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雲生獨自走出房間,然後來到一樓大廳。


    一樓的大廳中,有很多偽滿洲國的警察,還有幾個日本憲兵,正在門口站崗。


    對於這些人,李雲生視若無睹,直接向著門口走去。


    守在門口的漢奸警察,看到李雲生出來,下意識的人看了一眼負責的警察隊長。


    不過肖占元昨晚已經交代了,不要再去招惹李雲生,所以警察隊長沒有多事。


    看到隊長沒有多事,守著的警察也不敢阻攔,就這麽看著李雲生大搖大擺的出去。


    對於這個結果,李雲生也不意外,因為昨天晚上鬆島惠子已經打來電話,說是跟關東軍高層聯係過了,那麽守著這裏的漢奸,肯定不敢阻攔,這次出去,隻不過是為了試探一下。


    在外麵吃了個早點,李雲生再次迴到奉天飯店,然後來到張浩的房間。


    看著李雲生來了,張浩連忙打發另一個人出去盯著,然後開口詢問:“區長,到底出了什麽事,日本人和那些漢奸警察、怎麽把奉天飯店戒嚴了。”


    李雲生平靜的說道:“日本人和那些漢奸,正在抓一個人犯,所以才戒嚴了奉天飯店。”


    張浩吃驚的說道:“是什麽人犯,竟然值得日本人和那些漢奸、如此大張旗鼓的抓人?”


    李雲生淡淡的說道:“什麽人犯到是不知道,不過這個人掌握了一個秘密,這才讓日本人和那些漢奸緊張起來。”


    “是什麽秘密,區長你知道麽。”


    李雲生笑了笑,然後把事情大概介紹了一下,不過隻說出了盜掘皇陵和照片的事,其餘關於趙曉東的身份猜想,並沒有說出來。


    聽了李雲生的解釋,張浩十分吃驚,然後小心的問道:“區長,那個人是不是在你那裏。”


    張浩可不是個傻子,從日本人和肖占元的動作,還有李雲生昨晚的表現,都可以說明這些情況。


    而且幾個人剛到沈陽,一直住在奉天飯店,可李雲生卻知道這些消息,那麽肯定是把這個人藏起來了。


    張浩能猜出此事,李雲生也不意外,幹脆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說來也是一個巧合,這個人我們之前都見過,就是昨天遇到的那兩個人之一,他們被漢奸追捕,想必也是因為膠卷事。”


    聽到是這麽迴事,張浩也感覺有些巧合,於是開口說道:“區長,那你打算怎麽辦,難道要參合一手,幫著他們把這件事公開。”


    李雲生毫不猶豫的說道:“既然遇上了,自然要參合一手,否則豈不是可惜了老天爺給的機會。”


    張浩也讚同這個意見,畢竟事情曝光之後,日本人和偽滿洲國,一定會狗咬狗,說不準沈陽還會有些混亂,這樣也方便他們行事,於是開口說道:“區長,那我們現在就把膠卷送出去,一旦此事登報,就夠日本人和那些漢奸頭疼的了。”


    李雲生搖了搖頭,冷靜的說道:“現在還不是送出交卷的時機,畢竟隻有我們可以自由出入奉天飯店,要是這個膠卷很快見報,日本人馬上就會想到我們,那樣實在太危險。


    而且我打算等這些人,把皇陵挖掘的差不多了,再把事情公開,到時候祖墳被人掘了,也由不得那個傀儡皇帝不出頭。”


    聽到李雲生的人想法,張浩馬上問道:“區長,你是擔心偽滿洲國的傀儡皇帝,不敢得罪日個人,在把此事掩蓋過去。”


    李雲生點了點頭,不屑的說道:“不錯,任誰都知道,偽滿洲國隻是日本人扶持的傀儡,他們自然不敢得罪主子,所以我打算把事情高大,最好這些人挖掘之後,再把皇太極的屍骨棄屍荒野,這才能起到更好的結果。”


    對於偽滿洲國的傀儡皇帝,李雲生非常瞧不起,深知這個傀儡肯定沒有什麽骨氣,根本不敢反駁日本人的話,要是此事搞得不大,或者是皇陵沒有被盜,很有可能大事化小。


    李雲生的話一說完,張浩馬上開口:“區長,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李雲生胸有成竹的開口:“這樣吧,一會我帶你出去看看,之後你去找總部來的行動人員,帶著他們盯著皇陵,把這些漢奸的一舉一動都拍下來。


    等這些漢奸走了以後,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我們就可以進入皇陵,把皇太極的屍骨棄屍荒野,在把所有的照片公開,到時候自然會有一場大戲。”


    其實趙曉東等地下黨,還有著一絲保護皇陵的心思,這才想把此事盡快登報,可是李雲生卻沒有這個想法,隻要可以最大程度挑唆偽滿洲國和日本人,那麽犧牲一座皇陵也無所謂。


    對於清昭陵是否被盜,張浩也不在意,於是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區長,祖墳被人刨了,那個傀儡皇帝一定會急眼,而且此事還有日本軍官參與,到時候一旦曝光,那小鬼子在國際上,肯定丟大臉了。”


    李雲生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為什麽計劃、等皇陵被盜之後再公開此事,畢竟隻有這樣,才能讓此事的影響發揮到最大。


    兩個人又商議了一會,張浩小心的開口:“區長,皇陵裏的陪葬品,肯都有不少,而且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你說……”


    “你想打那些陪葬品的主意。”


    沒等張浩說完,李雲生就猜到了他的目的,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看到李雲生猜出來了,張浩也不意外,嘿嘿笑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區長,這些陪葬品已經挖出來了,就算我們把事情曝光,可這些東西也不會迴到皇陵中。


    而且以日本人的作風,這些陪葬品,最後還是會落在他們手中,或是變成飛機大炮來打我們,或是落在那個高層手中,所以我認為,還不如咱們拿了。”


    李雲生思索了一下,覺得這些陪葬品,落到自己的手中也不錯,大不了等到日後,在送給新中國,於是開口說道:“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如果盜墓的漢奸不多,我們就下手,可要是人太多了,我們不能冒險。”


    對於這個意見,張浩也不反對,畢竟一切都要以安全為第一位。


    而在同一時間,沈陽城內的一家普通房屋內,有兩個人正在相對而坐,麵上都漏出非常焦急的神色。


    其中一個人五十來歲,長相十分周正,鼻子上還掛著一副眼鏡,一看就知道是個學者。


    此人就是趙曉東要找的人,叫做陳三魁,也是沈陽地下黨的負責人。


    另外一個人四十多歲,穿著一身警服,雖然長得不錯,可是這身衣服,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漢奸。


    這個身穿警服的人,叫做何繼民,也是沈陽城內的地下黨員,奉組織上的命令,潛入偽滿洲國的警察局中。


    由於何繼民知道趙曉東被困在奉天飯店,所以特意來找陳三魁商議,要如何把人解救出來。


    不過兩個人商議了半天,也沒有辦法,畢竟整個奉天飯店都被戒嚴了,一般的人都不許出入。


    過了幾分鍾,陳三魁開口打破平靜:“老何,根據目前的情況判斷,我們無法把小東解救出來,不過日本人和肖占元,也沒有找不到人,說明曉東還很安全。”


    何繼民皺眉的說道:“老陳,就算曉東暫時還安全,可是奉天飯店就那麽大,早晚會被日本人找出來,所以我們還是要想想辦法,最次也要吸引肖占元的目光,給曉東創造離開的機會。”


    陳三魁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就開口問道:“你能不能想些辦法,混進封鎖奉天飯店的警察之中,查清裏麵的情況。”


    何繼民搖了搖頭,歎氣的說道:“我在城西分局,而封鎖奉天飯店的,都是沈陽市總局的人,還都是肖占元的嫡係,根本無法混進去。


    而且肖占元還親自在那盯著,就怕出什麽意外,所以沒有任何機會。”


    何繼民也想混進封鎖的警察中,這樣就算不能把趙曉東帶出來,可至少可以打打掩護。


    而且可以找個機會,跟趙曉東聯係,然後想辦法把膠卷帶出來。


    可是此事由肖占元負責,還有憲兵隊的人參與,普通警察根本混不進去,隻能放棄這個想法。


    聽了何繼民的答複,陳三魁歎氣的說道:“看來肖占元這個漢奸,也知道此事的後果,這才親自在那盯著。”


    何繼民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就開口說道:“老陳,我們可不可以提前把此事曝光,這樣一開,肖占元就顧不上奉天飯店那塊,而曉東同誌也有機會離開。”


    陳三魁馬上說道:“不行,現在我們沒有照片,就算把事情公開,也沒有作用,肖占元隨便找個借口,就可以糊弄過去。”


    何繼民連忙說道:“可是清昭陵的挖掘痕跡,是無法掩蓋的,隻要偽滿洲國的人一調查,就可以查出來。”


    陳三魁冷靜的說道:“痕跡是可以遮掩的,而且此事公開之後,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恐怕還是由沈陽方麵的小鬼子調查,他們可以從容應對此事。”


    聽了陳三魁的話,何繼民有些不甘,氣惱的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想不到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曉東同誌被肖占元抓捕?”


    說完之後,何繼民拍了一下桌子,用無奈的目光看著陳三魁。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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