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午,平田永山和山本文多,一起來到了沈陽市政府,直接進入路順章的辦公室。


    這兩個人之所以如此配合,是因為路順章是偽滿洲國最高層人物,而東北名義上還是偽滿洲國的領土,這些日本人,自然不會不來。


    這也是日本人的作風,表麵上恭敬有禮,可實際上卻狡詐陰狠,屬於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那種。


    兩個人一進辦公室,就看到路順章居中而坐,在他的身邊,則坐著一個胖子,正是沈傑民這個偽市長。


    路順章的臉色非常嚴肅,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沒有好事。


    看到兩個人來了,路順章平靜的開口:“二位大佐請坐,老夫等你們半天了。”


    對於路順章嚴肅的臉色,兩個日本大佐都不在意,隨意的在對麵坐下,然後平田永山開口說道:“路中堂,你急著要見我們兩人,說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是什麽大事,值得你這麽嚴肅。”


    平田永山的口氣非常隨意,還帶著幾分強勢的意味,一副沒把路順章看在眼裏的樣子。


    聽到平田永山的話,尤其是那種強勢的語氣,路順章非常惱怒,可他卻不傻,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鬧起來,而且真鬧起來電話,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不過路順章可是個老奸巨猾的人,所以沒有立刻迴答,而是拿起麵前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這才開口說道:“平田大佐,這次請二位過來,還是因為皇陵的案子。”


    路順章四平八穩的變現,馬上壓製了平田永山的一些囂張氣焰,所以這個憲兵隊長謹慎的說道:“皇陵的案子不是已經破獲了麽,還有什麽可說的。”


    路順章不急不緩的說道:“此事其實別有內情,老夫已經找到了新的證據,證明事情不是錢一彪做的,他隻不過是個替死鬼而已。”


    聽到路順章的話,平田永山的神情微變,然後連忙開口:“不知道此事還有什麽內情,路中堂又找到了什麽證據。”


    路順章笑著說道:“平田隊長不用著急,聽老夫慢慢說來。”


    之後路順章就把信件的內容說了一遍,不過卻沒有說信件的來處,最後開口說道:“這裏是信件以及照片,平田隊長可以看一看。”


    說完這些話,路順章就把信件和照片,一起遞給平田永山,然後拿起茶杯、繼續喝茶,表現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在路順章說話的時候,平田永山就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畢竟此事的內情,他全都知道。


    等路順章說完,又把信件和照片遞了過來,平田永山就知道,事情麻煩了。


    簡單的看過信件和照片之後,平田永山輕聲問道:“路中堂,這封信和照片,你是從哪得來的。”


    路順章淡淡的說道:“這與此案有關麽,畢竟照片做不了假,那封信的內容,應該也是真的。”


    平田永山馬上說道:“東西的真假暫且不論,不過錢一彪的兒子,可是個土匪,平田非常好奇,路中堂怎麽能聯係上此人。”


    一邊開口說話,平田永山一邊思考著此事應該如何處理,畢竟這封信上的內容,把事情的經過基本寫的一清二楚,尤其那些照片,更是拍的非常全麵。


    想到這裏,平田永山就恨起了肖占元,心中暗自想到,這個廢物,辦事總是出錯,已經被人拍過照片,現在又被拍了一次,真是無能至極。


    現在的平田永山,已經有了放棄肖占元的意思,畢竟這個漢奸幾次出錯,在這個憲兵隊長眼裏,已經沒有了多少價值。


    隻不過盜掘皇陵的事,平田永山也是主謀之一,要是肖占元被抓了,事情在牽連到他的身上,那就麻煩了。


    以平田永山的地位,其實牽扯上此事,也要不了小命,可一旦路順章握有實據的話,那麽日本關東軍的高層,也要給偽滿洲國一個交代。


    畢竟日本人也要顧及一些影響,而一個大佐對日本人來說,雖然也有些分量,可是這個分量卻不是很重。ъimiioμ


    再加上現在所有的陪葬品消失不見,平田永山的靠山,根本不會為他說話,這樣一來,等待這個小鬼子的命運,很有可能就是上前線。


    盡管日本人野蠻成性,而且非常兇惡,可那是普通的日本士兵,對於平田永山這種軍官來說,自然不想上前線。


    何況沈陽是東比重鎮,也是最繁華的地方,能夠在這裏享福,自然沒人願意上前線拚命。


    對於平田永山的想法,路順章並不知道,所以他淡淡的開口:“老夫自有老夫的辦法,這一點不用平田大佐關心,現在的問題是,此事要怎麽辦。”


    平田永山馬上問道:“路中堂打算怎麽辦。”


    路順章馬上說道:“自然要把肖占元拿下,嚴刑拷問,然後以正國法。”


    平田永山連忙問道:“路中堂,緊緊憑借一些照片,就要把肖局長拿下,未免有些不妥吧。”


    路順章惱怒的說道:“平田隊長,照片上拍的清清楚楚,是肖占元殺人之後,把屍體搬運到皇陵內外,並偽造了戰鬥痕跡。


    再加上這封信件,足以證明肖占元,就是盜掘皇陵的主謀,有了這份證據,難道平田大佐還要包庇他。”


    平田永山輕聲說道:“路中堂不要發怒,平田自然不是要包庇肖占元,隻不過……”


    “平田隊長,肖占元是挖掘皇陵的主謀,可以說是鐵證如山山,難道你還打算護著他,要是這樣的話,我隻能匯報皇帝,讓皇帝出麵,跟日本內閣要個交代。”


    要是在平常的時候,路順章自然不敢跟平田永山翻臉,可現在有了證據,情況自然不同,再加上肖占元的作風,很讓這個老漢奸生氣,這才會如此。


    看到路順章的態度如此堅決,平田永山馬上說道:“路中堂,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要包庇肖占元。


    這樣吧,等肖占元一迴來,我們就把他抓起來,帶到憲兵隊審問,此事就由憲兵隊負責調查,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平田永山這也是一種試探,要是路順章同意把此事交給憲兵隊,那麽就證明,這個老漢奸,不會牽扯到他身上。


    而肖占元落到了平田永山的手裏,事情也就好辦了,這個小鬼子已經決定,要是偽滿洲國追著不放的話,就把這漢奸滅口。


    聽到平田永山的話,路順章想了想,就開口說道:“此事可以交給憲兵隊調查,不過老夫也要派人協查,而且肖占元是盜掘皇陵的主犯,絕不能釋放,有關他的任何處置,都要我們共同商議。”


    東北三省真正做主的人,畢竟是日本人,雖然路順章也知道平田永山也與此事有關,很可能也是一個主謀,可還是不敢牽扯到這個憲兵隊長身上,所以才同意把人交給憲兵隊。


    而且路順章的真正目的,不僅僅是抓到挖掘皇陵的主謀,也為了警察局長這個位置,畢竟偽滿洲國和日本人,也存在著爭權奪利。


    看到路順章這麽說,平田永山鬆了口氣,然後馬上同意:“路中堂放心,肖占元是重要嫌疑人,我們絕不會釋放,對於他的一切處置,我們也會通知閣下。”


    兩個人的話,算是決定了肖占元的命運,辦公室裏麵的氣氛也輕鬆下來,不過路順章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沈陽市的警察局長位置,畢竟這是除了日本軍隊外,在沈陽城內的唯一一支武裝,誰掌握著這支武裝,誰就有話語權。


    之前的肖占元,就是因為掌握著這支武裝,才能成為沈陽城內的第一大漢奸,並把偽市長沈傑民壓下,如今有了這個機會,路順章自然要爭取一下:“平田隊長,抓捕了肖占元之後,你認為由誰來擔任警察局長職務。”


    路順章之所以這麽問,也是在試探平田永山,看看這個小鬼子,還想不想控製警察局。


    路順章的話一說完,沈傑民就激緊張了起來,畢竟他對付肖占元,也是為了這個位置,所以馬上看向平田永山,猜測這個憲兵隊長會是個什麽態度。


    聽到路順章的話,平田永山一皺眉,思索了一會,就開口說道:“沈陽市的警察局長,是滿洲國的內部事物,我們憲兵隊,就不插手了,由路中堂和沈市長自己商議吧。”


    平田永山決定退一步,畢竟路順章已經把肖占元交給他了,要是在想安排警察局長,恐怕會有些是非。


    而且平田永山相信,以日本人的勢力,無論是誰當了這個警察局長,他想要拉攏的話,也不會費力,所以才會如此。


    聽到平田永山的話,沈傑民馬上欣喜起來,一旁的路順章也有了幾分笑意,畢竟一個目的達到了。


    商議妥當這些事情,辦公室內的氣氛,就好了起來,而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接著穿來一個聲音:“路專員,你找我有什麽事。”


    隨著這個聲音傳來,辦公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接著一身警服的肖占元,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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