虛汗。


    身為正金銀行的行長,也是沈陽城內的日本高層,岡崎一男自然知道自白書是什麽東西,畢竟日本人抓住抗日誌士之後,也會使用這種辦法,所以這個老鬼子深知,一旦寫下自白書,就再也沒有退路,隻能做一個旗子。


    可對於這種命運,岡崎一男絕不甘心,畢竟留下致命的把柄,隻要一曝光,就算迴國也是死路一條。


    可麵對現在的情況,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激烈的掙紮了一會,岡崎一男終於妥協了,畢竟已經邁出了背叛的第一步,那麽下一步自然更加容易,於是無奈的說道:“我答應你的條件。”


    李雲生這才滿意,然後吩咐張浩幾人,拿出準備好的紙筆和相機,讓岡崎一男寫下自白書,並拍了照,這才放下心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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