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曉東的想法,李雲生不得而知,不過對於日本人和肖占元挖掘皇陵的事,他倒是有些其它想法。


    在李雲生的眼中,日本人和漢奸,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與其現在揭破這個陰謀,不如等這些人挖掘皇陵以後,再將此事公布出去。


    如此一來,祖墳別人家挖了,還把裏麵的陪葬品偷盜一空,那個傀儡皇帝哪怕在害怕日本人,也不得不出頭。


    不過這個時間要掌握好,否著讓肖占元等人把線索隱瞞住,到時候無法人髒俱獲,就會有些麻煩。


    思索了一會,李雲生覺得,應該派人關注皇陵被挖掘的狀態,這樣才能掌握好時間。


    至於奉天飯店被戒嚴的事,在李雲生眼裏並不是一件大事,隻要給鬆島惠子打個電話,讓北平方麵施壓,想必沈陽城內的一個大佐,還沒有膽子在限製自己。


    有了決定之後,李雲生就讓趙曉東去休息,然後拿起房間中的電話打了出去。


    這個時候的電話不是很方便,尤其是從沈陽打到天津,需要層層轉接,非常費時費力。


    好在過程比較順利,幾分鍾之後,李雲生成功的跟鬆島惠子通了電話。


    突然間接到李雲生的電話,鬆島惠子也很詫異,於是不解的問道:“武田君,你有什麽事麽。”


    李雲生估計電話應該會被人監聽,所以語氣恭敬的開口:“社長,我在沈陽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這裏的憲兵隊,跟滿洲國的警察沆瀣一氣,他們不緊限製我們的行動自由,還搜查我們的住處和隨身物品,態度更是十分惡劣,簡直是無法無天。”


    接著李雲生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介紹一遍,當然話語中誇大了一部分,並說了肖占元的壞話。


    聽著李雲生的話,鬆島惠子一皺眉,心想你一個中國特工,竟然如此高調,竟然跟憲兵隊起了衝突。


    鬆島惠子雖然不知道李雲生去東北幹什麽,但卻猜到絕不是幹什麽好事,否則也不需要借用鬆島會社的名義。


    不過李雲生給出了不少好處,並在三保證不會做任何過分的事,這個女人才允許使用鬆島會社的名義。


    仔細考慮了一下,鬆島惠子覺得,李雲生說的話雖然不真實,可是剛到沈陽就被限製,肯定不會是住的惹麻煩,想到雙方的共同利益,就開口說道:“我知道,此事我會處理。”


    說完之後,鬆島惠子就掛了電話,李雲生也放下心來,開始思考皇陵的事。


    而此時的肖占元,剛剛監聽了李雲生的電話,這倒不是特意針對,而是整個奉天飯店的電話,都被監聽了。


    當聽到監聽內容後,肖占元表現的很平靜,因為電話裏麵的內容,非常的普通,他也不知道鬆島惠子是誰,認為一個天津的商人,還是個女人,未必有什麽影響力。


    這時一邊憲兵少尉開口說道:“肖局長,現在已經把整個飯店搜查一遍,可是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有沒有可能是搞錯了,那個人並沒有逃到這裏。”


    肖占元自信的開口:“我們一直在追捕人犯,直到追到這裏才不見人,而附近的路口全都封鎖住,而人販也一直往這個方向逃,所以我確定,他一定躲在這裏。”


    少尉皺眉的說道:“可是奉天飯店就這麽大,能夠藏人的地方,我們已經搜查過了,根本沒有找到人。”


    肖占元堅定的說道:“既然找不到,就把這裏封鎖起來,我們慢慢的查,我相信早晚能找到他。”


    看到肖占元堅定的態度,少尉想了想,再次開口說道:“肖局座,奉天飯店是公眾場合,有很多貴賓和外國友人,我們不能無限製戒嚴下去,而我們的目標,隻有一個人,所以我的意思是,盡快解除戒嚴。”


    肖占元平靜的說道:“少尉,解除戒嚴以後,人犯要是跑了怎麽辦。”


    少尉馬上開口說道:“我們可以派人守著,仔細查看每一個出入的人。”


    肖占元冷冷的說道:“可是奉天飯店中,有著人犯的同黨,而人犯手中有著重要物品,一旦被帶出去,會造成嚴重的後果,所以我們不能絕解除戒嚴。”


    對於肖占元的態度,少尉也有些不滿,可是他知道麵前的這個漢奸,在憲兵隊長平田永山的心中,地位非常高,甚至比一般的日本軍官還要高,隻能歎氣的說道:“肖局長,奉天飯店是公眾場合,還有一些國際友人,要是你堅持風封鎖這裏,恐怕會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所以……”


    “好了,這裏由我負責,少尉你隻要配合就行了。”


    沒等憲兵少尉說完,肖占元就打斷了對方的話,而且態度有些不耐煩。


    因為現在的肖占元,已經心急如焚,這個漢奸清楚的知道,一旦那個膠卷被送走,等待他的會是什麽命運,所以什麽影響也顧不上了。


    要是在平時,肖占元雖然極得平田永山看重,兩個人還有很深的利益關係,可也不會如此跟憲兵少尉說話,畢竟他是個奴才,在日本人麵前天生矮了三分,根本不敢隨意得罪人。


    可是現在的情況,肖占元根本不敢麵對一點風險,在心急之下,才敢打斷憲兵少尉的話。


    看到肖占元的態度,憲兵少尉也很惱火,可是他接到平田永山的命令,一定要全力配合,隻好忍下這口氣,然後來到大廳中的沙發上做好。


    看到憲兵少尉坐在一旁,好像有幾分生氣的樣子,肖占元雖然有些後悔,覺得得罪了人,可也顧不上了,決定等日後再解決,大不了送上一份厚禮,於是繼續思索哪裏出了問題,人犯到底會藏在哪裏。


    過了幾分鍾,肖占元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電話接通以後,肖占元開口說道:“我是肖占元,被抓的人搶救過來了麽。”


    電話裏傳來一個十分小心的聲音:“肖局長,人已經做過手術,不過還在昏迷中,醫生說還很危險,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肖占元馬上說道:“盡力搶救,要是人醒了的話,馬上通知我,”說完就惱怒的掛了電話。


    被搶救的人是趙曉東的同伴,就是那個拿著南部手槍的中年人,他不幸被日本人抓獲,可是在抓捕的過程中,雙方發生了激烈的交火,中年人被警察打傷,至今昏迷不醒。


    肖占元現在無法找到趙曉東,自然想起了這個中年人,打算從他口中得到情報,可是得到這個無用的結果,自然會有些惱怒。


    時間又過了十幾分鍾,肖占元決定,再搜查一次奉天飯店,於是叫來幾個心腹手下,打算上樓搜查。


    可是他剛剛走到樓梯,一樓大廳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一個警察接過之後,馬上叫住肖占元,鄭重的說道:“局長,是平田大佐。”


    聽到是平田永山,肖占元不敢怠慢,畢竟他的靠山就是這個憲兵隊長,於是快速走了幾步,來到電話前:“大佐,我是肖占元。”


    電話裏年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肖局長,你是不是把整個奉天飯店戒嚴了,還搜查了一個有特別通行證的人。”


    肖占元一愣,馬上想起了剛剛監聽到的電話,於是開口說道:“是的,大佐閣下,由於搜查了整個飯店都沒有找到人犯,我這才搜查了他的房間。”


    電話裏的人沒有馬上說話,過了十幾秒鍾,這才沉著的開口:“抓到那個人了麽。”


    肖占元小心迴答:“迴大佐的話,現在沒有找到人,不過我確定,這個人就在酒店內,隻要給我時間,一定能找到他。”


    電話裏傳來了平田永山謹慎的聲音:“奉天飯店裏麵有不少重要人物,你不能夠隨意亂來。”


    平田永山的話讓肖占元一愣,馬上知道對方這是受到了壓力,略一思索,就想到了李雲生頭上。


    想到對方這麽快就找到人給平田永山施加壓力,肖占元也有些擔心,畢竟真要惹到了什麽大人物,他的下場會很慘,於是馬上開口:“大佐閣下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肖占元的話一說完,平田永山就掛了電話,聽著電話裏嘟嘟的聲音,這個漢奸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雲生能找到人給平田永山施加壓力,而且動作這麽快,讓肖占元十分吃驚,於是決定不要再去招惹對方。


    這個漢奸之所以這麽快就做了決定,是因為膠卷的事平田永山也知道,而且裏麵還有這個憲兵隊長的照片,可是這個憲兵隊長,還是讓肖占元不要亂來,代表著對方來頭很大,否則也不會如此。


    連平田永山都忌憚的人,一個小小的漢奸,自然不敢招惹。


    這時一個小警察走了過來,對著肖占元開口詢問:“局長,我們還搜查麽。”


    聽了小警察的話,肖占元這才想到剛剛下的命令,可是他現在有些顧忌,於是開口說道:“先停止搜查,我要去憲兵隊一趟,一切等我迴來再說。”


    肖占元覺得還是跟平田永山當麵交流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於是吩咐幾個手下,不許任何人出去,就轉身離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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