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雲生真誠的目光,矮子想了想,就開口說道:“看你也不是故意的,事情也不是很大,這次就算了吧,我自認倒黴。”


    說完之後,矮子便一轉身,打算返迴車內,不在索要賠償。


    對於這個結果,李雲生有些吃驚,畢竟在他的印象中,日本人都是十分小氣的性子,何況車輛損壞的程度雖然輕微,可還是需要花錢修理。


    雖然矮子的做法讓李雲生意外,不過也隻是愣了一下,馬上快步上前,攔住將要離開的矮子:“閣下,這次給你帶來的不便,讓我心中不安,雖然閣下不打算追究,可給閣下造成的損失,卻不能這麽算了,這與我做人的宗旨不符。


    所以您一定要接受我的賠償,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就給我留下一個地址,我會把錢給您送去。”


    說完之後,李雲生便用十分堅定的目光看著矮子,一副非要賠償的樣子。


    按照李雲生的計劃,是借著這次撞車,與正金銀行的高層接觸一下,而且這種意外情況,誰也不會懷疑,要是矮子轉身走了,便達不到目的,所以必須要阻攔。


    其實想要接觸正金銀行的高層還有一個好辦法,就是兌換大量的金錢,不過這樣一來,太過引人注目,而現在沈陽的局勢不穩,做事要小心一些。


    而且李雲生還和肖占元起過衝突,這已經被日本人注意到了,要是在十分高調,讓日本情報機關盯上,可就麻煩了,便想到了這個辦法。


    李雲生的做法讓矮子比較意外,他身為正金銀行的高層,而且還是行長,什麽樣的事都見過,可還沒見過這種事。


    思索了一下,矮子淡淡的開口:“閣下,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這點損失誰都不在意,所以我不想耽擱大家的時間。”


    李雲生連忙說道:“可禍是我闖的,我一定要負責,否著對不起我的良心,也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則。”


    看著李雲生的表現,矮子略微一皺眉,畢竟自己都不打算追究了,可對方一副非要賠償的樣子,真是太讓人意外。


    因為這是一點小事情,矮子實在不想為此耽擱時間,於是歎氣的說道:“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賠償,那就把錢送到建業路二十一號,那裏是我的住處。”


    李雲生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好的,我今晚就把賠償送過去,請閣下放心。”


    說完再次按照日本人的禮節,恭敬的給矮子鞠了個躬,並率先轉身走向汽車,然後發動汽車離開,原地隻剩下兩個日本人。


    李雲生一走,司機便對矮子說道:“行長,這個人真奇怪,你都說過不用賠償了,他還那麽堅持。”


    矮子也不解的說道:“是有些奇怪,也許真的向他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十分有原則的人,這才會如此。”


    矮子雖然是正金銀行的行長,不過也不是特工出身,謹慎性有限,何況李雲生的做法,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一切都表現很平常,這個小鬼子,自然不會想到什麽。


    之後兩個人便不再多說,反正汽車隻是刮掉些漆,並不影響使用,司機便給矮子打開車門,然後進入汽車,很快就離開原地。


    另一邊,離開事發地的李雲生,已經把車開到了一個僻靜地點,靜靜地呆了一個小時,然後前往建業路。


    十幾分鍾後,李雲生來到了目的地,看著麵前的二成小樓,不由得笑了笑。


    這裏就是矮子留下的地址、建業路二十一號,隻是簡單看一下,就知道住在裏麵的人非富即貴。


    慢慢的走進門前,李雲生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很快裏麵傳出來腳步聲,步伐雖然很快,可卻一點急迫的意思都沒有。


    接著從裏麵傳來一個女聲,當然也是日語:“誰啊?”


    話音剛一落地,房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出現在李雲生的麵前。


    婦女一身和服,雖然年紀不小,可是氣質不錯,保養的也很好,而且身上帶著幾件昂貴的首飾,一看就是個貴婦人。


    看著麵前的女人,李雲生笑了笑,略帶尷尬的說道:“這位夫人您好,在一個多小時以前,我撞到了一輛福特汽車,由於當時身上的現金花完了,所以沒有給對方賠償。


    不過我與車主做過約定,說是要把賠償金送過去,而車主留下了一個地址,便是這個地方,所以我才登門。”


    聽到李雲生的解釋,婦女漏出了一副好奇的樣子,然後溫柔的說道:“原來你就是先生說的那個有意思的人,快請進來吧,”說完就把房門打開。”


    對於女人輕易把門打開,李雲生也不意外,畢竟自已一口流利的日語,讓這個女人防備心非常小。


    而且日本****分子雖然禽獸不如,可除了那些****分子,其餘人還不那麽可惡,尤其是一些有身份的人,在表麵上還是十分講究禮節的。


    李雲生雖然是個不速之客,可是卻為了自己的過失前來賠償,那麽以日本人虛偽的客氣,自然會讓客人登門。


    跟著婦女進入房子,李雲生看到了之前的矮子,此時的他正跪坐在榻榻米上,麵前擺著一個茶幾,上麵有幾個小菜和一壺清酒。


    矮子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喝著清酒,偶爾還輕聲的哼幾句歌,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看到是李雲生來了,矮子也很意外,略帶吃驚的說道:“你這麽快就來了。”


    李雲生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百美金,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十分客氣的說道:“對不住了,打擾你的用餐,”說完便再次鞠了個躬。


    看到李雲生鞠躬,矮子也從榻榻米上站起來,略帶客氣的說道:”哪裏、哪裏,上門就是客,請坐。”


    李雲生也不客氣,十分自然的跪坐到榻榻米上,與矮子相對而作,並開口解釋:“我迴去之後,馬上拿了錢,想著快些給閣下送來,可沒想到閣下正在吃飯,真是打擾了。”


    矮子馬上說道:“哪裏、哪裏,閣下言而有信,而且這麽快就把錢送來,可見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這讓岡崎非常佩服。”


    李雲生再次笑了笑,然後裝成一副年輕識淺的樣子,在哪裏沉默不語,給人的感覺,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到李雲生表現,矮子心中有些好笑,又想到麵前的人雖然年輕,可做事條理分明,一看就是有些身份的人,於是客氣的說道:“朋友,你吃過晚飯了麽?”


    李雲生馬上迴答:“剛剛迴家,就取了錢給你送來,到是沒有吃飯,不過沒關係,一會出去後,隨便找個館子吃一口就是了。”


    李雲生的話讓矮子一愣,然後試探到:“閣下既然沒有吃飯,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在寒舍對付一口吧!”


    李雲生撓了撓頭,裝出一副有些愣的樣子,害羞的說道:“這不太好吧,畢竟我們剛剛相識,還撞了你的車……”


    “這有什麽關係,人海茫茫,大家能夠相識,也是一場緣分,再說不過是點粗茶淡飯,朋友就不用客氣了。”


    其實矮子剛剛的話,隻不過是客氣話,而留李雲生吃飯,用意也是告訴你,你應該走了。


    可李雲生卻表現出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話趕話就說了這些,使得矮子沒有辦法,隻能弄假成真。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矮子乃日本貴族出身,還受過高等教育,已經養成了貴族的做事風格,自然不會做出失禮的事。


    矮子的話音剛落,李雲生便笑著說道:“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我沒地方吃飯,平時也總是在飯店吃,難得見到這種家常菜,真是讓人懷念啊。”筆蒾樓


    李雲生的目的,就是與麵前的矮子結交,所以自然不會客氣,看對方落入了自己的語言陷阱,便把此事敲定,讓對方沒辦法退縮。


    聽到李雲生的話,矮子也不意外,然後吩咐一起進來的婦女:“夫人,再去拿一副餐具,給這位朋友使用。”


    婦女輕輕的一躬身,然後步履輕盈的出去,很快拿了一副餐具過來,擺在李雲生的麵前,然後再次退開。


    麵對這個情形,李雲生也不意外,畢竟日本女人的地位很低,哪怕是吃飯這種事情,也不能和男人同席,大多都是男人吃完,女人才可以食用。


    而且李雲生進門之時,桌子上也隻有矮子一副餐具,想必這個婦女,正在伺候著丈夫吃飯。


    裝出一副見多這種場麵的樣子,李雲生把餐具擺好,按照日本人的禮數,給矮子添了一些酒,然後又給自己到了一杯,最後客氣的說道:“今天的事實在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在這裏再次表示歉意。”


    說完之後,李雲生雙手拿起酒杯,表現出十分鄭重的樣子,然後一飲而盡。


    看到李雲生這麽鄭重,矮子也嚴肅了起來,同樣拿起酒杯,客氣的說道:“這隻是一點小事,朋友不必放在心上。”


    然後同樣拿起酒杯,跟李雲生一飲而盡。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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